在京城,除了年尾人际关系应酬,钟匀锡基本就呆在老宅陪家人,即便今年外公对他态度恶劣的,但他有错在先,理应受教。
一早过来陪老人吃饭,外公刚从公园遛弯回来。
他伸手帮外公脱了大衣挂起来,跟着去了餐厅。
外公没开口,他站着没敢坐,外婆笑说:“这么多年,真是头一次见你这么乖。坐下吃饭吧。”
外公看他一眼,冷哼:“打小薄情寡性,跟谁都不亲近,现在倒是成情种了。”
外婆却很满意:“不错,我就不喜欢他不开窍的样子,你看现在有软肋不就好管多了?”
钟匀锡:……
外婆问他:“婚礼什么时候办?”
钟匀锡不知道,只好如实说:“我再跟小意商量商量。”
外婆心里差不多有谱了,白意该是对他还不满意,笑他:“施岩都比你有出息,他跟沈厅家的小女儿相亲认识后,两人情投意合的,都没闹过别扭。你跟施岩取取经呢?”
他无言以对,换了话题,跟老人报备行程,“我今天晚上和明早就不在家吃饭了,回湘城一趟。”
外婆笑着叹气,“温柔乡,英雄冢。老头子,我昨天说他什么来着,是不是坚持不到除夕前。”
外公也是气的没话说。
钟匀锡下午跟人约在茶舍谈事情,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快到晚饭的点了,他直接去机场飞往湘城。
到白意楼下的时候,他才打电话给她。
白意遛了泡泡上楼没多久,换了鞋,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钟匀锡问她吃过饭没。
白意看了眼时间:“几点了,现在都该吃宵夜了吧。”
钟匀锡笑说:“你想吃什么宵夜,我带你去。”
白意顿了几秒,问他:“你在哪里啊?”
“楼下。”
白意:……
她走去阳台那边,看他站在路灯下的微光里,却说:“我晚饭吃多了,不想吃。”
钟匀锡抬头望见她:“那能不能陪我吃。”
“餐厅都打烊了……”她小声嘀咕,纠结着,不想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毕竟他从京城飞过来,只为了见她,吃顿饭。
钟匀锡没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手机贴面,眼神含笑望着三楼,等她再开口。
“那好吧……”她总是拗不过他。
她又换了鞋下楼,老人晚上睡得早,她没再敲门叫醒外婆。
钟匀锡看她从单元门出来,走过去把人抱住,“想不想我?”
白意:……
“也不是很想。”
她确实不怎么想他,每天都是钟匀锡给她打电话发信息,而她总是看心情回复或者接听。
钟匀锡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这种问题,别说实话,就按标准答案回答。”
白意想给他一个白眼:“什么是标准答案。”
“日思夜想。”
白意拽他的胳膊晃了晃:“自欺欺人有意思嘛,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套路我的。”
钟匀锡笑说没有套路过她,吻了一下她的唇:“再回答一遍,想不想我?”
白意不想看他的眼睛,低了头,额头抵在他胸口,半晌,只说了一个字:“想。”
钟匀锡带她回别墅那边,到门口,白意坐在车上盯着他,不愿动,钟匀锡笑问:“是不想来,还是想我抱你下来。”
她其实是既不想来,又想他抱。
很难回答,还是朝他伸伸手。
钟匀锡弯腰抱她:“陪我吃个饭,就送你回去。我明天一早要走,留你在这里,又不能陪你,怕你一个人呆着不舒服。”
进门后,钟匀锡让吴阿姨去休息,他自己煮云吞面就行。
吴阿姨忙应了,准备了食材就离开,给两人留出空间。
钟匀锡在厨房煮云吞面的时候,白意就已经困了,她拉了钟匀锡的大衣盖在身上,躺在沙发上眯着。
施琪给她发微信,她听到手机震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摸起来看。
施琪:嫂子,我哥又回湘城了吗?你不要太压榨他呀,小年那天,刚到家就被外公打了,我觉得腿都快打断了。[哭哭]
白意看着压榨那两个字,总觉得不太对劲,她能怎么压榨他?
她几乎没多想,问了一句:外公好可怕[惊吓],为什么啊?
施琪:因为他给你安排那个无人机灯光秀嘛,外公超生气,说他不持重。[叹气]
她不知道怎么回了,她竟然一直都没看出来他的腿有不舒服。
施琪:不过没事,我会在外公外婆面前帮你说话,甩锅给我哥,他们肯定不会怪你的。就是我哥,他在京城好忙,回去了你关心一下他呀。就算暂时不太好用,你别介意哈哈哈哈。
不知道施琪在说什么,什么不太好用,她能用他干嘛。
白意:[发呆][发呆][发呆]
正在煮云吞的人,手机上收到了表妹的聊天截图:哥,快夸我。我是不是最强嘴替。
钟匀锡:……
白意不过来餐厅陪他吃,他只好端了云吞面去客厅。
她枕着抱枕,侧躺着歪在沙发上,钟匀锡拉着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
白意偏头看他,蜷腿要坐起来:“干嘛。”
钟匀锡按着不让她动:“你躺好。”
她不知道这样压着,他腿上疼不疼。但是不想问,便不动了。
钟匀锡平时吃饭比她快得多,但今天却吃的慢条斯理。白意眯着都快睡着了。
是被他抱起来时突然清醒的。
客厅的灯光调暗了,他抱起她要上楼。
“钟匀锡,你吃完宵夜了吗,我要回去了。”
钟匀锡托着她的臀,轻轻往怀里送了一下,“明天早上再回去。”
白意:……
她抬了抬小腿踢他,“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
“人都是很善变的,我也是。”
“你腿疼不疼。”白意还是关心了一句。
钟匀锡低声笑:“没事,不耽误用。”
她愣怔了一瞬,没明白:“用什么?”
他完善了一下主谓宾定:“不耽误你在床上用。”
白意:……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施琪给她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钟匀锡把她放在床上,她坐在床边抱着膝盖,仰头瞪着他,“谁要用你。”
“不用我?你自己能行?”
白意被他一句接一句的荤话撩的耳朵都嗡嗡的,抬脚在他腿上踢了一下。
恰好踢在他的伤处,他极轻地“嘶”了一声,微弯了腰。
白意被他的动作牵动着心惊了一下,手碰上去:“很疼吗?我看看。”
钟匀锡笑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皮带扣上:“看吧。”
白意觉得他莫名其妙,钟匀锡低头看她:“你不脱怎么看?”
白意:?
钟匀锡以前没这么不要脸。
白意半晌说不出话,抓起枕头砸他,钟匀锡抱住她压在床上,闷声笑,“这点力都不想出?还能指望你干嘛?”
白意伸手就要扇他,钟匀锡抓住她的手吻了吻:“好,我自己动手脱。”
白意:……
“你闭嘴吧。”
他是动手了,动手剥她的衣服。
白意快给他气死了:“你干嘛呀。”
钟匀锡摁了卧室主灯,只留了床头一盏壁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手在她腰臀上揉了揉,唇齿在她肩上留下一串细吻:“一点小伤没什么好看的。那场灯光秀,只要你喜欢,能原谅我,我不在意后果。”
白意最终也没看到他身上的伤。
夜里,当她累的筋疲力尽时,钟匀锡还拽着她的脚踝,不放开她,还要说:“乖,腿抬高点,压到我的伤口了。”
她觉得被骗了,不知道他到底伤在什么位置,伤口怎么样,只能任他摆布,不然他就喊疼,就说碰到他的伤口了。
第二天被他叫醒时,他又衣冠楚楚的站在床边。白意怀疑他的伤是装的。
钟匀锡喂她喝温水:“我得回京城了,你再睡会儿好不好,这里衣帽间里的东西跟越港一样,想吃什么跟吴阿姨说,想回家,让司机送你。”
她喝了两口,重新钻进被子里,“你赶紧走,烦死了。”
就很气,外公怎么没把他腿打断。
钟匀锡隔着被子抚了抚她的背:“别睡太久,九点前,我让吴阿姨上来喊你吃饭。”
他就这么坐在床边安抚着,直到过了十几分钟,白意闷闷地“嗯”了一声,他才起身下楼,往机场去。
飞往京城,两个多小时,钟匀锡给吴阿姨发了十来条信息,问她白意醒了没有,吃饭没有,什么时候出门。
心底泛上来一股烦躁,他有些后悔,后悔昨天不该回来,更不该克制不住自己,现在又留她一个人在家里。
他看了眼日程表,要三天后,除夕那天下午才能回来。
曾经所有做事时的井井有条,游刃有余,不需努力就能做到的,自制力,延迟满足,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白意逐渐瓦解。
遇到与她有关的事,他会变得或迟疑,或冲动,不计后果,又瞻前顾后。
他偶尔复盘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反复无常,难以捉摸。
钟匀锡一落地,手机里有信息跳出来,白意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煎的惨不忍睹的牛排。
说:君子远庖厨说的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叹气][叹气][叹气]
钟匀锡笑笑,做不好还要给自己找这么伟光正的借口,她耍赖总是有一套。
问她:吃上了吗?
白意:嗯,吴阿姨说她煎牛排没有冯叔煎的好吃,冯叔重新给我煎了一份,他说你在国外煎牛排还是他教的。
钟匀锡:是,你无聊地话,也可以跟冯叔聊聊,我平时也常跟冯叔聊天。
白意:哦,我要出门了,不跟你说了。
其实她给钟匀锡发信息,是因为冯叔说,他走的时候情绪不太好,应该觉得回来一趟太匆忙,一早就留她一个人在家,有些愧疚烦躁。
那一瞬间,她突然很想他,也有些后悔早上分开的时候,不应该跟他生气的。
于是没话找话跟他聊了几句,她其实一直不会,也不知道怎么主动去安抚别人。
钟匀锡看着手机,笑了好久,一路上郁着的心思,都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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