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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考中

到放榜之日,林远明和家人早早到了县衙门口,林远志虽然心中有些把握,却也不免染上了几分紧张。很快官差开始张榜,人群一拥而上,几个衙役在旁边威喝几句维持秩序。林远明很快瞧见了哥哥的名字,赫然排在榜首,又看过籍贯也是无误,激动的跳起来。“哥哥,你考中了,还是榜首,你如今已是秀才了。”

“嗯,今日我们好好庆祝一番,明日回村里告知二叔一家,现在我们先回家,等着官差前来报喜,稍后我去买些谢礼拜谢老师。”

三人到了家中稍作片刻,衙役便到了,嫂子忙拿出提前备好的碎银,塞给官差让人去吃杯酒。那人捏了捏荷包,笑着恭贺道:“知县大人后日设宴勉励学子,还望林秀才准时到场。”

“是,学生一定按时到场。”三人把衙役送出了门,林远志便去了老师家里,留弟弟应付闻信前来道贺的邻居亲友。

林远明对着一**的人群,迎来送往的话说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刚又送走了邻家糕饼铺子的夫妻二人,还婉拒了二人帮着开蒙的要求,才终于坐下缓口气。

门前突然来了一辆马车,绿柳扶着徐靖言下来。手里还提了一支山参,五匹时兴的衣服料子,并着几样糕点送到门内。“一早让人去看榜,爹爹得知考中了忙让我拿些节礼来恭贺,瞧着今日来的人不少。”

林远明本来瘫在椅子上和嫂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抱怨,闻声一个打挺坐起来,“你来了,快快坐下,我去给你泡壶新茶,这是一早备下待客的茶点,我给你拆盒新的,是我昨日排队去买的呢。”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了,你也坐下吧,累了一日也歇一会儿,怎么不见大哥人呢?”

“哥哥在官差报完信就去拜谢恩师了,想来也快回来了。”林远明忙亲自倒了茶水给人递上。

“爹爹是想咱们两家人聚一下,共同庆贺此事,若是哥哥有别的安排也无妨,毕竟刚考中榜首,想来会有不少邀约,左右咱们将来是一家人,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正巧林远志回来,林远明忙给哥哥说了徐老爷想邀请他们一家过府一叙,瞧着弟弟眼巴巴的样子,林远志不禁摇摇头,果然是长大了,一心想着夫郎,口中应下此事。

到了傍晚,几人到徐府赴宴,徐老爷拍拍林远志的肩膀,“贤侄果真是一表人才,竟是摘得了榜首,接下来作何打算呢?”

“夫子说我学问扎实,明年乡试也可下场一试,考不中也无妨,就当是提前感受一下,正好明年还能看着他们两个成婚后再参加考试,弟弟成婚了我便没什么旁的牵挂了。”

“好好好,贤侄果真是有志气,明年必定取中,平日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一定要说,我一定尽力为贤侄办到,去把我让人买的几本古籍带来,还有学政大人批注过的经义,都一并拿给贤侄。”

“多谢伯父,这学政大人批注过的经义可不是好淘换的,想来伯父为我不少费心。”林远志大致翻看了几本书,都不是好得的名家之作。

“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贤侄何必客气,只盼你考中了我儿将来也能占你几分光,远明可有想过下场一试?你哥哥想来也不会吝啬提点你几分。”

“伯父,我志不在此,现在只盼着和靖言成婚,若是,若是他婚后非要我去读,我也是没意见的。只是我学识不比哥哥,若是一直考不中,还盼着夫郎将来怜惜我几分,不要气的把我打出门去才好。”林远明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徐靖言,手不自觉的摩挲衣角,他会不会更喜欢哥哥这样读书好的,会不会后悔当日与我定亲呢。

“哈哈哈,远明你且放心,若是你们吵起来只管来找我,我为你做主。”

一顿宾主尽欢的宴席很快散去,徐靖言把茶盏一撂,“爹爹今日那话是何意?好似我嫌弃人不会读书似的。”

“爹爹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怕他也有意科考,我看他也有几分才智,万一将来也考中了,给我儿受委屈可怎么办,爹爹可舍不得你吃苦,你的夫婿这辈子都被你压一头才好。”徐老爷见惹了人生气,姿态很是赔了几分小心。

“爹爹这话不要再提,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争取,我的荣光不会系在夫婿身上,我将来可是要做皇商的,无论他将来做什么都好,哪怕我们没走到最后,我也不会否认现在确实喜欢他,他是个很好的人,爹爹莫要再说闲话逗弄他。”

“好好好,爹爹再也不提了,我儿可别生气,不然你娘又要拧我耳朵了,爹爹一把年纪可受不住了。”徐老爷看着自己的小哥儿,心里酸酸胀胀的,靖言从那么小一个人长到现在,还有了这么大的志向。看着孩子小时候被人嘲笑是个小哥儿只能偷偷躲起来哭,徐老爷也在背后哭了好几次,恨不能以身代之,可他知道这是孩子长大的必经之路,这几句话也受不住该怎么接手徐家呢,到后来靖言面对商场上那些老狐狸的明枪暗箭也能面不改色了,徐老爷既欣慰又心疼,又觉得自己没看错人,靖言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继承者。

次日林家三人坐车回到村里,留叶灵和许妈妈看顾家里,若是还有上门拜贺的,也能招待几分,叶凡则是驾车送几人回去,如今叶凡学的不错,林远明有意带他学习铺子的生意,将来两人能有个立身之本。

“二叔二婶,我们回来啦,哥哥考中了。”

二婶见着两人立马迎出来,拍着林远志的肩膀不住说着瘦了,要给人做几个拿手好菜。二叔沉稳些,面上却也藏不住喜气,“昨日村长就来报过喜讯了,我猜着你们两个就要回来给我报信,已经买了香烛和白案,你们和我一起去给你们爹娘扫墓,告知他们二人这个好消息,还有远明,也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你这孩子也要成婚了。”

上山的小道没什么杂木,一看就是二叔打理过的,到了半山腰的坟前,两人跪下烧了纸钱,林远志哽咽起来:“爹,娘,我考中了秀才,夫子说来年可以下场继续考,可惜没能让你们二老享到我的福,还有远明,没想到吧,这个皮小子也要成婚了。将来他成婚后让他带夫郎回来给你们看看,是个灵巧通透的人,娘一定喜欢他。我总算是没辜负你们的嘱托,把弟弟养到了这么大。”

林远明也泣不成声,“爹,娘,我在县里如今做铺子掌柜,也马上要成婚了,你们不必再为我忧心,小时候你们总说我这样调皮,长大了可怎么办,现在别人也常说我稳重呢,我没撂下医书,爹的教导我都记着,要是你们能来看我成婚就好了。”

两人哭了一场才下山去,到了家里,嫂子已经帮着二婶做好了一桌饭菜,叶凡把家里的柴都劈好了,又牵着马去吃草。几人吃完了饭,林远志向二叔辞行,林远明偷偷把二叔拉到一边,“二叔,我如今在铺子里已经站稳脚跟,勤表哥若是还没找到活计,可来寻我。”

“你且省省吧,你是入赘到徐家的,还没成婚就把自家人往铺子里扒拉,让人家如何看你,还没成亲你就已经矮了人一头,你勤表哥的斤两我还是清楚的,他不是那块材料,你先前不是送回家许多银钱,我给他在城里找了个武师傅,他没别的长处,唯独力气大些,学出来了去走镖也是个出路,若有需要,二叔必不会和你们客气,回去吧,好好做你的掌柜,别给二叔丢脸。”

几人回了城里,哥哥为次日知县的宴请稍作准备,林远明又教着叶凡叶灵认了些字,方才去休息了。

“掌柜的,你可来了,铺子一早来了个男子,非说他娘子用了我们铺子里的润肤露,脸都用烂了,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铺子上午也没什么客人敢来,倒是不少看热闹的闲汉,到处说我们铺子的东西不好,用了脸都会烂完的。”

林远明先让人关了铺子,“那人家住在何处,小赵去请两个大夫来,随我一同去给她娘子诊脉,流言传的这样快,必是有人看我们铺子生意好,有些眼红了,周娘子,你留心些,若再有人刻意播散流言,就去报官。”

几人来了临水巷,小赵说这人住在巷尾,家里穷的很,这些日子却突然发横财了似的,添置了不少东西。

林远明上前扣门说明来意,那男子一把抓住他,情绪激动道:“大家快来看看,害人的铺子掌柜打上门来了,就是欺负我们老百姓。”

左邻右舍都围过来瞧热闹,林远明不慌不忙,“这位大哥,我并未过激之举,今日是上门请人好好为你娘子诊治的,放心吧,只要是我们产品的问题,诊费我们都出了,再额外赔偿你们五百两银子,你看可好?”

男子一听,这可比春草坊给的银子多,也顾不得那管事说的勿要让人诊治,免得露馅,慌忙迎人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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