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缪追问道：“圣水是从哪里来的？”
上次被欧诺弥亚吊足了胃口，到现在还没得到答案，珈缪一想起来就浑身难受。
好在艾普西隆没有对他卖关子：“你知不知道，王城的西方有一大片皇室禁地。”
珈缪连忙点头：“知道，皇室狩猎场，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艾普西隆娓娓道来：“皇室禁地里有一汪泉水，叫美酒泉，据传这里有世间最清甜的泉水，因此皇家用这里打到的泉水来酿酒。许多年以前，有一位守泉女独自住在泉水边，负责看管美酒泉，避免有不法之徒对皇室下毒。有一天，美酒泉上方的天空金光乍现，飞下来了一个天使……”
珈缪忍不住打断他：“你在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艾普西隆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仿佛在说“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抱歉，你继续。”
“天使奉命来美酒泉取水，却爱上了那个守泉女，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后来天神召唤，天使不得不回到穹顶，他就与守泉女做了约定，想她时就给她写一封信，折成小船，从穹顶引一条小溪联通美酒泉，让小船顺着溪水漂下来，这条时不时会出现的小溪，就是圣水的来源。”
珈缪还是觉得很难以置信：“你认真的？”
艾普西隆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守泉女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天使的信也来得没那么频繁了，经常要好几年才来一次，所以圣水十分珍贵，教廷一直严格控制着用量。”
人间已经近千年没有出现过神迹了，虽然信仰一直扎根于珈缪的心中，可骤然得知传说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恍惚感。
“你有看过天使写给守泉女的信吗？”
艾普西隆淡淡道：“没有，保管这些信件不是我的工作。”
珈缪不得不佩服他，这要是换成自己和佩德罗，知道此等惊天八卦，那他俩费多大劲都得想办法去瞄上几眼。
珈缪用肩膀拱了拱艾普西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写封情书？”
艾普西隆扭头吹熄床头灯，珈缪乖乖等着他过来亲一口或者抱一抱，那边却没有动静了。
他就这么突兀的，闭眼睡觉了。
“哈喽？还在吗？”珈缪和他十指交握的手左右晃了晃。
“晚安。”艾普西隆淡淡道。
这是不好意思了？还挺可爱。珈缪喜滋滋闭上了眼睛。
连日赶路，他的精神早就疲惫不堪了，一松劲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片漆黑中，艾普西隆沉静的看着天花板，刚才几小时里所经历的事，就像是做梦一样，他无数次恍惚之间感觉梦要醒了，可是珈缪一直没有消失。
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循环着刚才的事，从珈缪的出现，到两个人的对话，再到肢体接触，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拎出来反复循环，光是这个过程，就让他感觉无限的满足。
次日一早，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
天还没亮，艾普西隆就被闷醒了，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压上来了一个脑袋，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睡得还挺香。
艾普西隆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现实，珈缪真的回来了。
他轻轻抚摸着珈缪的头发，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这是他阔别已久的爱人。
珈缪被他摸了几下也醒过来了，懒洋洋的抬头看着他：“几点了？”
“六点多。”
珈缪又在他胸口蹭了蹭：“起床还是再睡会儿？”
艾普西隆想了想：“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早饭？”
“走。”
两个人一起去附近的茶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热乎乎的食物一下肚，身体就暖和起来了。
珈缪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兵分两路吧，你去医院，我去弗蕾雅的宫殿。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偷呢！”
“弗蕾雅掠夺来的能力都放在地下的储藏室里，有一间像书店一样的房间，里面有很多瓶子，瓶子上的标签是按时间标注的，找到我的，带回来。”艾普西隆说着拿出纸笔给他画了个简易地图。
难得被艾普西隆委以重任的珈缪精神十分亢奋：“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弗蕾雅和两个盲眼侍女加一起都不够珈缪打的，可艾普西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注意安全。”
“放心吧！”珈缪化作一团水汽飘走了。
艾普西隆压低帽檐，转身往教廷医院的方向走去。
弗蕾雅宫殿——
珈缪之前在欧诺弥亚的时间旅行里来过一次了，对这里的基本布局也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他顺利的绕过两个盲女潜入大门。
一楼安安静静，珈缪找到通往地下室的小门，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走下两层台阶，来到了一处走廊，天花板上飘着几盏浮灯，这种灯平日里只会散发很微弱的光，当有人路过时才会自动调整为强光，珈缪以水汽的形式通过，并没有触发它们的机关。
珈缪一间一间找过去，没多久就看见了艾普西隆说的那个房间。
里面空间开阔，摆着很多排书架，上面摆放着数不胜数的玻璃瓶子，书架的侧面写着年份和月份，值得一提的是，最开始的年份居然是741年，珈缪心里一惊，741年，距今已经有64年了吧？
难不成表面上看上去才十三四岁的弗蕾雅其实是个老妖婆？
他突然想起来在时间旅行时不经意间看见的，欧诺弥亚十分痴迷的盯着弗蕾雅的场面，他知道，欧诺弥亚已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了，难道说弗蕾雅和他是同一时期的人？欧诺弥亚因为爱慕她所以停止了她的时间流动，使她永远停留在了少女时代？
好奇心促使珈缪飘向了编号为1的瓶子，瓶子里有一点很暗淡的浅绿色光芒，瓶身的标签已经很老旧了，墨水褪色严重，想看清上面写了些什么只能连蒙带猜。
珈缪磕磕绊绊看完后大致看懂了，上面说此人用能力杀了无辜的人，在哪年哪月哪日被判剥夺能力并处以终身监禁，能力是木元素混少量土。
顺着往下看下去，无非就是各种各样的罪状以及姓名和日期，时间越近的，光芒越清晰，有些瓶子里的光芒已经熄灭了，珈缪推断有可能是因为这个能力的持有者已经死了，这些光芒某种程度上也能反映出持有者的身体状况。
艾普西隆的能力很好找，在一堆各种各样的暗淡光芒里，只有属于他的那个小瓶子散发着耀眼的银辉，像切下来一块月亮放了进去。
标签上面写着：艾普西隆，802年10月26日，自愿放弃能力，能力为神系-掌控。
珈缪变回人形，小心翼翼把瓶子取下来，这时他的余光突然瞥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瓶子，这个瓶子里面的光芒是深蓝色的。
这个标签上面写着：斯塔乌斯，802年5月5日，——，能力为水元素。
原因一栏里空着。
帮大家回忆一下，斯塔乌斯出现在第一章，是中央学院前任水系导师，忘了的回去瞅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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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生命之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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