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冬，天寒地冻，虽然艾普西隆的家里有暖气供应，但就这么赤条条的站着还是很冷，珈缪把自己的猜想放在一边，开口道：“我有点冷，要不我们上床聊？”
艾普西隆顿了顿，有些犹豫，珈缪心中警铃大作，连着拒绝自己两次，难不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好在艾普西隆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点头同意了，率先上了楼，珈缪紧随其后。
他们二人对书籍的需求都特别的大，因此二楼原本应该是主卧的位置被改成了宽敞的书房，这一点珈缪还是比较满意的。
艾普西隆现在的主卧是之前的次卧改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满足日常生活足够了，珈缪里里外外逛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二楼的布局。
“对了，”珈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怎么没见格里芬？”
艾普西隆拿了套新的床单被罩换上：“寄养在欧诺弥亚那里了。”
珈缪忍不住阴阳怪气：“你对他倒是挺放心。”
艾普西隆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的目标不冲突。”
“怎么说？”
“不好说。”
珈缪闻言一个飞扑把艾普西隆按倒在床，张嘴在他手上啃来啃去：“好啊你！居然还和别人有小秘密了！”
艾普西隆心情很好，任他胡闹。
珈缪闹够了，着实有点冷，爬起来去衣帽间来回扒拉：“有我的睡衣吗？”
“有。”艾普西隆站在他身后，一伸手准确的抓出来一套睡衣，还是以前珈缪穿过的。
珈缪拿上睡衣回头看他：“那我先去洗澡了？”
艾普西隆点头：“去吧。”
浴室里物品摆放的十分整齐，带着浓郁的个人特色，从很久以前刚开始同居时他们两个的分工就很明确，一个负责弄乱，一个负责整理。
艾普西隆不喜欢佣人进入他们的私密地带，因此卧室一带的卫生一直是他亲力亲为。
珈缪拧开水龙头放水，整个人浸在浴缸里：“艾普西隆——”
“怎么了？”艾普西隆的声音由远及近。
“沐浴露在哪里？”
“浴缸旁边的架子上。”
珈缪抬头盯着沐浴露：“我没看见啊！”
“仔细。”
“真的没看见！你来嘛！”
浴室门把一拧，艾普西隆走进来，指了指架子：“就在这里。”
“哦。现在看见了。”珈缪露齿一笑，毫不犹豫抱住了艾普西隆的腰。
艾普西隆：“……”
珈缪看他没什么反应，抬头就去解他的扣子，艾普西隆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珈缪终于忍不住了，瞪大眼睛质问道：“三年没见了唉！你怎么老拒绝我？”
艾普西隆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道：“我身上有疤。”
珈缪急急忙忙表忠心：“我知道，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我又不会嫌弃你！”
“是我自己的原因。”艾普西隆把他的手拿下来，转身要走。
珈缪一把抓住他的手，气急败坏道：“我回来你都不抱我，亲还只亲了手，还是不清醒的时候亲的！还拒绝我！”
他越说越委屈，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眼眶瞬间就红了，艾普西隆的心里软成一团，他本来就不擅长拒绝珈缪。
可他的骄傲又让他难以委曲求全，在他丰神俊朗身居高位时，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去追求去挽留，可他现在相貌丑陋一事无成，还失去了能力，用不上别人说什么，他自己的自尊就已经把自己给摧毁了。
当初选择离开教廷，选择失去能力，选择毁容，是因为万念俱灰别无所求，破罐子破摔反而能给他带来一种痛快的感觉，可现在不同了，爱人回来了，他无法再这样下去了。
艾普西隆回过身把珈缪按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抱歉，我明天就去医院。”
珈缪无比好哄，他要的只是个态度，闻言又笑逐颜开了：“我和你一起。”
艾普西隆不愿给爱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试图支开他：“交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
“去弗蕾雅的宫殿，把我的能力偷回来。”
珈缪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用偷的？你直接回教廷不好吗？”
艾普西隆的表情有些古怪：“不好，我不会回去了。”
“听说老教皇快不行了。”珈缪暗示他可以回去继任教皇。
艾普西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有什么隐情吗？”珈缪看出来他情绪不对劲。
“稍后再说，你先洗澡。”
艾普西隆转身离去，带着疑问的珈缪动作飞快，很快就洗干净换好睡衣躺在了床上。
艾普西隆不紧不慢给他递上了牛奶，自己拿着毛巾走进了浴室。
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珈缪很想往里闯，可他毕竟不是个没有同理心的傻子，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就消散了。
艾普西隆出来后直接躺在了珈缪身侧，珈缪很自觉的靠了过去：“耳朵准备好了，开始吧。”
“五十多年前，王城附近发生过小范围的瘟疫，当时政府怕引起恐慌，把这个消息按下了……”艾普西隆发现珈缪的脸皱起来了，“怎么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住低音炮在耳边炸响的，珈缪扶着腰嘴硬道：“没事，继续。”
“很久之前，我查资料时曾发现，记载中的瘟疫，症状很像是冥界黑气感染。那一次的瘟疫，教廷的记载也极少，留下的数据有限。圣水引起你的自燃后，我又做了全面的调查，证实了我的猜测，冥界死灵在五十多年前曾经出现过一次，只不过那次没有大面积蔓延，被教廷用圣水给控制住了。”
圣水，又是圣水。
艾普西隆顿了顿，在被窝里找到了珈缪的手，和他十指交握：“教皇大人是那时的祭司，全权负责这件事。”
珈缪一时无言，也就是说，老教皇其实是知道圣水会使他死亡的。
“黑气的传染性极高，染上几乎必死无疑……”艾普西隆说不下去了。
刚发现这件事时，艾普西隆的精神完全崩溃，一个是指引他教导他的老师，一个是托付终身的爱人，他接受了老师的授意，糊里糊涂的亲手了结了爱人。
他知道这是无奈之举，若是不净化黑气，只能造成更多无辜伤亡，可他接受不了老教皇的欺骗，接受不了老教皇毫不犹豫的放弃，接受不了老教皇诓骗他亲手浇下圣水，于是他坚定的选择了离开。
为了让教廷彻底断了念想，他甚至不惜让弗蕾雅拿走自己的能力，孑然一身的走。
他不恨老教皇，可有的罅隙一旦产生了，就再也无法愈合完整。
老教皇虽然也很喜欢珈缪，可面对那种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艾普西隆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十分痛苦的，他知道老教皇做的是对的，可又完全无法接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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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生命之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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