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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生子

自孟激走后,仉芷一人既要操劳家务,为了贴补家用又得纺纱织布,还得干农活,忙得她是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孟敏和以前一样,每天下午喊几个人来玩六搏。不过现在因囊中羞涩,也只是小打小闹玩玩而己。

一月后,仉芷突然感到头晕、乏力、呕吐,面色苍白,饭不能吃水不能饮。她婆婆怀疑是有孕了,但不能确定,赶忙找来郎中,把过脉郎中言道:“恭喜夫人,您新妇有喜了。”她婆婆惊喜若狂,赶紧告知丈夫,孟敏获悉更是喜出望外,说地还是租给别人种吧,让她在家干点家务就行了。仉芷却不同意,她说不妨事,奴媳在家干惯农活,地千万不能再租出去了,一定要自已种。孟敏看她态度坚决,也只好依了她。

原以为呕吐厌食十几天就可过去,不曾想到一月之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别说是吃饭了,就是饮一口水,胃中就会涌起阵阵波涛,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酸楚直逼喉间,痛苦之情难以言表,俯身便是一阵巨烈呕吐,持续好长时间才能停下来。

孟敏夫妇赶忙请郎中调理,一连请了几个,呕吐依然不止,两月过去丝毫没有效果。仉芷己面目全非,骨瘦如柴。

急得孟敏夫妇如热锅上的蚂蚁,惊恐不安。又到外地请了一位很有名的郎中。郎中把过脉称患者仍是妊娠反应。他说由于怀孕后,孕妇的体质发生变化,肝气犯胃,胃气不和所致。一般情况一月内症状即可消失,不过也有严重的,会维持数月,但像患者如此呕吐的并不多见,我也没十分把握,只能开两服汤药,如能见轻方可,如不见效我也无能为力。既然这样,也只好按郎中所说,开了两服中药,可服过之后,仍然不见好转。

自仉芷怀孕之后,尽管妊娠反应严重,但她更加注重各种礼仪,严格遵循孔子的“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的做法?,每天坐时,必须将席子摆正。在古代,坐席的摆放有严格的礼仪要求。如果坐席摆放得不端正,就被认为是不合礼仪的。同样古人宰杀牲畜也有特定的章法,如果不按这些章法进行分解,就被认为是“割不正”。认为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不符合礼仪,因此选择不吃。这也体现了儒家对饮食礼仪的重视,认为世上一切只要不合规矩的行为都会影响人的品德和修养。

深秋之夜,每逢秋高气爽,明月当空,茫茫寰宇清澈宁静之时。仉芷便端端正正坐在庭院中,让胎儿汲乾坤之威仪、宇宙之奥妙。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对胎儿实行圣洁教育。她认为这样会使胎儿吸取更多浩然正气,对胎儿的健康成长至关重要。

虽说身体欠佳,可她每天依然坚持去给公婆请安。婆婆看她面黄饥瘦,呕吐不止,便对她说:“新妇身怀有孕,而且反应如此强烈,不必每天都来请安了,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孟敏也跟着说:“你婆婆言之有理,新妇身子不好当务之急,就是保重身体,确保婴儿健康,请安就免了吧,以后这些礼仪规矩全免了。”

仉芷却一本正经:“谢公爹心疼奴媳,怨奴媳直言,就因为有身孕,这些规矩不仅不能免,而且还要更加规范。”

孟敏一脸茫然:“这又为何呢?”

“回公爹,奴媳认为胎教的意义非常重要,古者妇人妊子,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于邪色,耳不听于淫声。夜则令瞽诵诗,道正事。如此,则生子形容端正,才德必过人矣。周文王之母太任怀孕时,就是这样站有站的样子,站时不将重心倚在一边,坐有坐的样子,坐时也不歪斜,席子不正不坐,笑时不放声喧哗,独居一处时也不懈怠放任,发怒时也不骂人,眼不看邪恶的东西,耳不听□□的声音,口不说狂傲的话,行的就是胎教。所以文王生下就聪明伶俐,成为一代明君,这就是太任施行胎教的结果。古人云:人生而肖万物者,皆其母感于物,故形音肖之。因此奴媳认为从现在起,就学古人胎教之法,认真遵循各种礼教,为胎儿提供一个良好的内外生长环境,让胎儿在腹中就开始接受礼仪熏陶,适当地刺激成长到一定时期的胎儿。从而保持对胎儿的良好影响,来促进胎儿的健康发育。总而言之大人的行为对孩子的成长有很大关系,古人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从这时如果就对胎儿进行提前培养,让胎儿在未出生前就感觉到礼仪的重要性,这样也许对孩儿的未来成长有所帮助,起码不会起到坏的作用。也不知奴媳说得对不对?公爹,您说奴媳说的是否有道理。”

孟敏一下子被仉芷说懵了,他不曾想到儿媳还有这方面的知识:“新妇所言很有道理,环境影响是一方面,但不是绝对的,个人的修养也很重要。没想到新妇知识这么渊博,那就依你吧。”

仉芷:“谢公爹过奖,奴媳不才,但自小就跟母亲读书习字。久而久之,也只是略懂一二。”

“可惜新妇乃女流之辈,不然一定莽袍加身。你回屋歇着去吧。”

仉芷施礼:“奴媳告辞。”

等仉芷走后。她婆婆言道:“奴家咋听着新妇说的,大人的行为对孩子的成长有很大关系,古人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像似话中有话。”

孟敏问她:“能有啥话?”

“奴家说了您别生气,像似在暗示您别玩六搏棋了,这样会影响子孙后代。”

“胡说,就你瞎琢磨,激儿不是很好吗?听说在鲁国当了门客。”

“那是激儿已入学读书,并不经常在家。新妇好像是说,她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会受影响。你是不是应该注意点。”

已有棋瘾的孟敏顿时火冒三火:“放肆,明明是你从中作梗。堂堂三尺男儿,岂能让你这贱人左右。还不速速退下。”

他夫人也不敢再言语,便退了下去。

又过了一月。仉芷的反应才逐渐减退,饮食也有所增加。孟敏夫妇总算放下心来。可是好景不久。由于天气渐冷,仉芷身体本来就不好,不慎受了风寒,找位郎中开了几服中药服下,以为几天后就没事了,那知过了数天不仅病症未减,反而更加严重了,高烧不止、呕吐干咳、头痛腹泻。郎中看过说是患了伤寒,又开了几服治伤寒的中药,几天过去依然不见好转。此时仉芷已有六个月身孕,脸色发黄、身体瘦削,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

孟敏夫妇顿时不知所措,一边去请名医,一边赶忙派人去到鲁国叫儿子。

孟激在鲁国刚在贵族府上当了一名门客,一般门客在没有推存人仕前,也只是混个温饱而己,况且他来的时间较短,也没有人去欣赏他。期间接到父亲的信得知仉芷有孕了,欣喜若狂地回家探望妻子一趟,过了春节才回鲁国,回来不到两月又知妻子有恙,日夜兼程,几天后赶至家中,看见面黄肌瘦的妻子,心疼地泪流满面。

仉芷却无事一样劝孟激:“夫君,不必这样,俗话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奴家只不过偶受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那料一连换了几个郎中,始终不见病情见轻。一家人心急火燎,惊恐不安。俗话说有病乱投医,一次她婆婆去寺庙进香求佛,从老道哪里求得一偏方,用人参、白术,茯苓加黄连和黄苓熬汤,几日后逐渐见效。在家人的精心陪护下,又经过一个月的调理,仉芷的身体才有所恢复,但仍瘦骨伶仃,双腿肤肿,除了肚子以外,模样己变得认不出来了。此时有身孕将近八个月,产期临近。孟激心疼妻子也未回鲁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难挨的时光总是显得分外漫长,一家人提心吊胆,处处如履薄冰,恐怕出什么意外。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总算分娩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公元前372年四月初二子时,仉芷就感到腹内隐隐作痛,孟激问要不要叫母亲。她算了算离育产期还有几天,以为不到时间,她说三更半夜暂时不必惊动母亲,离育产期还有多日哪。所以也没当回事。可到了黎明时分,突然疼痛加剧,孟激这才去唤母亲,他母亲也认为离育产期还有好几天,怀疑可能是早产。一边让孟激抓紧去请接生婆,一边手忙脚乱地奔向东厢房。在房外就听到仉芷疼痛的呻吟声,进屋只见仉芷紧握着床单,汗水与泪水交织。不停地喊叫着。一看羊水己破,她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似好。

这时接生婆赶到,让孟激母亲马上备好接生时的用品和婴儿的布包,再烧一锅开水。她立马去操办。此时天色大亮,仉芷只是疼痛,却丝毫没有进展。

孟激母亲赶忙跑到祖宗的牌位上了炷香。恳求祖先保佑婴儿顺利降生。

时间一分分流逝,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又一盆盆热水端回来,两个时辰过去却不见婴儿露面。接生婆要了一根擀面杖,放在仉芷的肚子,两双用力从上向下擀,仉芷一阵阵地惨叫着,接生婆也是满头大汗,擀了几趟丝毫不见效果,感到情况不妙,伸手向金沟里摸去,赶忙缩了回来,她把孟激母亲叫了出去,她说是横胎恐怕凶多吉少。你马上叫人去到城里请一个有经验的接生婆来,她己经无能为力没招了。孟激母亲闻听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孟激在房外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走来走去,还不时的朝房内看看。他母亲赶过来让他立即去城里请接生婆。

又过了一个时辰。仉芷已累得精疲力竭,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额头紧蹙,一只手抓着床单,青筋暴露,一只手的指甲早已经嵌入接生婆的手臂。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益。婴儿丝毫无有出来的迹象。

此时已到午时,孟激和城里的接生婆才赶了过来。接生婆摸了摸胎儿的位置,她说胎儿是先出的屁股,必须调整过来,否则不仅孩子没命连大人也难保。孟激母亲听了顿时大惊失色,说赶快调整。接生婆又说,调整可以,可只有五成的把握,万一调整不过来,这责任不能怨她。孟激母亲无奈地答应了她。

接生婆这才开始操作,但并不顺利。仉芷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一**疼痛袭来,她五官骤然痛到扭曲,一双手攥死了被角,嘶哑的痛号着。另一个接生婆不停地擦着涌出来的血水。调整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时间已到下午,胎位仍然如故。接生婆累得汗流满面,她一边擦着汗,一边气喘吁吁地对孟激母亲说:“俺己尽力了,现在看情况只能保一个了,你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不然大人和孩子都可能没命。”

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全屋,每个人的心跳都仿佛被放大了数倍。眼神里透露出不安与焦虑。孟激母亲更是神经紧绷着,仿佛一触即发。沉思片刻问:“如何保法?”

“如果保大人,用剪刀把婴儿切割取出,大人就可得救,如果保孩子,把大人的金沟剪开,把婴儿取出。你们商量一下,看看保谁?”

孟激母亲一人不敢作主、到门外和儿子商量,结果是保大人。她回到房内:“实在不行,就保大人吧。”

不料正在呻吟声中的仉芷断断续续地说:“不……不……保孩子……”

她婆婆坚决反对:“孩子没了,咱可以再要,如果……”

“不……一定要保孩子……”

接生婆也不知如何是好:“时间不多了,您们到底要哪个?”

仉芷有气无力地说:“我求求你无论如何……都要保孩子……”

她婆婆仍然坚持保大人。婆媳两人各持己见。

接生婆看着仉芷态度坚决,沉思片刻:“我看这样吧,我先将你的金沟剪开一点,我用手掐住婴儿的屁股,你把所有的力会都使出来,如能产下更好,如仍生不下,只好放弃婴儿了?”

她婆婆表示同意,可仉芷仍然叫着要孩子。接生婆告诉她,不能再耽搁了,孩子现在眼看就不行了。

仉芷这才勉强答应。

接生婆让仉芷做好准备,仉芷握紧拳头,胸瞠紧绷,眼闭着,口中咬着一块布,全身不停地颤抖着。此时接生婆拿起剪刀将金沟剪开一个口子,掐住婴儿的臀部,喊了一声“使劲”只见仉芷双眼骤然瞪大,声音都开始打颤。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贴在她的面额上,眉毛拧成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拼命的大叫了一声。接生婆用力一拽。婴儿终于降生人间。仉芷当时就昏了过去。由于婴儿在母体内时间太久,全身发紫,脉搏微弱,几乎已摸不到脉了,不过鼻孔里还尚存一丝喘气。幸亏接生婆经验丰富,不然很难成活,经过接生婆拍拍打打的细心处理,两刻钟后才“哇”的哭出声来。虽说声音不够洪亮,但使几乎窒息的室内顿时充满了生机、每个人悬着的心这才回归腑腔。孟激母亲抓住接生婆的手,激动地老泪纵横,一连说了几个谢谢。

不料接生婆却说,夫人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您儿媳,你孙子的命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如果不是她的坚持,你孙子早己不在人间了。这小家伙的命的确够大的。说不定以后能有大出息。孟激母亲言道:您说得正是,是儿媳换了孙子一条命。俺不求孙子有大出息,只要母子平安就是俺孟家的最大福气。

仉芷昏迷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慢慢苏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如梦初醒,恍若阎王殿里走了一遭,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模糊不清。??只觉浑身疼痛难忍,四肢不听使唤。

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孟激看到妻子睁开眼,激动万分对外间照看婴儿的母亲喊道:“母亲,娘子醒了,娘子醒了。”

孟激母亲闻信抱着婴儿赶忙进来:“儿媳你可醒了,一家人担心死了。”

仉芷看见婴儿,情不自禁地想起身去抱,可四肢不能动弹:“婆婆……快……让奴媳……看看孩子 ……”

“别动,别动,我抱着你看,是个男孩。”孟激母亲将婴儿抱至仉芷的面前。

仉芷激动地热泪横流:“男孩……女孩……不重要……只要平安就好……”她用自己的脸腮贴在婴儿的脸蛋上。感觉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悄然照进心间,浑身顿时暖洋洋的。然而由于情绪过于兴奋,突然又昏了过去,直至半个时辰才又醒来。她看看孩子不在身边,开口就问:“孩子呢……咋样啦……”

“孩子让母亲抱她屋里喂水去了。还好,只是身体太虚弱了。”孟激回答道。

“我想……看看孩子……”

“你刚才看了又昏了过去。等你好好再看吧。”

仉芷仍然坚持:“我求你了……”

孟激望着妻子乞求的眼神,也不再阻挠:“好吧,我让母亲抱过来。”说过转身出去。

不大会他母亲抱着婴儿过来:“你己一天没吃东西了,身子这么虚。现在正是保重身体之时,别太分心了,这样对你不好。”

“多谢婆婆……我知道是为我好……但我想搂搂孩子……您把他放……在我身边……”

孟激母亲只好把孩子放在她左肩膀边:“灌了他一点开水,又困了。”

仉芷一只胳膊轻轻地搂住儿子,用嘴亲了亲他的腮膀,一股暖流迅速传遍全身。这时孟激端来一碗稀饭和几个鸡蛋。将鸡蛋剥好放在仉芷的嘴边:“谢谢夫君……”她慢慢地吃着,两眼一直盯着儿子,生怕谁要抱走似的:“只要看到孩子……不吃饭也不觉饿……”

孟家多代单传,到了孟激这一代,尽管从怀孕到生产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但毕竟有了子嗣,可谓是皆大欢喜。孟敏激动万分,正在给孙子起名字,他在几案上写了几个字,最后圈中轲字。他自言自语:“可乃坎坷也,象征着息妇从怀孕到生产经历了的苦难。车接轴也,象征轴在车上的重要性,故以字子舆。舆指车厢,引申指车,引申表示运载。大地如车舆,承载众生。”

然后在布上写了轲,子舆三个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孟激来拿东西。孟敏喊住他:“激儿,为父给孙子起了名字,叫轲,字子舆,怎么样?”拿起布让儿子观看。

孟激看过:“可为道路高低不平,加个车字。轲与舆,都与车有关,舆字像四只手抬轿的样子,又引申表示为众、众人之义车能载东西,地能载万物。好名字,好名字。”

“哎,你理解的是本意,可乃坎坷也,并不是孙子的道路高低不平,它是象征着息妇从怀孕到生产经历了的苦难。”

孟激点点头:“还是父亲的见解高深,这么解释意思就大不同了。好名字,好名字。”他兴高采烈地跑到东厢房:“我儿子有名了,我儿子叫孟轲……”

仉芷听了忙问:“是那个可?”

“是车加个可,父亲说意思是乃坎坷也,象征着息妇从怀孕到生产经历了的苦难。车接轴也,象征轴在车上的重要性。”

仉芷闻听,激动地泪如泉涌。

到了第三天,仉芷才勉强下床,但浑身仍然酸痛,尤其是下身,每走一步疼痛都如刀割一般。直至半月后,仉芷的身体才逐渐恢复。

婴儿由于在母体内就营养不良,出生又发生难产,加上扭转胎位的损害,面色苍白,身体瘦弱,仿佛是一根随时会折断的枯枝,不堪一击。仉芷处处小心翼翼,经过她精心喂养和呵护,一月后身体才慢慢有所好转。

本来家中己捉襟见肘,又经过这生孩子请接生婆,加上满月酒宴,经济上更是雪上加霜,不得不卖了一亩地。现在一家人全指靠剩下的一亩田地生活了。

两月后,仉芷为了丈夫的事业,便开始催孟激:“现在家中已就绪,也没什么事了,你不能老在家坐吃山空,以前我可以纺纱织布补贴家用,现在多了个孩子,经济上多开支不少,我也没时间织布了,所以只能靠你出去挣钱了。”

孟激说:“我也想出去,可是怕你一人带个孩子,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好招呼。”

“这个不怕,不是还有婆婆吗?你放心出去就是了。”

孟激答应,便告辞父母和妻儿又回鲁国去了。

小孟轲的身体虽然好了许多,但仍然不能和健康孩子相比,就在孟激走后半月,孟轲突然精神萎靡,食俗不振,哭闹不止。请郎中看过说是伤风,开了两服中药,可是婴儿太小,每次也只能服几汤匙药水,药力远远不够。两天后病情加重:出现发热、咳嗽、气促。郎中又说婴儿患上肺热病,由于孩子不足三月,治疗难度较大,恐怕凶多吉少。在古代婴儿夭折大部份都是肺热病造成的。仉芷一听当时就吓得惊慌失措,恳求郎中务必救救孩子。郎中声称只能先服清热解毒的汤药试试,他开了两服中药,其中地骨皮10钱,桑树皮10钱,黄苓10钱,知母5钱,川贝母5钱,甘草3钱,粳米5钱。郎中嘱咐加水三盏,煎七分,由于婴儿小,不能多喂药,必须一个时辰喂一次,每次五汤匙药水,这样药量才能达到,再用金银花艾叶泡水洗澡每天泡半个时辰,过几天看看效果如何?

仉芷让婆婆看着孟轲,自己随郎中取药,回来熬煎好,婆媳俩一个时辰喂一次,又用金银花艾叶给婴儿泡澡。

几天过去仍不见轻,高热不止,咳嗽一声接一声,尤其到了晚上咳嗽的更加厉害。抱着还好一些,只要放在床上,就不停地咳嗽,又哭又闹,严重时眼看着就要憋过去。仉芷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仿佛心被吊在一根细线上,随时可能断裂?。她己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了,还得抱着他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这天夜里她婆婆想替她抱一会孩子:“你几夜没睡了,把孩子给我抱,你睡一会吧。”可她不肯,硬说不累,她婆婆说:“您身体不好,千万别累着,快去休息吧。”她婆婆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回外屋去了。仉芷抱着儿子在屋内不停地走着,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想把孩子放在床上,可大脑不听使唤,一头便栽在床前的枕板棱上,头破血流。尽管如此孟轲仍在她怀中。哭叫和咳嗽声惊动了外间的婆婆,她赶来一看娘俩摔倒在枕板上。赶忙把孩子从仉芷怀中抱起放在床上,把仉芷搀起,仉芷迷迷糊糊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孩子呢……”

“孩子在床上,你摔倒了。你不要动。”仉芷睁眼发现孩子在身边,这才感到头上有

些疼痛,可她不记得了:“婆婆,你说我摔倒了?”“不摔倒,头咋能磕破,幸亏没摔到孩子。”她说着拿起一块布给仉芷擦脸上的血,这时孟轲咳嗽起来。仉芷顾不得疼痛,就去抱孩子,被她婆婆一把拦住:“你快休息一会,我来抱吧。”仉芷这时就觉得一阵旋晕,不得不把儿子交给婆婆,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可是孟轲一哭,她赶忙爬起来就要去抱孩子。

她婆婆一脸的严肃:“让你多睡一会,还不到半个时辰,你就醒了,你是不是把孟轲交给我你不放心?”

“婆母息怒,奴媳决不是那个意思,您是孟轲的奶奶,我能不放心吗。我是怕您身体不好,万一再累病了,不是更麻烦了吗,我毕竟年轻,比您身体好。熬上几夜没事。”

“没事头都磕破了,铁打得身子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到了第八天,孟轲病情才有所好转。但是仉芷的病突然严重了,头疼,发热,咳嗽。她婆婆顿时慌了:“你快让郎中瞧瞧吧,小孟轲还没好你又病了,激儿又不在家。”

仉芷却说:“婆婆不必担心,只要孟轲的病见轻了,我这病不用治过几天就好了。”其实她是怕花钱,所以不肯吃药。

小孟轲的病倒是好了。可仉芷咳嗽拖了一个多月才止住,瘦得像棵枯树,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苍白的面容如同冬日里未曾融化的薄雪,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疲惫。又过了一段时间,才逐渐诙复过来。

霜降过后,冬天如约而至,一股强大的寒流从遥远的西伯利亚滚滚而来、越过长城,跨过黄河。齐鲁大地气温骤降。孟激母亲的哮病,随着气温的变化突然加重,整天憋得上气不接下气,门也不敢出,饭也不能做。仉芷连带孩子加操持家务,还要给婆婆煎药,忙得焦头烂额。紧接着一场大雪从天而降,寒风刺骨,滴水成冰。

仉芷早上起来,就感到有些头沉,也没当回事。她发现水缸空了,趁孟轲未醒,便踏着积雪到半里外的井里担了两桶水,由于路滑几次差点摔倒,到家桶内的水还剩半桶,接着又是做早饭。用过饭之后,就忙着去附近的水塘边洗孟轲昨晚换下来的尿布,由于水面结冰,只好将冰砸碎,洗着洗着就觉头一懵,一头栽到冰水里,水深达两米之多,当时就不见了人影,幸亏有人发现,将她捞了上来,不然必死无疑。本来她的体质就不好,加上溺水和受冻。当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热,第二天她仍坚持着干家务。她婆婆让她去瞧郎中,被她婉言拒绝。没想到第三天晚上病情突然加重。持续的高烧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身体不停地颤抖,咳嗽一声接着一声,情况十分危急。孟敏赶忙请来郎中。郎中看过声称己转为肺热病,况且比孟轲患得还要严重。孟敏和夫人闻听吓得不知所措。仉芷并不是十分紧张,她安慰公婆说:“公爹婆婆不必惊慌……小孟轲这么小都安然无恙……何况我是大人,不会有事的……”

孟敏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未干过家务,现在他一人就要照顾两个病人,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忙得他晕头转向,连东西南北也不分了。可又不会做饭,他想叫人去鲁国把孟激叫回来。

却遭到仉芷的反对、她一边咳嗽一边说:“夫君刚去了几个月……别耽误他的前途了……不如临时找个佣人……应付两天,我的病几天就会好转 ……”

孟敏只好依了她,找了个临时佣人。仉芷为了使病情尽快好转,服药的次数有每天两次增加了三次,白天两次,半夜再服一次。过了几天逐渐有所好转,她便辞退了佣人,一人又承担起全部家务,半月后基本恢复。

这天仉芷正在做午饭,一辆马车突然停在院外,从车上下来一位年轻男子走进院子,问了一声:“这里可是孟府孟激的家吗?”

仉芷听到心里顿时一惊,以为是孟激出事了,她马上从厨房出来应声:“正是,我是他妻子,请问他出什么事了?”

年轻人说:“你是仉芷吧,我找的就是你,我是从邯郸来送信的,你母亲去世了。”

仉芷大惊失色,但仍认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母亲去世了,我是专程来送信的。”

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又一次执问送信人:“我母亲好好的,也没听说有病,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说:“你母亲头天晚上还吃了一碗面条,第二天一早发现断气了。郎中说可能是心病。尸体己送往阳邑,就等你去下葬呢。”

仉芷闻听此言顿时感到心脏猛地一颤,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一片黑暗。一下子晕了过去,过了一会慢慢她苏醒,瘫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片刻她便停住哭声,尽管悲痛欲绝,她知道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应该立即去奔丧。她把送信人打份走之后。马上雇了一辆马车,抱了两床被子,带着孟轲告别了公婆,先到曲阜拉上孟激,火速赶往邑阳。那时的马车每天最多能行驶二百里路,一千多里路程需要六天才能赶到。仉芷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一下子飞到阳邑。可是马匹己到极限,不能再快了。况且还带着一个八月大的孩子,天寒地冻的,又怕冻着孟轲。着急也是枉然,紧赶慢催第六天才达到,看到母亲遗体,仉芷哭得悲痛欲绝,天昏地暗。仉梅陪她哭了一阵,便劝她说你别哭了,母亲去世己是第九天了,就等你来了再成殓。咱们得先商量一下母亲的后事该如何办理?

当冷酷无情的死神降临,生命也就灰飞烟灭不复存在,没人能够彻底打败死神。尽管如此,多有世人相信生命存在因果轮回,他们极致追求风光葬礼,崇尚古老的阴间文化。其实这也是一种孝道,因此仉芷问:“姐姐,你先谈谈母亲的葬礼该如何办理?”

仉梅说:“我想一切从简,最好尽快入土为安,以当地的风俗,一般不超七天安葬,为了等你不得不往后推迟,幸亏天冷,不然尸体早就化了。”

“姐,对不起,是我耽搁了母亲的安葬,但我不同意母亲的葬礼从简,姐,母亲为抚养咱姐妹俩受了这么多苦,遭了多少罪。另外咱父亲去世时的棺木就不好,简简单单地下了莽,这次要给父亲补办个葬礼。尽管咱父母没有儿子,咱们就当是她的儿子,一定把葬礼操办的风风光光,让两位老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咱作子女心里也得到了安慰。如果经济上不允许也就罢了,可这现在有这个能力。”

仉梅当时愣住,她万万没想到仉芷竟然给父亲再补办葬礼,沉思片刻:“你这么说,是不是操办的太大了,你说咱有这个能力是啥意思?”

“不是还有三亩地吗,全部卖掉。”

仉梅一惊:“把地全卖了!”

“对!”

“哪可是祖辈留下的家业。”听话音仉梅不想便卖田地。

仉芷却说:“咱父母都不在了,咱姐妹俩又各居一方,咱又没兄弟,地留着咱又不能耕种,所以还是卖了为好。把父母的葬礼办得风光点,也让外人瞧瞧女儿和儿子一样,甚至比他们有儿子的办得更好,剩的钱全部归你。”

仉梅听后,认为妹妹的话很有道理,她点点头:“应该一分为二才是。”

“我什么都不要,因为你照顾母亲将近两年,遗产理当归你。连房子包括在内。不过房子不能卖,等以后咱来给父母烧纸时,有个安身之处。还有一项就是摔瓦盆,按风俗是儿子摔。但咱父母就咱姐妹俩,按风俗家族没有后人,可有女婿代替。姐,你看看是叫姐丈摔,还是让你妹夫摔。”

仉梅想了想:“我是姐,当然由你姐丈摔了。就按你说的,给咱父母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自古以来,葬礼都是一种庄重而复杂的仪式,它不仅是对逝者生命的尊重与告别,也是社会地位的一种体现。

经过执事共同协商,下葬日放在两七第十四天,定了两口上等的柏木棺材。灵堂布置

的既庄重而又肃穆,平筠的黑漆棺材放在灵堂中央,上面覆盖着一层洁白的绸布,绸布上绣着简约的莲花图案,象征着逝者灵魂的纯洁与超脱。棺材四周,点燃着几盏?长明灯,微弱而坚定的火光在昏暗中摇曳,仿佛是为逝者照亮前往另一个世界的路途。灵堂的四壁,挂满了白色的幔帐,随风轻轻飘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香气似乎能抚慰人心中的悲痛,让这沉重的氛围更加浓厚。

各种陪葬明器,应有尽有。

仉启的棺材放在墓地的灵棚下。在安葬的头天晚上,将原来的棺木从墓中挖出,把遗骸放入柏木棺材内,等第二天两个棺木同时下葬。

出殡时哀乐齐鸣、黄纸飞舞,哭声阵阵。所有参与葬礼的人均身着白色麻布衣服,以示孝悼,每一步行走都严格遵循礼制。

仉芷和仉梅姐妹俩顺顺利利,风风光光地将父母安葬在墓穴内。人称没有儿子比有儿子的葬礼办得还风光体面,一时被传为美谈佳话。

眼看就到春节了,仉芷让孟激先回去陪他父母过年,由于路途遥远,她和仉梅留下等过了五七再回去,也算是给父母守陵了。期间请石匠给她父母立了一通碑,烧过五七纸仉芷带着孟轲才回到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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