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与暗雪阁的事情,在天下广为流传。
这两件事情,也让邬城的南闵府所知。
闵莞最近几日心绪不宁,想着齐然与楚玉妍的事情,就难过的不知所措。
纪兰若来到院前,看到她正来回渡步,知她心中所忧,收了手中带血的剑。
她又将衣领往上提一提,遮住颈间细微的伤痕。
“阿若,你回来了?”
闵莞看到她站在院前迟迟不进来,便出声唤她:“今日应战,可有伤到何处?”
经过洛浔在府门前力战群雄后,再有洛清撑腰,以往那些来府前寻讯滋事的江湖人已经不再来了。
这几日,却突然又有一些人上来挑事。
他们说的话还和从前一样难听,纪兰若不愿闵莞受委屈受贬低,都会出去应战。
今日她又打退了几人,才刚回来。
纪兰若摇头上前扶着她,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一直心事重重的,还在担心齐然与玉妍出事吗?”
“阿若,齐然今次遭受得,可是欺君罔上的罪名,我怕……”
“别怕,有殿下和驸马她们呢,我想她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纪兰若握着她的双手,安慰道:“我知你担忧,我又何尝不是?不过这几日来挑战的人变得多了,我们现下不能离开这里,要是我们走了,我怕南闵府会有事端。”
闵莞眨着眼睛,眼中悲愁难消。
纪兰若又温和道:“你放心,我已写信让人送到殿下手中,问她如今是何情势,若她们处境困难,我就带人过去将齐然劫走,我想殿下和驸马不好出面,便由我们来。”
“南闵府处在江湖之中,不归朝廷所管,料想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带走的齐然,让齐然她们在这里躲一阵子,再想法子解决日后的事。”
闵莞望着她深邃的眼睛:“原来你都想好了?”
纪兰若浅笑,想要她安心:“是,所以你别担心了好吗?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就算是收押候斩,也需要查清一些时日。
纪兰若想,洛浔与慕颜定会想法子拖延期限的,她本做好打算,没想到却被这些江湖人,阻拦打乱了计划。
只能先等回信一到,她再想法子即刻动身。
幽暗的地牢内,只点燃了几处的火光。
被铁链束缚着四肢的男子,惊恐的看着上方二楼中的人们。
她们有男有女,身上的衣袍华丽不菲,其中有一女子,还是他认识的。
那人便是与之前齐然一同来的,楚家家主,楚玉妍。
如今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清冷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余少渊,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吗?”
凌厉的声音响起,余少渊转移视线定格在出声的人身上:“你们…你们是?”
洛浔昂头,语气冷的似一把剑:“我们都是齐然的挚友,今日都是来看看,害她到这个境地的人,是何模样?”
余少渊惊慌道:“不是我害的她,是她二叔和三叔,你们要为她报仇,也得找对人啊,若非她二叔贪婪,怎么会答应合作?”
回应他的,是寂静无言。
上官晴将弓递给洛浔,慕颜点燃箭头,冒着火光的箭尖,被洛浔搭在弓弦上,拉弓对准余少渊。
“我们无心听你废话。”她的箭已经要脱离弓而发:“说,是不是苏羽找的你,让你陷害齐家!”
余少渊紧盯着那箭,摇头道:“什么苏羽?我不知道!”
带着火光的箭嗖的一声,钉在他的脚边,离他脚只有几寸的距离。
火光点燃了他的衣角,他急忙躲开,将那燃起的一点火苗扑灭。
林启言趴在一旁的栏边,啧啧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到现在还那么嘴硬,想是还不够怕我们。”慕宁歪头看着,嘴角勾着冷笑,将身边的箭递给慕颜:“阿姐,再给他来一箭。”
慕颜轻笑,接过洛浔手中的弓,点燃箭尖,又一次拉弓搭弦对准余少渊。
她冷言道:“齐二爷与你们同谋,可有说过什么?”
“他就是个贪心不足的老匹夫,能和我说什么?”
慕颜的箭随他话落而发,又钉在了他另一边的地面上,同样的点燃他另一侧的衣角,他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扑灭火苗。
“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欺人太甚!”
洛浔拿着弓,射出一箭,划过他的腿边。
余少渊捂着伤痕就见洛浔又要射来一剑,开始在这四方的地上,转着圈的跑动起来。
洛浔撇嘴冷笑,像是在涉猎般道:“我们许久未有舒心,正巧今日可解仇怒,谁先射中他,谁就获胜有彩头。”
上官晴挑眉:“不知是何彩头,总得说来听听。”
洛浔低声道:“定不会亏了你们的,先赢了再说!”
底下的余少渊更是惊慌失措,怎么就遇上了这群不好惹的疯子?
竟然把他当做猎物,射杀取乐!
他来不及思考怎么保命,依洛浔为首而射出的箭,让他急忙躲避摔在地上。
还未起身,就见慕颜已经拉好弓弦对准他,一箭而发,他急忙向后滚去。
才刚爬起身来,上官晴也已经瞄准了他的腿,箭身飞速射来,他翻滚到另一侧。
“你们这群疯子!你们怎么能…怎么能……”
慕宁不会射箭,弓到她手上时,余少渊有片刻的缓神,下一刻他便紧盯着她与上官晴。
上官晴手把手带着她拉弓,甚至还教起她如何射箭,完全不把余少渊这活生生的人当回事。
“用些力拉弓,身子绷直,目光与箭尖平直,做得很好。”
林启言在一边敲了敲栏边:“哎哎哎,这可不作数啊,怎么还有现教现学的?”
上官晴白了他一眼:“你别是怕她刚学会,就比你射得好吧?”
林启言双手环臂嘶了一声:“见色忘义的家伙!”
慕宁痴痴笑了一声,搭在弓上的箭就顺势而发,余少渊反应过来时,箭已经划破他裤腿的衣角,却并未见伤处。
慕宁撇嘴道:“哎呀,可惜就差一点。”
慕颜浅笑道:“已经很好了,日后有机会多加练习,必是百发百中。”
得到慕颜的夸赞,慕宁脸上笑意更甚,转头将弓递给身侧的洛月:“月姐姐,该你了。”
洛月温和的应了声,将弓拿过,一箭吓得余少渊又一次倒在地上。
他双腿发抖已经站不稳跌坐在地上,想要起身,下一秒一支箭就飞速射来,将他头上的发冠射落,他散着头发狼狈不堪的看向拿着弓箭的楚玉妍。
他这才明白,她们不是射不中,只是故意这么做。
想看他匍匐在地,想看他丑态百出。
只要她们想,自己的脑袋早就被箭射穿了。
林启言与顾子荆依次射箭,将他腿边的衣袍都划开得破裂,露着两条可见的腿,在那瑟瑟发抖不住打颤。
弓又重新回到洛浔的手上,这次她不在故意射偏,直直的射在他的腿处,让他吃痛跪了下来。
“我只给你三次机会,若你将话如实说来,我会考虑放你一命。”
洛浔将箭搭在弓上:“你是从何时认识得苏羽,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见他不语,洛浔将箭射在了他的另一条腿上,他撑不住双膝跪地。
“你以为你守口如瓶,能等到他来救你?他迫不及待的要杀你灭口,而我还能给你活命,你只有两次机会了。”
洛浔重新搭箭,对准他的手臂:“你和苏羽是怎么联系的?事情结束后,他有没有让你在哪见他?”
余少渊恐惧的看着她,洛浔的箭射穿了他的手臂,他惨叫着,握住没了箭身,被射出窟窿的手臂。
“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浑浑噩噩的睁开双眼,看到洛浔的箭尖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倒数着他死亡的数。
“三……”
“二……”
在洛浔快要数到一的时候,求生的本能充斥着他的理智,他急忙喊道:“我说!我说!”
洛浔的箭还未收,他艰难的支起身子,颤抖道:“我是在东屿认识的苏羽,我不是什么江州余家的少主,江州余家早就被他所控,齐二爷也早就是被他所利用的,齐二爷只说了齐然是女子,他要我事成之后,去西城一处荒院,那里留了记号,是他藏身的地方,别的我不知道了,都是千真万确!”
洛浔撇了一眼顾子荆,他对着身后的严君泽说了什么后,严君泽就带人离开。
不一会儿严君泽就对着顾子荆回禀,却被顾子荆扇了一巴掌:“谁是主上,还分不清?”
严君泽咬牙,只能低头来到洛浔身边:“主子,确如他所言,不过我们的人不敢靠近怕暴露。”
洛浔敛下眼中神色:“让所有人都埋伏在周围,先别打草惊蛇,等候指示。”
严君泽这才看到洛浔眼中的杀意,心下不免一喜,觉得这样的殿下,才是能带领他们复国的希望。
他恭敬作揖:“是,属下遵令!”
洛浔将弓箭收了,走到楚玉妍面前,将弓双手递给她:“玉妍,最后一箭,还得你来。”
余少渊慌了,哭喊着:“你说过,给我三次机会,我第三次都招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楚玉妍低声嗤笑,将箭尖对准他的眉心。
“是她给你机会,我可从没说过,要饶你性命!”
箭随她话落而发,射中余少渊的眉心。
贯穿了他整个脑部。
他瞪大双眼,应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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