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是一剂缓慢发作的毒药。
我开始在谢疏珩靠近时,不再完全僵硬。当他为我披上外套,指尖无意掠过颈侧,我允许自己停留三秒才躲开。当他深夜咳嗽着回到卧室,我会假装翻身,将水杯往他的方向推近几寸。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眼中激起隐秘的涟漪。
某个暴雨夜,惊雷炸响的瞬间,我无意识攥紧了被单。这个持续不到一秒的动作,却被他精准捕捉。他伸手覆上我颤抖的手背,掌心滚烫。
“怕打雷?”他声音里带着讶异,“小时候明明是你抱着我……”
我猛地抽回手,心脏剧烈跳动。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去像潮水般涌来——七岁那年雷雨夜,是他蜷缩在我怀里小声啜泣。
什么时候开始,守护者与被守护者的位置早已颠倒?
第二天清晨,我在他书房的废纸篓里看见一张揉皱的诊断书。胃出血。日期是我们逃亡失败后的第三天。
管家在走廊低声叹息:“小先生那周几乎没合眼,找到您那天还在输液……”
我站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看着窗外他正在训斥园丁的背影。因为对方修剪了那丛我随口夸过香气好的白玫瑰。
“全部重新种。”他声音冷厉,“要和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这座精心打造的囚笼,何尝不是作茧自缚。我们都被名为“爱”的荆棘缠绕,越是挣扎,越是鲜血淋漓。
当晚他发烧了。
医生来来去去,他固执地拒绝住院,只在卧室输液。我坐在飘窗边看书,直到听见他陷入浅眠的呼吸声。
鬼使神差地走近,发现他手中紧攥着的东西——是我在渔村用来吃药的塑料小勺,边缘还带着磕碰的痕迹。
原来疯的不止是我。
伸手探他额温的瞬间,手腕被猛地攥住。他睁开的眼睛里毫无睡意,只有灼热的执念。
“哥,”因发烧而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膜,“你刚才……在关心我?”
我沉默地看着交叠的手,第一次没有挣脱。
窗外夜雨滂沱,像极了父母离世那天的雨声。那时他八岁,全身湿透地扑进我怀里,说哥哥我怕。
现在轮到十六岁的他,把二十四岁的我禁锢在怀中,说哥哥别走。
我们都在用错误的方式,试图留住生命里最后一点温暖。
当他的吻落下来时,我闭上眼。
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
心软是一个男人失去腚子的开始[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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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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