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那晚之后,生活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疏珩对我愈发体贴入微,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他推掉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将更多的时间留在家中陪我。庄园里的白玫瑰开了又谢,他亲自打理,只因为我说过一句“香气很好闻”。
他像是在用无尽的温柔和耐心,精心巩固着这座为我打造的、名为“爱”的堡垒。
然而,那个叫林薇的女人,和她那句未尽的话语,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我原本趋于安稳的心绪。它并不总是疼痛,却总在不经意间,提醒我那片记忆空白的存在。
我开始做一些模糊的梦。
梦里没有具体的场景和人物,只有一些纷乱的光影和压抑的情绪。有时是冰冷的海水淹没口鼻的窒息感,有时是站在高处俯瞰车流的眩晕,有时……是疏珩的眼神,不是现在这般温柔缱绻,而是带着一种令我心脏揪紧的、冰冷的偏执。
我会从这些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每次醒来,疏珩总会在身边,第一时间打开床头灯,将我拥入怀中,轻拍我的背脊,低声安抚:“做噩梦了?别怕,只是梦,我在这里。”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他的心跳依旧沉稳。我将脸埋在他胸口,汲取着那令我安心的气息,试图驱散梦境带来的不安。
可为什么,在被他紧紧拥抱的时候,那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会泛起一丝微弱的、连我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栗?
疑虑一旦产生,便如同藤蔓,悄无声息地滋长。
我开始更仔细地观察他,观察我们的生活。
我发现自己对商业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有一次,疏珩在书房看一份并购案的文件,我无意中瞥见一个数据,脱口而出:“这个估值有问题,资产重复计算了。”
疏珩敲击键盘的手猛地顿住,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里面有惊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随即又被温柔覆盖。
“昀昀真厉害,”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看来以前的东西,身体还记得。”
以前的东西?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问过他,关于我的过去,我的家人。
他给出的答案总是笼统而模糊:“你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我们相依为命。”“你以前经营家里的公司,很辛苦,后来身体不好,就休息了。”
每当我想追问细节,他就会用吻或者更亲密的行为来打断我,将我拖入感官的漩涡,让我无暇思考。
这种被刻意引导和回避的感觉,让我心中的那根刺,扎得更深了。
一天下午,我在书房找一本书,无意中拉开了最底层一个很少使用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旧物。我看到一个眼熟的、边缘有些磨损的蓝色硬皮笔记本。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拿了出来。
手指抚过封皮,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我似乎……曾经无数次摩挲过它。
我正要打开,身后突然传来疏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昀昀,在找什么?”
我吓了一跳,笔记本从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快步走过来,弯腰捡起笔记本,动作自然地将它放回抽屉深处,然后关上,仿佛那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一些没用的旧文件而已。”他揽住我的肩,语气轻松,试图将我的注意力引开,“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你喜欢的清蒸鱼。”
我看着他完美的侧脸,看着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名为“紧张”的情绪,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点了点头,顺从地说:“好。”
可心里的疑云,却如同窗外积聚的乌云,越来越浓重。
那个笔记本里,藏着什么?
林薇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我失去的记忆里,到底有着怎样的真相?
疏珩,我的“恋人”,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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