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是黑暗的左手
黑暗是光明的右手
一道属于晨光中的冷漠学神
一道属于夕阳下递来酸奶的少年】
——【MWN日记】
愉快的两天周末后，周一的晨光透过云层时，孟晚柠提起三十分钟来到学校。她站在教室门口。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深吸一口气——今天这是她转学后第一次主持班会。
推开教室门时，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翻书声和窗外偶尔的鸟鸣。
但她惊讶地发现陈斯临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晨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今天换了副金属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手中那本《量子物理导论》，修长的手指偶尔在书页边缘写下批注。
"早。"孟晚柠轻声打招呼，小心地拉开椅子坐下。
陈斯临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却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
"给我的？"孟晚柠眨了眨眼。
"我妈给的。"陈斯临翻过一页书，"她说吃早餐对大脑好。"
“谢谢阿姨……”
孟晚柠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瓶桃子味酸奶和一块枫糖可颂，酸奶瓶身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显然是刚买不久。
刚好早上早餐吃的不是很饱，她小口吃起可颂，甜腻的枫糖在舌尖化开。她注意到陈斯临的书桌上除了那本物理书，还放着一本《黑暗的左手》——正是她最喜欢的那本科幻小说。这个发现让她差点被面包呛到。
"班会准备好了？"陈斯临突然问道，眼睛依然没离开书本。
孟晚柠的手指绞在一起："嗯，但其实...我有点担心。"她压低声音，"姜晴好像对我有敌意。"
陈斯临终于抬起头，目光在她微微发白的指节上停留了一秒。"按学号点名发言，"他合上书，声音很低但清晰，"名单在讲台抽屉里。"
这个简单的建议还不错，孟晚柠点了点头，但她认为还是让同学们自己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好。孟晚柠抬头时发现陈斯临正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两人对视了一秒，又同时移开视线。
班会准时开始。孟晚柠站在讲台上，感觉手心微微出汗，但声音一如既往地稳：“过两周我校将举办第十九届校运会，大家对于我们班级的校运会开幕式，有什么想法吗？大家可以尽情发言。”
她没有按照陈斯临的建议，取出名单开始点名发言。
台下台下的同学们听到校运会眼睛都亮了。
"关于校运动会入场式，我建议跳街舞！"陈语熙第一个举手，"又酷又炸场！"
"太俗气了。"姜晴撩了下长发，"我们应该表演舞龙舞狮。"
教室里立刻分成两派，争论声越来越大。孟晚柠敲了敲黑板擦："大家安静，我们可以投票表决——"
"班长自己没想法吗？"姜晴突然打断她，甜腻的声音里藏着针，"还是说S市来的高材生，看不上我们这些小活动？"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孟晚柠感到数十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
陈斯临走了进来——他刚才被老师叫去了躺物理组。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包括姜晴。他面无表情地穿过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个插曲似乎给了孟晚柠喘息的空间。
"我认为入场式应该体现班级特色。"她的声音比预想的要稳，"我注意到我们班有不少同学在机器人社和编程社，为什么不把科技元素融入表演？比如无人机编队？"
教室里响起几声惊叹。有个男生猛地拍桌："这个酷毙了！"
"可是技术难度太大了吧？"有人质疑。
"我可以负责编程。"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手。
"我叔叔开无人机俱乐部，能借设备！"另一个同学喊道。
提议像蒲公英种子散开，讨论一下子热烈起来。孟晚柠松了口气，正准备组织投票，突然注意到陈斯临举起了手——全班第一个。当陈斯临举手时，他的袖口滑落半寸，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青色的血管轨迹。
"陈斯临同学，请说。"她点名道。
"我赞成无人机方案。"他声音平静，却让全班都安静下来，"需要物理计算的部分，我可以协助。"
这句话像是一锤定音。最终投票结果，无人机方案以压倒性优势通过。孟晚柠宣布结果时，目光不自觉地寻找陈斯临，却见他正低头写着什么，仿佛刚才的支持只是举手之劳。
班会结束后，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陈斯临的发梢上，映出几丝温暖的棕色。
"谢谢。"孟晚柠走到他桌前，"不只是刚才，还有名单的建议。"
陈斯临抬起头，阳光在他的镜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点："你本来就有能力解决。"他合上书本，"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孟晚柠心头一暖。她注意到他合上的正是那本《黑暗的左手》。
"你也喜欢勒古恩？"她脱口而出。
陈斯临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你读过？"
"当然！冬星的性别设定简直——"孟晚柠突然刹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太激动了。"
"不，"陈斯临罕见地微微前倾身体，表现出兴趣，"继续说。"
他们就这样讨论了十分钟科幻小说，直到物理课预备铃响起。这是孟晚柠第一次看到陈斯临谈论书本时的样子——眼中闪烁着近乎热情的光芒，语速比平时快了些，甚至做了几个手势。与平时那个高冷学神判若两人。
———
物理课上，老师宣布今天做光电效应实验。"两人一组，自行组队。"
孟晚柠还没来得及思考该找谁搭档，就听见陈斯临说："我们一组。"
实验过程中，当陈斯临的手指即将碰到分光镜刻度盘时，孟晚柠的掌心已经托着滤光片候在一旁。他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接过镜片时，指尖在她手腕内侧停留了半秒——像在确认一个实验数据般精确的巧合。
陈斯临调整仪器角度时，孟晚柠已经递上他需要的滤光片；孟晚柠记录数据时，陈斯临恰好报出精确数值。他们的实验数据如此完美，连物理老师都忍不住赞叹："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你们以前合作过？"老师好奇地问。
"第一次。"陈斯临回答，而孟晚柠同时说："没有。"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抿嘴笑了。
放学时，孟晚柠发现陈斯临在教室门口等她。"一起走？"他问，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讨论着实验中的发现，陈斯临难得地说了一长串话，解释量子理论中的一个疑点。孟晚柠听得入迷，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当他们在一个观点上产生分歧时，陈斯临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同学那样直接结束讨论，而是认真思考了她的论点。
"这个角度我没考虑过。"他最终承认，语气中带着罕见的尊重。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陈斯临突然停下。"等我一下。"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响了一声。陈斯临走出来时，头顶的风铃正晃得厉害，几片樱花被风卷着落在他肩头。他手里攥着的酸奶瓶蒙着薄薄的水雾，瓶身映出晚霞的橘红色。
"给。"他将一瓶递给孟晚柠，"今天你实验记录做得很好。"
孟晚柠接过酸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这一次，她没有立刻缩回。"谢谢，"她笑着说，"不过明天该我请你了。"
陈斯临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那些棱角分明的线条。孟晚柠突然发现，他笑起来时，左眼下方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酒窝，像是专属于细心观察者的秘密奖励。
回到家门口分别时，陈斯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道了句："明天见。”
孟晚柠看着他走向隔壁的背影，暮色中，陈斯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边缘融化在路灯的光晕里。孟晚柠忽然想起《黑暗的左手》中那个没有阴影的星球——而此刻，他的轮廓却分明有两道影子：一道属于晨光中的冷漠学神，一道属于夕阳下递来酸奶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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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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