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很想去看的一场演出,我托人买到票了。】
短短一句话,让云舒顷刻间泪如泉涌。
她之前只不过随口一提的事,他竟然真的放在了心上。
那场演出相当火爆,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希望买到票,但成本的确比较高,更何况她还错过了放票时间。
原本她早就不抱希望,还想着等以后攒了钱再去圆梦,如今却有人提前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望。
明明她都那样决绝了,他为什么仍旧对她这么好呢……这样怎么叫人不心软。
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动作迟缓地拨了他的电话。
过了足足十秒,电话才接通,他但凡再慢一点,她就没了继续等待的勇气了。
“云舒?”他的声音里带着迟疑,又有几分藏不住的惊喜。
云舒没有说话,眼泪一个劲地流着,她一开口只能发出呜咽声。
她紧紧捂着嘴,不想让他听到自己的哭声。
之所以冲动打电话给他,不过是为了听一听他的声音而已。
听不到她的动静,明序顿时慌乱起来,关心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还是没有开口,那只手却无力地垂落下来,她不再掩饰,任由自己呜呜地哭着。
这下明序越发着急,一个劲地追问她在哪儿。
她正是情绪上头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是,被她忽略了一整天的伤口也在这时发作,那种针扎似的疼痛伴随着由内而外的钝痛,让她意识到自己今天其实摔得并不轻。
这样一来,她心中的委屈又添了一笔,哭得更加厉害。
电话那头的人迟迟等不到回应,却又猜不到她的位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声音里的哀求意味格外明显。
“你告诉我你在哪好不好?我担心你。”
她哭了好一会儿,费了老大劲才找到一个喘气的间隙,抽泣着回答他:“第三医院……附近的,一个公园。”
“好,你等我,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之后,云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险些栽倒在地,好在她及时用手撑住了椅子,才避免了在伤口上“撒盐”。
每次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似乎都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说明他们是注定要牵扯在一起的吧。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都说黄昏时是人们最容易伤春悲秋的时刻,果然不无道理。
有一种要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不对,在乎她的人正在路上,不一会儿就会来到她身边。
她被自己傻乎乎的内心戏给逗乐,一时哭笑不得。
夜色渐浓,等了好久都没见到明序的影子,正当她失望之际,不远处传来停车的声音,她立马回过头去看是不是他。
她想见的人正快步朝她走过来,月色朦胧,灯光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脸,然而那熟悉的身形她无论何时都能一眼认出。
明序焦急地来到她面前,俩人相顾无言,默默对视了许久,他轻声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
尽管隔了一臂的距离,他却眼尖地注意到了她手肘处的伤,急切地问她怎么弄的。
她低头看着地面,闷声嘟囔:“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经验,听了她的话之后,迅速弯下腰去检查她的膝盖。
“摔这么严重……你等我,我去给你买药。”他二话不说站起身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了几米远。
云舒后悔没有提前让他帮忙买好,同时又不免感到奇怪,她本以为他会选择背她去药店。
明序很快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在她面前轻轻蹲下。
她虽然心不在焉,却依然听到他闷哼一声,顿时发现了不对劲,声音冷了下来:“你不会也受伤了吧?”
明序本来不打算承认,又无比清楚瞒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狡辩:“没事,早就好了。”
云舒气呼呼地一把掐住他的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傻的人吗?”
她以前练过武术,手上不自觉地用了点力气,疼得他“嘶”了一声,赶紧低声求饶:“我错了……先让我给你上药。”
明序仔细地查看她的伤势,满眼心疼地抬头看向她,语气温柔似水,“可能会有点疼,你这个太久没处理了,都黏在一起了。”
还是被他发现了……云舒心虚地“嗯”了一声,做好了准备。
他动作轻柔,手法却很专业,也许是出于他妈妈是医生,他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缘故。
她忍住了刺痛,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处理完她膝盖上的伤口之后,明序艰难地站起身来,坐在了她旁边。
她担忧地瞥了一眼他的膝盖,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明序手上动作没停,先是帮她消了毒,而后轻轻给她涂擦伤药,同时嘀咕了一句“打球被别人绊了”。
她不敢置信地冷笑一声:“谁这么没有职业精神啊?”
明序拧紧瓶盖,苦笑着看向她,“不是一个学校的,以前打球认识的,没想到他们会干这种事……阿宙替我出头了,给了那人一拳。”
简直大快人心。
她不免对他口中的“阿宙”产生好奇,他笑了一声,轻声回答:“我好兄弟,全名叫张宙,一个班的。”
“哦,那我应该见过。”
明序将袋子放到一边,坐直身体,偏头安静地打量着她,目光早已洞悉一切。
“你今天哭,不止是因为摔跤了吧?”
云舒一怔,纠结要怎么跟他解释,努力在心里组织语言。
她用简短的话向他陈述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
明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缓缓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不论发生什么,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语气那样真诚,本不会让她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可她却突然回忆起了预见他们后来分手的那次。
“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她眼里有泪花闪过,声音很轻很轻。
明序被她的眼神吓到,奇怪地问她:“你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
“明序,十七八岁的承诺,做不了一辈子的数。”
她知道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煞风景,可她控制不住。
“所以,你不用对我承诺什么,就随心吧,当下怎么想的,就怎么做,这样的话,以后即使你变了,我也不怪你。”
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明序显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深意,面露难色,那眼神像是害怕再次被她抛弃。
她意识到现在跟他说这些没什么用,迅速转移了话题,揉了揉肚子,“我好饿啊,一天没吃饭了。”
他还没从刚刚的对话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傻了吧你。”她好笑地瞪他一眼。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身来,对她伸出手,认真地问:“那你还能走吗?”
她轻轻拍开他的手,轻松地站了起来,没好气地回复:“反正不用你背,某人就喜欢逞强,怕是自己的腿都还痛着吧。”
明序被她猜中了心思,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
“那我们走吧,看前面能不能打到车。”
俩人走起路来都叫人看不出异常,丝毫不像是摔伤了的人。
一想到他们俩连受伤的位置都一样,她觉得可怜又好笑,还真是天生一对。
“你真的能走吗?”走了一段路后,明序没忍住好奇地问她。
她知道他以为她在逞强,可事实上这点伤还不至于让她非得让人背着走。
以前练习散打的时候,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从来都不会喊疼。
她的忍耐力向来很强,或许是一颗天生好强的心,造就了她这么久以来的坚韧。
“不仅能走,还能跑呢,只不过是没吃饭没力气而已。”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笑得眉眼弯弯。
明序没有拆穿她,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温和地附和她:“嗯,不仅能跑,还能跳,使使劲还能飞。”
她从来不知道他还会有这般“毒舌”的时候,一时被他气笑了,装出一副要收拾他的样子。
“你再敢惹我试试,我可是练过的,待会一拳给你打飞。”
明序十分配合地露出惊恐的表情,讨好地笑着,“不敢了不敢了。”
她无语地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着。
路过医院门口时,她不由往里面扫了一眼,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云烨应该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院,他的眼睛还处于观察期。
明天云念回来的话,就会知道真相,不知道到时候她能不能接受。
还有二叔二婶,她从云念的口中得知,他们把她送到外婆家之后,又不知道去哪里潇洒了。
生而不养,还能算“恩”吗?
“既然有你爷爷奶奶陪着,你就放心吧。”
明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没有着急拉她走。
云舒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露出心酸的笑容。
“我们走吧。”她主动环住了他的手腕。
明序猛地愣住,余光看着俩人相扣的手,一抹绯红悄咪咪地爬上了脸颊。
察觉到他的紧张,云舒忍俊不禁,生出了想戏弄他的念头。
她的手慢慢下移,先是在他手心挠了挠,而后直接跟他十指相扣。
一瞬间他的呼吸都要暂停了,顿住脚步低头看她。
“干嘛?你觉得我在占你便宜吗?”
她佯装不满,却在看到他那害羞中夹杂着纠结的神情后,一秒破功。
“扭扭捏捏的,牵一下手怎么了嘛,我以前表演的时候,也经常跟别人牵手。”
她起初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直到他久久没有回应,她才发觉他在吃醋。
“小气。”她低声吐槽,抓住他的另一只手,站到他身前,逼他跟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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