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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赌坊惊鸿

柳颜清的指尖刚触及那扇写着冰冷“禁止进入”的后门门板,一股蚀骨阴寒、带着浓烈硫磺气息的狂暴魔气,如同被惊醒的毒蟒,毫无征兆地从门缝中猛然爆发!这绝不是简单的防御禁制,而是一记阴险歹毒的杀招!

“糟糕!”柳颜清警兆骤生,识海里的【危机推演矩阵】疯狂亮起猩红警报!但距离太近,魔气来势太猛太快!他强行调动灵力在身前布下一层薄薄的防御,身体被巨力狠狠撞飞——

“砰!”

一声闷响,柳颜清的脊背重重砸在巷子对面坚硬的青石墙上,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那股阴冷的魔气如同跗骨之蛆,在他经脉内乱窜,疯狂侵蚀着他本就损耗不小的灵力。识海里传来尖锐的嗡鸣,眼前阵阵发黑。

该死!这玩意比甲方要求零点上线的BUG还恶心! 柳颜清心中暗骂,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丧失了精细运算能力,只能靠本能维持清醒。他迅速用最朴素的方法【内视扫描】:

伤势评估:内腑震荡(轻度),经脉内魔气污染(中度),核心数据库暂时稳定。

污染清除预估时间(自主):至少6个时辰(需要安全环境)。

对方绝不可能只准备这一道陷阱!硬闯是送死!留在这里更是等死!

“咳...咳咳...”柳颜清又咳出一口血沫,一边艰难地运转仅剩的灵力压制体内魔气,一边飞快地在乾坤袋里摸索——不是找疗伤药,而是掏出一张昨晚逛街时,看它花里胡哨、灵力波动奇特(以为是当地特色纪念品)随手买的【化形符箓(乞丐版)】。

他咬破指尖,顾不得肉疼,强行抽取一缕混杂着魔气的灵力注入符箓。符箓化作一道浑浊的灰烟,瞬间将他笼罩——一个须发皆白、满脸污垢、散发着淡淡劣酒和魔气味道的“老乞丐”取代了清心阁阁主原本的形象。

他扶着墙,踉踉跄跄,一步三晃地往外巷口挪动,每一步都牵动着内伤,疼得龇牙咧嘴。他故意留下几滴带血的唾沫在地上,营造出“一个不知死活的老醉鬼跑到后巷呕吐,被残余魔气波及差点嗝屁”的假象。同时,识海里的【区域感知模式】如同高精度的雷达,全方位扫描着后门附近的能量波动和窥探意识。

果不其然!就在他“滚”出巷口、拐入另一条小街的瞬间,他“感知”到那道后门开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缝隙,一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扫视了巷子几秒,重点在他留下的血迹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悄然合拢。

“【诱饵投送成功】,”柳颜清靠在冰冷的墙角,喘着粗气,额上布满冷汗,“【观察者:未知权限用户 - 威胁等级高】...信息录入。启动...【蛰伏模式】。”

确认那冰冷的窥探消失,他立刻寻了个不起眼的废弃柴房钻进去,布下几个简易的隔绝气息和触发警示的微型阵法。接下来的整整一夜,他都蜷缩在柴草堆中,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边艰难地导引灵力一点点拔除、净化体内的魔气污染,一边忍受着经脉灼烧般的剧痛,一边咬牙切齿地在识海里完善着对那后门、那赌坊、以及书写“禁止进入”的神秘者的数据分析模型。这狼狈劲,简直比初穿越时还惨!

【目标锁定】:赤焰赌坊。

【核心任务】:渗透!信息采集!找出那扇门后的真相!以及…给那个阴险的家伙来一记狠的!

翌日黄昏,晚霞烧红了港城的半边天,也给赤焰赌坊那巨大的鲜红“赌”字招牌镀上了一层躁动而不祥的金光。

柳颜清再次踏入赌坊,依旧是昨日那身月白色便服(用清洁术反复处理过血迹),但脸色还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苍白。他体内魔气虽除,但内腑震荡尚未完全平复。不过,这次他的目标更明确:一是深入调查,二是……找点场子回来!

他不再像个游客般四处观察,而是目标明确地走向人群最密集、喧嚣声最大的区域——正是昨天他被“强行邀请”的那张赌骰子的大桌。然而,他刚一靠近,还没看清今日坐庄的是谁,昨天那位络腮胡大叔就眼尖地发现了他,嗓门洪亮地喊起来:

“哎哟喂!看看谁来了?昨天那位运气‘爆棚’的小兄弟!”他故意把“爆棚”二字咬得极重,带着揶揄和莫名的热情,大手一挥,周围几个赌徒立刻配合地哄笑起来,不怀好意地将他围拢过来。

柳颜清眉头微皱,正想开口,那络腮胡却亲热地(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几乎是半拖着往赌坊深处走去:“昨天小兄弟那掷骰子可真是…‘惊天动地’啊!这等稀罕场面,怎么能不让我们大老板也开开眼?走走走!小兄弟,我们当家的,请你喝茶!”

赌坊深处,一扇描金绘彩的厚重雕花木门缓缓开启。门内竟是个与外间喧嚣截然不同的世界——雅致、沉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空间不大,陈设却极尽奢靡:地上铺着厚重的、绣着繁复暗金纹路的墨绿地毯,几案是万年阴沉木制成,散发出醇厚的气息。角落处一个鎏金香炉,袅袅青烟弥漫,模糊了视线。

整个空间的光线都极为讲究,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被巧妙地镶嵌在墙壁和穹顶,发出柔和的暖光,映照着端坐在巨大镶玉主位上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位女子。

她穿着一身极其华丽张扬的赤金色长裙,其上用流光溢彩的金线与暗红的丝线绣满了翻腾的烈焰纹路,仿佛周身有火焰在流淌。宽大的袖口和曳地的裙摆更显得贵气逼人。脸上戴着一张赤金打造、只露出红唇下颌的精巧凤凰面具,凤眸的位置镶嵌着两枚切割完美的血红色宝石,流转着深邃又妖异的光芒。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并未束起,仅用几根镶嵌着红宝石的金簪随意绾了几缕,显得慵懒而肆意。

她并未看被推搡进来的柳颜清,只是微微侧首,莹白如玉的手指捻着一枚黑曜石棋子,轻轻落在面前棋盘的一个玄妙位置,发出清脆的“哒”声。那盘棋,似乎是以星罗棋布的法阵节点为局,黑白棋子隐隐透着灵力波动。

她身上没有凌厉的威压,但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掌控一切的气度和这奢华到诡异的环境相结合,形成了一种强大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一个同样戴着面具、沉默如影子的仆从上前一步,对着络腮胡点了点头,又扫了柳颜清一眼。络腮胡立刻躬身,带着谄媚的笑:“大老板,人给您带来了!正是昨日那位‘骰子碎星’的小英雄!”说完,他像完成了任务,飞快地躬身退下,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柳颜清和那位金焰灼灼、面具遮面的女主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香炉青烟缓慢升腾。

“啪。” 又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女子终于抬起眼帘。隔着冰冷的赤金面具,柳颜清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锐利、审视,又带着几分玩味,如同看着一件有趣的玩物——落在了他身上。

“坐。”她的声音响起,并非想象中那种低沉或嘶哑,反而清冽悦耳,如同玉珠落盘,但每个音节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凉意。

柳颜清强压下心中因为昨日偷袭而升起的警惕和探究欲,面上尽量保持着平静(甚至带着点小人物该有的拘谨和不安),依言在对面的矮几旁坐下。

“听闻昨日,阁下于凡桌之上,一掷碎了我坊中珍品的‘灵犀骰’?”女子开口,红唇微启,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但那“碎”字却格外清晰。她伸出一根带着尖尖护甲套、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放在她手边的一个玉托盘——里面正是昨日那五颗完全化作齑粉的白玉骰残骸!

“咳咳,”柳颜清干咳两声,一脸“惭愧”加“委屈”:“在、在下初涉此道,手生得很…许是力道用错,或是那骰子年深日久,已不堪重负?意外,纯属意外!在下愿照价赔偿…”

“呵……”女子发出一声极轻的、意义不明的轻笑,打断了柳颜清的话。她放下棋子,身体微微前倾,那双血色宝石雕琢的凤眸,透过面具的孔隙,牢牢锁定了柳颜清的眼睛。

“赔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嘲弄,“能碎了我这特炼灵犀骰者,万中无一。你这份‘意外’……倒是珍贵得很。本座倒是有些好奇了,阁下这份‘手生’的气运之力,究竟如何?”

“这样吧,”她话锋一转,玉指轻抬,指向雅间一角。那里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张不大的、用整块温润黑晶打磨成的赌桌。“既如此有缘,不妨与本座小小玩上一局?也算结个善缘。”

柳颜清心中一凛。来了!真正的目标终于浮出水面。这赤焰赌坊神秘的主人,主动邀赌?!这无疑是深入对方核心、获取信息的绝佳机会!即便可能面临未知的风险(比如再被阴一次),但以情报价值和挽回“面子”的角度,这赌注值得下!而且…他识海里隐约捕捉到对方看似慵懒的话语下,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结果本身的重视?

“承蒙大老板看得起,”柳颜清抱拳,语气尽量谦卑,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敢问赌注为何?在下微末身家,只怕让您见笑。”

“赌注?”凤凰面具下,红唇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弧度。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测器,瞬间落在了柳颜清的腰间。

“阁下腰间的那枚龙纹玉佩……”她的声音拖长,带着一种洞察秘密般的慵懒笃定,“色泽温润,形制古朴,暗蕴一丝玄之又玄的意韵(柳颜清识海狂震:那是他穿越时唯一携带的旧物,带着前世女友的体温!),倒不似凡俗之物,颇合本座眼缘。”

她抬眼,隔着面具看向柳颜清,一字一句道:“就以它作注,如何?”

柳颜清的心脏猛地一沉!手指下意识地触碰到了那块一直贴身佩戴、触手生温的羊脂白玉佩。这玉佩,绝不是什么清心阁象征物,只是他对前世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世界,一点点无用的念想,是他最深处的秘密之一!这赌坊主人,竟一眼就看中了它?!

【核心数据库警报:目标行为模式异常升级!目标关注点锁定个人私密物品!风险预测:情感价值损失 信息潜在泄露!】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故意露出些许错愕和挣扎:“这…这是家传之物……实在……”

“怎么?”女子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的利刃,“阁下是觉得,与本座对赌,失了阁下的身份?还是怀疑我赤焰赌坊的信誉,担不起这枚小小的玉佩?”

雅间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那股无形的威压再次弥漫开来,香炉的青烟都似乎凝滞了。

柳颜清知道,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这赌局,本就是对方主导的游戏。认输?不行,昨天才吃了大亏,今天这“场子”必须找回来一部分!打探消息的目标还没达成!更何况,对方对玉佩的执着,反而成了一个巨大的疑点线索!

“岂敢!”柳颜清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直视那双冰冷的血宝石凤眸,“大老板言重了!既然您看重,那便是它的荣幸!”他摘下玉佩,将它轻轻放在赌桌靠近自己的那一边。

指尖离开玉佩的那一刻,仿佛抽走了灵魂里的一点温度。他压下那丝痛楚,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的金焰身影:“敢问大老板,您的赌注是?”

“随意。”金焰主人轻轻拂袖,姿态极其随意,仿佛谈论的不是一场价值不菲的对赌,而是随手的一杯茶,“金银财货、灵石符箓、奇珍异宝,我赤焰赌坊应有尽有。阁下看中什么,尽管开口便是。哪怕是要我坊中一件珍藏的‘小玩意儿’,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小玩意儿”三个字咬得很轻,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和施舍般的意味。

柳颜清心中冷笑。对方姿态摆得越高,越显得玉佩的价值远超对方口头的“随意”!但他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大老板果然豪气!不过…在下所求非为奇珍,亦非财货。”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坦然,“在下只是想,若是在下侥幸赢了一招半式…不知可否请大老板解答在下心中的一个疑惑?”(核心目标:确认后门线索!)

“哦?解惑?”金焰主人似乎被勾起了更深的一丝兴趣,红唇微启,露出洁白贝齿一角,“倒是新鲜。有意思…允了!就依阁下所言!”

赌局就此定下!

赤金面具下的目光变得专注而幽深。金焰主人不再言语,她微微抬手。那个如同影子般的仆人瞬间上前,将一个精致的墨玉骰盅放在两人中间。这骰盅并非凡物,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有暗哑的幽光流动,仿佛吞噬着周围的光线。里面静静躺着三枚骰子。

这三枚骰子,却不同于昨日的白玉。它们通体赤红如凝固的火炭,材质非金非玉,更似某种蕴含强大火属性的灵材打磨而成。每一面都刻着一个古老的火焰符文,而非寻常的点数!符文晦涩难懂,散发着灼热而暴烈的气息!

只见那神秘的金焰主人伸出戴着精致赤金护甲的手指,动作极其优雅,如同在拂拭绝世珍宝的尘埃。指尖并未真正触及骰盅,却在离墨玉骰盅寸许的距离时,停住了。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三枚原本冰冷沉寂的火焰骰,仿佛感应到了君主的气息,瞬间活了过来!缕缕炽热的、散发着纯净金色光芒的火焰凭空而生,缠绕包裹住骰子!火焰跃动、扭曲,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在墨玉骰盅的漆黑衬托下,形成一种极其诡异又瑰丽的景象。

火焰无声燃烧,却又仿佛带着焚尽八荒的恐怖威能!

“此乃‘业火幻骰’。”清冽又带着灼热压迫感的声音响起,“规则简单:你我各执一次骰盅,控火入骰,令其旋转。骰停火灭之时,三枚骰子上朝上的符文相加,以火焰强度为表,最终以五行推演法则判定强弱定输赢。”

话音未落,女子屈指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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