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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巅峰成败

嗡——

一道细如发丝、却纯粹到极致的金色火线,精准地射入骰盅!

包裹着三枚“业火幻骰”的火焰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烈油,瞬间爆燃!三团炽烈到刺眼的金色火焰在墨玉骰盅中疯狂旋转、跳跃、冲撞!骰子本身已经完全被火焰吞没,只能看到三团在狭小空间中急速碰撞的金色火球,发出沉闷的嘶嘶声,仿佛有烈焰神龙在狭小的骰盅里搏斗厮杀!

整个雅间的温度急剧升高!空气都因灼热而扭曲!桌上的茶水顷刻间沸腾起来!

就在那火焰的狂暴旋转即将达到顶点之时,女子红唇轻启:“寂!”

仿佛是言出法随!前一秒还在狂暴肆虐、似乎要挣脱骰盅的三团金色烈焰,随着这轻飘飘的一个字,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熄灭、凝固!

没有一丝烟气,没有半点残烬。

骰盅之中,一片清明。

三枚赤红的骰子,三个燃烧着古拙火焰纹路的截面,朝上静置。

符文不再有火焰,但残留的金色光晕仍在骰面上缓缓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残留。三个完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火焰符文清晰地展示在柳颜清眼前。

她甚至没有去检查点数(符文),只是姿态慵懒地往宽阔的金焰主座里靠了靠,血色的宝石凤眸透过面具看向柳颜清,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如同宇宙俯瞰尘埃般的绝对自信。

“该你了。” 清凉的嗓音,此刻却像是架在柳颜清脖子上烧红的刀刃。

柳颜清的额角,一滴冷汗,无声地滑落。识海里的【能量分析模块】在刚才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一幕中,差点被那瞬间爆发的极致火焰法则与绝对的掌控力冲击到死机!

【对手行为模式分析】:火焰规则掌控度>90%,操控精度>95%,能量层级评估:深渊级!】

【我方战力对比】:体内余伤影响灵力精细度 -5%,火属性亲和度 -15%,规则熟悉度 -70%... 胜率推演:低于 2.5% ...】

他看着桌上那三个死寂却又仿佛烙印着无尽毁灭之意的火焰符文,又看着对面那如同火焰神祇般端坐的身影。腰间的玉佩仿佛也在发烫,提醒着他巨大的赌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和翻滚的血气,缓缓伸出手,探向那冰冷沉寂的墨玉骰盅。

柳颜清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冰冷的墨玉骰盅边缘,一股奇异的灼烧感瞬间沿着指尖蔓延!这触感并非寻常的高温,而是蕴含着某种霸道规则之力的侵蚀,仿佛要将他的血肉连同魂魄都烙印上火焰的痕迹。他体内那些尚未痊愈的内腑和经脉,被这异力一激,顿时传来阵阵针扎似的刺痛。

*【警告:墨玉骰盅已激活规则场域!】

*【规则污染侵袭中!护体灵力响应迟缓(-15%)!】

【疼痛阈值警戒!稳定心神!】

识海里的警报尖锐呼啸,柳颜清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额上细密的汗珠滚落。但他没有收回手。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深处,属于清心阁阁主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分析欲,正在熊熊燃烧,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不适!对方展示的绝对力量?那又如何!数据模型的魅力,就在于能在不可能中寻找变量!

指尖稳稳扣住墨玉骰盅冰冷光滑的壁身,柳颜清闭上了眼睛。他并未立刻催动灵力去尝试掌控那三枚桀骜不驯的业火幻骰,反而放开了全身的防御,如同张开怀抱去拥抱焚天之火!

他将所有被骰盅激发的痛楚、那残留规则之力带来的压力、甚至对面座位上投来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审视目光……全都当作了庞大的输入数据流!

【数据采集模式:超频启动!】

【核心运算模块:规则解析引擎激活!】

【目标:解析业火规则场域波动模式!建立初步能量运动模型!捕捉未知变量!】

【警告!核心超频运行!能耗剧增!】

瞬间,柳颜清的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皮肤表面因为剧烈的运算和数据冲击浮现出细小的青筋,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像是瞬间发起了高烧。他仿佛化作了人肉传感器,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感知、记录、分析这充斥空间的每一个细微的火焰规则波动!对面的金焰主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双血宝石凤眸中的玩味更浓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些许探究。

就是现在!

柳颜清猛地睁眼!琉璃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刷过!

他调动起全身尚在痉挛的灵力,不再试图硬碰硬地掌控那规则之火,而是像最精密的机械臂,将灵力凝聚为无数道细微如毫毛的“操作符针”,以一种肉眼甚至神识都难以捕捉的极高频率,精准刺入那规则火焰最为狂暴的核心节点——那些火焰狂暴表象下,规则之力瞬间衔接的、极其短暂的“僵直间隙”!

这不是力量的对决,这是速度与精度的极限博弈!

如同在一场席卷天地的毁灭风暴中,找到那转瞬即逝的、比发丝更细的绝对风眼,然后将最微小的力量注入进去!

“嗡——!”

墨玉骰盅中,三枚赤红如血的业火幻骰发出低沉的嗡鸣,但这次绝非被强行掌控的屈从!在柳颜清那近乎自毁般的、极限投入的数据捕捉和超频操控下,三团耀眼的金色火焰再次被点燃!它们同样在骰盅中疯狂旋转、跳跃、撞击!

然而,这景象与先前金焰主人点燃火焰时的场面,截然不同!

如果说金焰主人的火焰是掌控一切的君主,是挥洒自如的狂澜,那柳颜清点燃的这三团火,就是三个狂暴疯癫、无规则乱撞的怪物!火焰色泽明暗不定,时而刺眼如正午烈日,时而又如风中残烛般暗淡摇曳,三团火球相互激烈碰撞,轨迹混乱不堪,发出的声音是刺耳的、仿佛随时可能失控爆裂的嘶吼和摩擦声!

整个雅间的温度再次飙升!周围的空气因狂暴的热浪而疯狂扭曲变形!那些万年阴沉木的桌案似乎不堪其扰,发出了细微的开裂声!角落的仆从面具下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凝滞。柳颜清死死盯着骰盅,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滚落,混合着额头的冷汗滴在衣襟上,脸色已经由潮红转为可怕的灰败,他全部的意志和力量都集中在那三枚骰子上,维持着这极其不稳定的状态,身体甚至在不自觉地轻微抽搐!

“嗤…嗤啦……”

一道微小的火苗突然从三团火焰碰撞最激烈处溢出,像一条失控的鞭子,瞬间在墨玉骰盅光滑的壁上灼出一道焦黑的裂痕!这仿佛是一个崩溃的信号!

金焰主人一直平静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混杂着惊异、玩味和一丝丝…欣赏?

就在这时,柳颜清猛然抬头,眼中爆发出最后决绝的光芒,几乎是榨干了神魂中最后一丝力量,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定——!”

轰!!!

骰盅内那混乱不堪、濒临炸裂的三团狂暴火焰应声而寂!以一种极其粗暴、蛮横的姿态,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压灭!

剧烈的反噬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柳颜清早已达到极限的身体上!

“噗——!”一大口殷红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如喷泉般从他口中喷溅而出,星星点点洒落在温润的黑晶赌桌和墨玉骰盅之上,显得格外刺眼!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向后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地毯上,手捂着剧痛的胸口,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识海里的警报已经响得如同丧钟。

一片死寂。

烟尘散尽(实际只有些许火焰灼烧后的空气扭曲和硫磺味),墨玉骰盅中,三枚赤红依旧的业火幻骰终于安静下来,三面朝上。

柳颜清强撑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骰面。

那上面刻着的符文依旧是古老玄奥的火焰图样。只是这一次,这三枚骰子的表面,赫然各自崩裂开数道长短不一的、狰狞恐怖的裂痕!甚至其中一枚骰子,火焰符文中心更是直接被崩掉了一个角!整个符文残缺不全,仿佛经历了万载风霜,濒临破碎的边缘!残留的符文光华微弱黯淡,断断续续,充满了挣扎和毁灭的意味,哪还有半分规则流转的美感?

对面座位上,金焰主人缓缓收起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她没有去看那惨不忍睹的骰子,目光重新落回自己面前那盘玄妙的棋局,仿佛只是刚才听了一声刺耳的杂音。

影子般的仆从无声地滑步上前,动作精密得像一架机器,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墨玉骰盅,将其放置于黑晶赌桌中央。他只是微微俯身,目光扫过三枚破碎残损的火焰符文,声音平稳无波地报出结果:

“符文推演:残焰、断纹、裂芯。”

“五行定论:火行崩散,余烬无华。”

“推演结果:烬。”

“推演规则约束成立。”

“结论:负。”

如同死刑的宣判,每一个字都冰冷如铁,砸落在死寂的雅间里。更让柳颜清心头一沉的是,仆从报出的这结果名称“烬”,代表的是一种绝对的、彻底的、再无任何生机与推演可能的湮灭败局!在业火幻骰的规则中,这是最差的结果,绝无翻盘可能!

柳颜清最后一丝强行提起的气力瞬间泄尽,整个人颓然瘫坐,后背紧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浑身经脉如同被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识海里一片混沌和尖锐的警报杂音。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以最惨烈的姿态输掉。

金焰主人终于从棋局上抬起眼眸。她并未再看失魂落魄的柳颜清,目光直接落向了赌桌边缘那枚静静躺着的龙纹玉佩。

那目光极其复杂,幽深得如同漩涡。没有胜利者的喜悦,没有对失败者的嘲弄,只有一种……仿佛透过这枚玉佩,看到了另一个时空、另一个故事的深邃与苍茫。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厚重得让空气都变得凝滞——有久别重逢的剧烈震颤?有难以置信的惊骇?有深入骨髓的愤怒?还有一丝丝仿佛能将人冰封的、极其压抑的冰冷悲伤?

这复杂至极的目光只是一闪而过,快得让柳颜清几乎以为是重伤之下的幻觉。

影子仆从已经无声地移动到了柳颜清面前,伸出了戴着黑色薄手套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柳颜清看着那双手,又看向那枚玉佩。那块羊脂白玉佩正静静躺在黑晶桌面上,温润的光泽与周围奢华冰冷的环境格格不入,却透着一股孤寂的坚持。那是他从前世带来的、唯一的、带着过去温度的信物……

“呵…”柳颜清扯了扯嘴角,牵动肺腑又是一阵剧痛,咳出一小口血沫。但他眼中最后那点光芒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的灰败和极度的疲倦。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微微颤抖着,动作缓慢至极,仿佛指尖有千斤重担。最终,指尖碰到了那冰冷的玉佩。

没有再用任何清洁术法拂去自己喷溅在上面、还带着体温和铁锈味的血迹。

只是轻轻向前一推。

指尖离开玉佩光滑的表面。

那块沾染着血迹、承载了无数过往与念想的羊脂白玉佩,就这样在墨玉般的黑晶桌面上,留下了一道极淡的湿痕轨迹,无声地滑向金焰主人的方向。

像一个被割舍的灵魂,终于交出了最后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柳颜清闭上眼,彻底不再反抗那几乎要将他意识撕裂的剧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被抽空灵魂的木偶,大口而艰难地喘息着。

玉佩滑到了对面桌沿。那端坐着的金焰身影,一只戴着尖尖赤金护甲套、染着鲜红蔻丹的手,终于从那盘棋局上移开。她的动作并不快,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凝滞,仿佛被无形的重物拖住,缓缓地、却带着最终审判般的决然,向着那枚孤零零躺在黑晶桌面上的、沾血的龙纹玉佩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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