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的头重脚轻,俞粵勉勉强强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口感觉全是苦味。
厨房和餐厅跟昨晚一样干净,没有吃的,好在他也吃不下。
从抽屉里找到体温枪,测了一下体温三十九度一。
这个状态不能去动迁组,可他也不想去医院。
拿出手机给秦显川发微信,想让他回来的时候带点药。
他自己很清楚发烧是怎么引起来的。以前也有过一次,也是两人的第一次。准备工作都做了,但缺乏经验,秦显川做的又太狠。
第二天发烧,秦显川摸着他烫手的额头,吓的脸都白了,立马将他送去了医院,反观他当时还挺镇定的,除了身体的难受,心里很是平静。
如今秦显川应该不会管他的死活了。昨晚秦显川去了书房就没再回卧室,明摆着是不想看到他。
俞粵将编辑好的微信又删了。
拿好医保卡,钱包里有些现金,俞粵穿上外套出门,打车来到医院。下了车,单脚支地,身体探出车时,眼前忽地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离门诊也就百十来米,走过去花了十分钟。
挂号排队,门诊排队。好不容易进入诊室,医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医生,看上去比他还年轻。
问题一个接一个,俞粵被问到最后有些抬不起头。
“凡事要适度,身体是你自己的,不是他的,不能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先去验个血吧。”
“谢谢医生。”
俞粵拿着单子出了门诊,本来就烫,被医生用最平静的话说出来,更觉难堪,脸跟火炉似的。
身体越发疲惫,眼皮也有点睁不开,找个椅子坐下来,就再也不想动了。
想了想还是得找个人来照顾一下自己,给唐莱发了个消息。
秦显川是不能指望的。昨晚的秦显川明显是带着怒气,他只是想不明白,左拥右抱的,怒气是哪儿来的。
唐莱赶到看到俞粵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找来一张轮椅,推着他缴费验血,等着报告出来,又推着他去门诊。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刚才的门诊医生去了急诊,换了一个医生看了看验血报告说要输液。
俞粵不太想输液,太耽误时间,唐莱二话不说给他交了费,推着他去输液室。
“怎么突然就烧了?”
俞粵那好意思说真实原因,“兴许是着凉了吧,对了,你那个书吧加咖啡店装修的怎么样了?”
“顺利的话这个月应该就能完工。”
“你过来,那边……”
“你就别操心了,有人帮我看着呢。”
俞粵知道是那个从不曾露面的男朋友帮她看着。
唐莱见他没力气说话,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俞粵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三瓶水输到护士交接班才结束。
烧暂时是退了,但精神不济,脸色苍白的很。唐莱将俞粵接回了家,熬了粥又炒了两份青蔬。
“这次到底怎么发烧的?”不是唐莱多疑,俞粵身体弱是事实,以往大都是淋雨受寒才会发烧,这几天都是晴天,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怎么就发烧了。
俞粵,“……”
吃完晚饭,俞粵回房间上了药,不是很方便,想要对着镜子,又觉得挺难堪的。
要是秦显川在就好了,他可以帮他上药。
……
那是以前的秦显川了,现在的秦显川看到他就烦,怎么会帮他上药。
他今天没去和颂堂,秦显川连个消息都没有。
秦显川今天回了老宅。
快下班的时候秦晟川来到他办公室,说爷爷喊他回家吃饭。秦显川心里门清儿,又不是周末,这个时间叫他回去无非是协卓的事。
果然,还没开饭,老爷子开门见山的问,徐义明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他也很想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出了书房,秦晟川拉着他像往常一样去了后花园。
“你跟大哥说句实话,你真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晟川勾起嘴角,笑得温和又锋利,“爷爷说,是上面的人出面,安抚了徐义明。”
秦显川眉峰敛起,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上面的人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但能让老爷子过问一声,看来来头不小,怕是比陈展同要高出几个级别。
安抚都是漂亮话,说到底还是施压,可会是谁呢,这么帮他还不让他知道?!
“大哥,你就别消遣我了。我那点人脉你还不清楚吗,我要真有那本事,徐义明也不会听了陈展同的话下我的面子。”陈展同说走程序,徐义明第二天就提出了异议,“我都怀疑他俩是一伙的。”
秦晟川没去回应他的怀疑,只是想着秦显川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真要有什么小动作,逃不过他眼睛。
“我只是提醒你,对方深藏不露,你小心点,别被人利用了。”
秦显川随口应了一声好,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秦晟川。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于秦晟川来说不重要。秦晟川担心的是他背后资源是不是真的已经到了上面,这对秦晟川来说是一种威胁。
或许威胁也谈不上,但上层资源不应该是他秦显川能触及的领地,这种背着秦晟川的联络就是对他的挑衅。
“我是给你打工,利用我也是冲着你。”
这句话很是受用,秦晟川脸上不显,心里还是飘飘的,“什么打不打工的,你是我弟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胡文宥昨天还问我能不能放弃徐义明的股权,说是上塬村的地被我们拿了,股权能不能让给他?”
秦晟川哼笑一声,“又是声东击西,这边求着你,背后又去找采禾的季总。”
“你联系了季总?”秦显川顿时了然,“难怪他今天下午交了保证金,这是被季总给拒了。”
秦晟川没承认也没否认,神色堂皇,“生意人要讲诚信,更要守法,尊重规则。”
秦显川眼神玩味地附了一声是。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林善君将煲好的汤给他,让他给杜嘉平送去,“我听他妈妈说,最近他房子装修,忙的脚不沾地。”
林善君与杜嘉平的母亲是远亲,长辈们其实走动不多,到了这辈因为夫家的关系反而亲密起来,两人成了闺中密友,这也是杜嘉平叫别人名字,唯独叫秦显川哥哥的原因。
秦显川原本想去杜嘉平的公寓,顺便问问他跟唐莱到底怎么样了,这样尽心竭力跟舔狗似的帮人装修,是不是来真的?
谁知道秦晟川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只能让梁斌派人送过去了。
秦晟川将利盛旗下几家公司的执行总裁都召来了。秦显川基本都见过,点头打招呼,对方实在客气,他也会跟着寒暄一下。
会议很短,主要的内容是秦晟川计划利盛上市。秦晟川提出,他自然不会发表反对意见,毕竟他持股不多。
梁斌说,“集团下有三家上市公司,但都是在老爷子在任的时候操作成功的,他想上市倒也能理解。”
秦显川陷在沙发里,翘着腿,捏着眉心,听到这话,斜着视线看向他,“脑子留着当遗产吗?”
梁斌,“……”
秦显川道,“他是太子爷,老爷子早就定下的,需要表现什么!”
梁斌恍然,“你的意思,他想处置申合?”
秦显川没在说话,秦晟川是不是真想上市他不清楚,但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就是想利用上市这个机会处置掉他这个不良资产。
“汤送过去了?”他好回复林善君。
“送过去了,杜总没舍得喝,说辛苦的人不是他,是唐小姐,拎着汤就出门了,要给人送过去。”
杜嘉平是来真的了,秦显川莫名有些头疼。
“秦总,”连泉走了进来,将整理好的数据报告放到他面前,“俞经理身体好点了吗?”
秦显川挑眉看向他。
不说话,视线满是压迫。
“我爸爸一直想当面跟俞经理道歉,几天都没见到俞经理,今天一早又去了动迁组,俞经理还是不在,碰到有个女孩子过去帮俞经理拿资料,说是俞经理生病了,我爸爸非常担心,让我问问。”
俞粵输完液已接近中午,精神基本恢复,身体还是有点疼,脸色也有点苍白。
早上没什么胃口,早饭基本没吃,这会儿胃口上来了,就觉得饿得不行。他的意思直接去附近找个餐馆吃点,不在乎这点时间。
唐莱觉得现在正是吃午饭的点,人多,去了说不定要等桌,坚持让他坐着休息会儿,去小超市给他买点吃的先垫垫肚子。
“俞经理在这儿摸鱼,钱拿的不烫手吗?”
秦显川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俞粵想跟他解释,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压在舌底。对方的视线太冷漠了。
听到他声音那刻,翻涌的情绪被冰水兜头灌下,冻的每寸肌肤都有了顿感,好像身体都没那么疼了。
“我待会儿就去。”
俞粵收回视线,将胳膊上的薄毯往外扯了扯,盖住了手背上的针眼。
“离合同约定的期限,还有四十九天。”
秦显川提醒完转身就走了。
动迁是有期限的,俞粵当时也签了字,算算时日确实也就剩这么多,秦显川算的很清楚。
俞粵看着他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
他人在医院,什么情况一目了然,他没问半个字,说到底只是不在意而已。
“大哥,你猜我看到谁了,秦总,就那个秦显川,吓死我了。”唐莱匆匆忙忙跑过来,将面包塞到他手里,“我打算叫他一声的,哪知道他死死地盯着我,要杀人似的,太他妈吓人了,你说他盯着我干嘛啊,瘆得慌。”
俞粵摇头表示不清楚。心里多少有些怀疑,秦显川是知道他和唐莱的关系,所以讨厌他,连带他身边的人,他都厌恶了吗?
“他不会还记恨着,一开始没同意他转股的事吧。”
俞粵继续摇头,秦显川记恨的是他,“吃完饭送我去动迁组吧。”
“能行吗?”唐莱有些不放心。
行不行都得去,动迁期限是两个月,他是得抓紧时间了。
“粵哥,你这次发烧到底是怎么引起的?”两人上了车,唐莱没急着启动车辆,憋了很久才问出来。
俞粵,“……”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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