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早餐,顾丛山正要解围裙,却被身旁人拦住。
沈妄:“我来吧。”
顾丛山的手沾了沙拉酱,还沾了西红柿汁,解围裙时难免蹭到衣服上。顾丛山又是个爱干净的。
沈妄说完没立马动手,发现对方没拒绝他的意思,才放下手里的饮料,凑过去帮人解开。
这围裙系得太死。
沈妄“诶”了一声,低头凑近去瞧,看着像个蝴蝶结,仔细瞧发现是个死结。
“你以前都是这么系的吗?”
“……”
“系这么紧,你自己能解开吗?”沈妄很是困惑。
顾丛山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沾了酱汁的手悬在半空,酱汁沿着指骨缓缓滑动。
给他解围裙的人很认真。
不知是额头还是脸颊,时不时的会贴在他的后背。手腕或手指,时不时的会碰到他的腰。
在沈妄第二次产生‘用剪刀剪开’的想法时,系得很紧的蝴蝶结终于被他解开。
“天呐。”
他低声感慨,将围裙从顾丛山身上取下,又道,“你先洗手吧,早餐我来端。”
吃过早餐,顾丛山收拾好离开家,沈妄回到房间补觉,再醒来时带小狗打了疫苗,顺便打包回来一份午饭。
晚上出去吃,沈妄提前订了餐厅,去到后直接坐在包厢主位,‘啪’的一下把钱摔到餐桌。
又把菜单递给顾丛山,暴发户似的往后一趟:“随便点!”
“……”
顾丛山很少到陌生的餐厅用餐,不过这顿饭是沈妄请的,因此也没过多计较。
他朝菜单大致翻了翻,随便点了些,将菜单还给服务员。
等服务员离开,沈妄摘下帽子和口罩,他拿起桌上的钱又数了一遍,翘起的二郎腿晃来晃去。
顾丛山:“钱和钱之间有区别吗?”
沈妄没听懂:“什么?”
顾丛山:“我给你钱的时候,你好像没这么高兴。”
沈妄抿了抿嘴角的笑意,坐姿也变得收敛些。他声音虚虚的道:“没有啦,都一样高兴。”
其实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固定收入,一个是额外收入;一个花的心安理得,另一个拿在手里总觉得沉甸甸。
“喝水吗?我给你倒水。”沈妄边说边抬眸看去,对上对方的视线后,又眉眼弯弯的笑笑。
顾丛山不想岔开话题。
他想问,我的钱和别人的钱哪个更好,你更想花我的还是别人的?可这样问太小心眼。
说不清为什么,他不想展露不好的一面。
“我自己来吧。”顾丛山起身倒水,坐下时换了个位置,坐的离沈妄远了些。
沈妄订的是个六人包厢,双人包间或更小的包间都被订完。屋里很大,桌子也很大。
但快吃完时,中间隔了几个座位的两个人,又挨着坐到了一起。
次日。
沈妄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遛狗,遛完狗准备好小狗的餐食,回房补觉。
补完觉再次洗漱,整个人总算彻底苏醒。
顾丛山不在的时候,小狗的活动范围就会扩大许多。沈妄把小狗从房间放出来,和小狗玩了一小会儿,打算拿些零食坐到沙发追剧,但零食全都不翼而飞。
冰箱里没有碳酸饮料,有的只是牛奶和胡萝卜汁。
原本放零食的架子上,有的只是红枣片、山药片,苏打饼干和山楂糖之类的东西。
即便没吃过,沈妄也知道不好吃。
包装上都写了,零添加剂。都零添加了,怎么可能好吃。
-图片
-[你买的吗?]
-[我薯片呢?我找不到了。]
-[辣条和可乐在哪儿呀(期待.jpg)]
信息发送过后的一个小时,沈妄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顾丛山:[在你梦里。]
沈妄回了个乖巧的表情,然后撕开新买的薯片。家里没有,但外面的超市有。
怎料刚撕开第二包,门口就传来动静。
沈妄下意识的生出‘藏薯片’的想法,但瞧清来者后,又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瘫在沙发,朝管家挥挥手:“中午好呀。”
之前顾丛山不常回来,沈妄一日两餐都和管家一起吃,有时佣人来家里打扫,他瞧着那么多人忙前忙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帮忙又被人请到沙发上坐着。
许是瞧出他的不自在,每每到了定期打扫的时间,管家都会提前问他想不想出去,不想出去了就会陪他下棋,想出去了就陪他走走,尽可能的不让他感到不自在。
后来顾丛山每天回来,也有午餐或晚餐不在家的时候,这时,沈妄就会给管家发信息,问管家有没有空。
但。
今天……好像没发。
沈妄嚼薯片的动作渐渐放慢,他抬头看向走到身边的管家,视线又落在管家手里提着的零食。
那一兜东西是他刚刚买的。
沈妄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管家说:“您肠胃不好,少吃这些。”
沈妄默默攥紧手里的零食。
他知道他肠胃不好,但从未有过忌口。不论是油炸辛辣,还是甜腻生冷,只要他喜欢,他都会吃。
自然,稍稍吃的多些,他就会不舒服。
就像前两天多喝了几杯冷饮,即便睡着也会被疼醒。
可能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获得愉悦的方式只有吃好吃的。不一定要山珍海味,一包两块钱的薯片,一瓶一块钱的汽水,这些东西都能让他感到幸福。
虽然这样的幸福很微小,从客观角度来讲算不上健康。很多时候他吃完都会胃痛。
但他习惯了。
在过去的很多个时刻,活下去排在了健康前面。没有节制的吃不健康的零食,反反复复的折腾自己的肠胃,甚至是沉溺于胃痛时的痛感,这些都是沈妄活下去的方法。
即便这样确实不好。
可他没有能依靠的,没有能诉说的。他没有诗和远方,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没有金钱可以挥霍。
尽管现在的生活有所好转,他还清债务,有了存款,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他不必担心价格,不必担心交不起房租被驱赶。但他的生活版本还停留在过去。
过去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更改。
沈妄没把手里的薯片交出去,他问:“顾丛山让你来的?”
“嗯。顾总说,您如果实在想吃零食,可以吃他买的那些解解馋。山药和南瓜都是养胃的东西,胡萝卜汁对肠胃也好,他放了两瓶在冰箱,还有两瓶在餐桌。”
“您如果想喝凉的,从冰箱里拿出来也记得放一小会儿,没那么冰了再喝。免得刺激您的肠胃。”
“……”
“不过也不要吃太多,任何东西过量食用总是不好的。”
“行了。”
沈妄嘀咕一声,不情愿的把薯片交出去。
他明白,和管家僵着没用,左右是顾丛山的意思。本以为把东西交出去,管家就会离开,但管家一直陪他陪到晚上。说是陪,不如说是监督,生怕他再去买。
到了晚上,顾丛山回来。沈妄闷闷不乐的道:“我肠胃没你想的那么弱,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就是晚上多喝了几杯冷饮,所以才会肚子疼,这跟薯片没关系。”
不关薯片的事啊!
但走进厨房的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解释不听,商量的话也不听。沈妄干脆不说了。
他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又安安静静的去了小狗房间。
晚上十点。
顾丛山离开次卧,去了客厅。远远的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在吃东西。他问:“吃的什么?”
沈妄没说话。
顾丛山垂眸看了一眼沈妄手里的东西,看包装是山药片。
“你知不知道山药和薯片闻着不一样?”
闻着分明是薯片。
沈妄嚼东西的动作一顿。
顾丛山:“这两个东西咀嚼的声音也不一样。”
“……”
“你把山药片扔了?”
沈妄摇头。
他撕开包装后,把袋子里的山药片倒进罐子里,又将偷藏的一包薯片撕开,将薯片倒进山药片的包装袋。
没想到还是被顾丛山逮到,他想,他不应该在客厅的,他应该直接回卧室。
但他不知道,卧室也有监控。
顾丛山:“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了。”
坐在沙发的人像是被定住,一动不动,连咀嚼的动作都停止,一侧的腮帮子微微鼓着。
沈妄咽完,又不死心的道:“就剩这一包了。我吃完就不吃了。”
顾丛山认为,这句话是实实在在的谎话。纵容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他将沈妄手里的东西夺走,沈妄显然有些生气,面露愠色的瞥了他一眼,而后抱着靠枕倚在沙发,一副决心要和他冷战的模样。
顾丛山把那半包薯片收好,折返回沙发,递去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
他能猜到沈妄会不高兴,沈妄对零食的依赖程度他都看在眼里,每晚睡前都要吃些。
沈妄没动。
顾丛山盯着身旁人瞧了两秒,最后低低的笑了一声。他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对耳钉。
两枚耳钉的图案不同。
一枚是小狐狸,另一枚是坠着红色宝石的圆环,宝石晃起来像小狐狸的尾巴。
“要我给你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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