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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骸荒原与破碎的守护者

刺骨的冰冷与粘稠的黑暗仿佛持续了永恒。当艾莉娅的意识如同溺水者般挣扎着浮出水面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水,而是坚硬、粗糙、带着细微颗粒感的沙砾,冰冷,依旧冰冷,但不再是潭水那种湿腐的寒意,而是某种更干燥、更空阔的冷冽。

她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咳嗽起来,呛出几口带着腥味的冰冷潭水。

映入眼帘的,不是影渊回廊那令人窒息的黑暗,而是一片…无法形容的荒凉景象。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的、缓慢翻涌的铅云,透下一种惨淡的、毫无生气的微光。大地是死寂的灰白色,覆盖着厚厚的、仿佛骨灰般的尘埃,间或裸露着嶙峋的、颜色暗沉的巨大岩石。

远处的地平线起伏着如同巨兽脊骨般的黑色山脉轮廓。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硫磺和一种…死去的星辰般的、冰冷的能量辐射气息。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风声都听不到。

这里,就是星图指引的“希望之地”?艾莉娅的心沉了下去。

她挣扎着坐起身,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被潭水浸泡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更糟糕的是,体内那股污染的低语,在脱离潭水精神压制后,如同挣脱束缚的毒蛇,再次活跃起来,带着被强行拖入此地的愤怒,啃噬着她的意志。

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恶意的杂音。

“奥瑞恩!”她猛地想起同伴,焦急地环顾四周。

不远处,奥瑞恩·星痕面朝下倒在灰白色的尘埃中,深蓝的学者袍被撕破多处,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

她的浮空星盘跌落在手边不远处,光芒黯淡,镜片上的裂纹似乎又多了几道。

艾莉娅心中一紧,踉跄着爬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奥瑞恩翻过来。奥瑞恩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额角有一道明显的擦伤,渗出的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她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而急促。

“奥瑞恩!醒醒!”艾莉娅轻轻拍打她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

奥瑞恩的眼睫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涣散,失去了往日的锐利与冷静,蒙上了一层痛苦的阴霾。她试图聚焦,看清艾莉娅的脸。

“艾…莉娅…”她的声音嘶哑微弱,几乎被尘埃吸收,:“坐标…星图…”

“我们出来了!在水潭下面!这里是星骸荒原!”艾莉娅快速说道,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环境,:“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奥瑞恩挣扎着想坐起来,却闷哼一声,痛苦地捂住了左肋,:“肋骨…可能断了…潭底暗流…撞上了岩石…”她急促地喘息着,额角渗出冷汗。:“星盘…快…”

艾莉娅立刻将跌落的浮空星盘捡起,塞回奥瑞恩手中,星盘接触到主人,核心的幽蓝光芒微弱地闪烁了几下,如同垂死的萤火。

奥瑞恩的手指颤抖着,艰难地在星盘边缘操作了几下,黯淡的光幕投射出来,显示出残缺不全的环境扫描数据。:“能量辐射…超标…环境恶劣…生命体征…弱…”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星图…确认完整…但…星盘能量…严重不足…导…受限…”

她强忍着剧痛,调出完整的星图坐标。星图上,代表她们当前位置的光点,在一片被标记为“星骸荒原核心区-高辐射死寂带”的区域边缘微弱闪烁。

而目标点,则在一个名为“星坠之谷”的地方,距离此地…至少还有数十公里!

在这片死寂、充满未知辐射、能量枯竭、且奥瑞恩重伤的情况下,徒步穿越数十公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蔓延全身。

“必须…移动…”奥瑞恩喘息着,试图支撑自己站起来,却再次痛苦地跌坐回去,:“这里…不安全…辐射会…加剧…伤势和…污染…”

艾莉娅看着奥瑞恩痛苦苍白的脸,又看看这片死寂得可怕的荒原,一股倔强的火焰在心底燃起。

不行!不能放弃!父亲还在等着,白羊族还在等着,整个星穹界域的希望…或许就在那个“星坠之谷”!

“我背你!”艾莉娅不由分说,半跪下来,将奥瑞恩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奥瑞恩比看起来要轻,但此刻她受伤的身体显得格外沉重。

“你…能量…”奥瑞恩想拒绝。

“别废话!保存体力!”艾莉娅低吼一声,咬紧牙关,猛地发力,将奥瑞恩背了起来!灼热的地火能量在体内艰难运转,驱散着刺骨的寒意和虚弱感,也压制着蠢蠢欲动的污染低语。她辨认了一下星图上“星坠之谷”的大致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厚厚的灰白色尘埃之中。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松软的尘埃没过脚踝,如同流沙般消耗着体力。无处不在的冰冷辐射如同无数细针,穿透衣物,刺入肌肤,带来一种麻木的刺痛感。更糟糕的是,随着她们的深入,艾莉娅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污染能量似乎…异常活跃?它不再仅仅是低语蛊惑,反而像回到了某种“故乡”,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冰冷的、充满死亡气息的辐射能量,一丝丝地壮大着,冲击着她意志的堤坝!

“这里的…辐射…与蚀星能量…同源…”奥瑞恩趴在艾莉娅背上,虚弱地分析,:“它在…滋养…你体内的…污染…小心…”

仿佛为了印证奥瑞恩的话,前方不远处的尘埃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数个灰白色的“土包”猛地隆起!

尘埃簌簌落下,露出了里面的“生物”——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生物!它们由破碎的、如同星辰碎片般的暗色晶体和灰白色的骨质结构胡乱拼凑而成,形态扭曲怪异,有的像多足的蜘蛛,有的像没有头的蜥蜴,有的干脆就是一团翻滚的、长满尖刺的聚合体!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两点幽绿色的、充满纯粹毁灭欲念的磷火!一股冰冷、混乱、与艾莉娅体内污染共鸣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星骸兽…被污染辐射扭曲的…荒原原生能量体…或…死去的星辰守卫…”奥瑞恩的声音带着凝重,:“它们…被污染侵蚀…只有…毁灭本能…”

“吼!!!”

最前方一头形似晶石巨蝎的星骸兽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精神冲击!),率先扑了过来!它巨大的、由破碎紫水晶构成的螯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向艾莉娅!

艾莉娅背着奥瑞恩,行动受限!她猛地侧身闪避,螯钳擦着她的后背砸在尘埃中,溅起漫天灰白!

“放下我!战斗!”奥瑞恩急道。

“你别动!”艾莉娅怒吼,强行压□□内因共鸣而更加活跃的污染能量,将奥瑞恩小心地放到一块相对稳固的岩石后。她抄起地上半截尖锐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黑色腿骨作为临时武器,灼热的地火能量灌注其上!

“来吧!怪物!”她主动迎向那头晶石巨蝎!

战斗瞬间爆发!星骸兽的攻击毫无章法,只有纯粹的毁灭**,但力量巨大,身体结构异常坚硬(晶石部分)或滑腻(骨质部分),艾莉娅的临时武器和地火能量打在它们身上效果甚微。更可怕的是,随着战斗的进行,艾莉娅体内的污染能量在荒原辐射和星骸兽气息的刺激下,如同脱缰野马,疯狂冲击着她的意志!眼前开始出现幻象——索伦的狞笑,父亲被污染侵蚀的痛苦面容,奥瑞恩冰冷的审视…低语在脑海中疯狂叫嚣:“释放我!吞噬它们!获得力量!”

“艾莉娅!守住心神!”奥瑞恩靠在岩石上,强忍伤痛,操控着能量几乎耗尽的浮空星盘,射出一道道微弱的能量扰流,试图干扰星骸兽的动作,为艾莉娅制造机会。

但效果微乎其微。

一头形似骨狼的星骸兽从侧面扑向艾莉娅!艾莉娅正被晶石巨蝎的螯钳压制,眼看就要被骨狼的利齿撕碎!

千钧一发之际,艾莉娅眼中闪过一丝赤红与暗紫交织的疯狂!她不再强行压制污染,反而将守护奥瑞恩的炽热意志与那股冰冷的毁灭**强行糅合!:“滚开——!!!”

一声混杂着痛苦与狂暴的怒吼!她手中的黑色骨矛瞬间被一层燃烧的、内部缠绕着暗紫纹路的烈焰包裹!她不再闪避巨蝎的螯钳,反而将燃烧的骨矛狠狠刺向扑来的骨狼!

“噗嗤!轰!”

燃烧的骨矛精准地刺入骨狼相对脆弱的颈椎连接处!狂暴的混合能量瞬间爆发!骨狼的头颅被硬生生炸飞!破碎的骨片和燃烧的能量四溅!

但同时,晶石巨蝎的螯钳也重重砸在了艾莉娅的肩头!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剧痛让艾莉娅眼前一黑,闷哼一声,整个人被砸飞出去,狠狠撞在奥瑞恩藏身的岩石上,喷出一口鲜血!肩胛骨传来钻心的疼痛,左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艾莉娅!”奥瑞恩惊呼。

那头晶石巨蝎发出无声的咆哮,迈着沉重的步伐,再次逼近!其他几头星骸兽也从四面围拢过来!绝境!

奥瑞恩看着重伤倒地、意识模糊的艾莉娅,又看着逼近的怪物,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精神!她将最后一丝精神力和星盘残存的能量,全部灌注到浮空星盘的核心!

“星盘!超载模式!释放所有储备能量!制造…强光与高频冲击!”

浮空星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幽蓝光芒!如同一颗小型的蓝色太阳在荒原上升起!同时,一股尖锐到超越听觉极限的高频能量脉冲,如同无形的海啸般席卷而出!

“嗡——!!!”

围拢过来的星骸兽,动作瞬间僵直!它们眼窝中的幽绿磷火剧烈摇曳,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晶石巨蝎发出无声的嘶鸣,螯钳痛苦地抱住头痛苦嘶吼着

强光和高频冲击只持续了短短两秒!星盘的光芒瞬间熄灭,如同烧尽的蜡烛,从空中跌落,彻底失去了所有能量反应,镜片完全碎裂。

奥瑞恩也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意识陷入半昏迷状态。

两秒,足够了!

艾莉娅被强光和高频冲击刺激得一个激灵,剧痛和混乱的意识被强行拉回一丝清明!她看到僵直的星骸兽,看到彻底报废的星盘,看到昏迷的奥瑞恩,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强忍着肩胛骨碎裂的剧痛,用还能动的右手猛地撑地,连滚带爬地扑到奥瑞恩身边,再次将她背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刚才星图指示的“星坠之谷”方向,亡命狂奔!

跑!

她不知道能跑多远,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只知道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

也许是星盘最后的爆发重创了星骸兽,也许是荒原的规则让它们没有立刻追击,艾莉娅背着奥瑞恩,竟然奇迹般地暂时甩开了那些怪物,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肩头的剧痛和体内污染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

就在她体力即将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时,前方灰白色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

那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地面不再是厚厚的尘埃,而是裸露着大片光滑、漆黑的、如同琉璃般的岩石地面。在这片黑色岩石区域的中心,矗立着数个巨大无比的、断裂的、如同某种巨兽肋骨般的弧形石柱。

石柱呈暗金色,上面布满了复杂而古老的星座符文,只是大多已经黯淡无光,甚至断裂残缺。

而在这些断裂石柱环绕的中心,地面上,铭刻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嵌套的几何线条和星座符号构成的…圆形法阵!

法阵同样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许多地方被灰白色的尘埃掩埋。但法阵的核心区域,几块相对完整的符文石板,却隐隐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蓝色能量波动!那波动,与奥瑞恩的星盘能量,甚至与水瓶族的科技风格,隐隐有几分相似!

“传送阵…古传送阵…”艾莉娅脑海中闪过莱拉意念中提到过的信息,以及星图上“星坠之谷”的标记!希望!这里就是通往真正希望之地的关键节点!

艾莉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背着昏迷的奥瑞恩冲进断裂石柱环绕的法阵区域。她小心翼翼地将奥瑞恩放在法阵边缘一块相对干净的黑色岩石上。

法阵核心那微弱的幽蓝光芒,仿佛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让艾莉娅肩头的剧痛和体内的躁动稍稍平复了一丝。

她立刻扑到法阵核心,试图看清那些符文。符文古老而晦涩,大部分她根本不认识。但其中几块核心符文的样式,与奥瑞恩星盘上的一些基础符号有相似之处。

“能量…需要能量激活…”艾莉娅焦急地思考,奥瑞恩昏迷,星盘报废,她自己的地火能量与这法阵似乎格格不入。

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法阵核心那几块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符文石板上。

光芒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说明法阵并非完全死寂,还有一丝残存的能量在维系!如果能给这一点点火星添一把柴…

艾莉娅想到了自己体内那狂暴的、混合了地火与蚀星污染的能量!这能量虽然危险,但极其强大!而且,这法阵似乎对水瓶族的能量(幽蓝)有反应,而蚀星污染某种程度上…也源自星空?

这是赌博!用污染的能量去激活一个可能通往希望之地的古阵!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但看着昏迷的奥瑞恩,想着身后随时可能追来的星骸兽和索伦的威胁,艾莉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没有选择!

她盘膝坐在那几块散发幽蓝微光的符文石板前,右掌,左肩重伤无法抬起,缓缓按在其中一块符文上,她闭上眼睛,不再抗拒体内那股冰冷狂暴的能量,反而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引导出一丝,混合着自己残存的地火意志,如同涓涓细流般,注入符文石板!

“嗡…”

符文石板上的幽蓝光芒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干渴的海绵吸收到了第一滴水!

有反应!

艾莉娅心中一喜,更加专注地引导着能量。她必须极其小心,既要提供足够的能量“柴薪”,又要防止污染能量中的毁灭意志反噬法阵本身。这感觉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精神力高度集中,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随着她持续注入混合能量,核心区域的几块符文石板相继亮起!幽蓝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越来越亮!光芒顺着法阵上那些复杂嵌套的线条蔓延开去,点亮了更多的符文!整个巨大的圆形法阵,开始有更多的区域散发出微光,虽然依旧黯淡,但那股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空间波动,正被缓缓唤醒!

法阵中心,一个由幽蓝光线构成的、缓缓旋转的漩涡雏形,正在艰难地凝聚!

希望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

“嘶——!!!”

一声尖锐到撕裂灵魂的嘶鸣,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丧钟,猛地从她们来时的荒原方向传来!那声音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和恐怖威压,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星骸兽!

艾莉娅猛地睁开眼,惊恐地望去!

只见铅灰色的天幕下,一道巨大无比的、覆盖着漆黑厚重甲壳的恐怖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正以惊人的速度划破荒原的尘埃,朝着法阵方向疾驰而来!

那是一只…放大了百倍的蝎形怪物!它的主体结构由闪烁着暗紫幽光的、如同金属和晶石融合的厚重甲壳构成,八根巨柱般的节肢每一次落下都引发大地的震颤!尾部高高扬起,末端并非毒刺,而是一颗不断旋转、凝聚着毁灭性能量、散发出令人心悸暗紫光芒的能量球体!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上方悬浮着一个由纯粹暗影能量构成的、不断扭曲的摩羯座虚影!

而在它宽阔如平台的背甲上,赫然站立着一个身影!身着天蝎族标志性的黑色鳞甲,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下,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柄缠绕着暗紫电弧的骨质长矛!

天蝎族的追兵!而且…是驾驭着如此恐怖“战争巨蝎”的强者!索伦的爪牙,终究还是追来了!并且,显然利用了某种方式,追踪到了星图的位置!

战争巨蝎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个呼吸间,那庞大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法阵外围的断裂石柱!它背上的天蝎战士扬起骨质长矛,矛尖直指法阵中心正在艰难凝聚的传送漩涡,以及漩涡旁的艾莉娅!一股冰冷的精神锁定瞬间降临!

“干扰…摧毁…”一个沙哑、非人的意念直接冲击艾莉娅的脑海!

巨蝎尾部那凝聚到极致的暗紫能量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毁灭一击,即将降临!

艾莉娅的心跳几乎停止!法阵的启动只进行到一半!传送漩涡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远未稳定!奥瑞恩昏迷不醒!她自己重伤濒危,体内能量在激活法阵后更是所剩无几!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她拿什么抵挡?!

“不——!!!”绝望的呐喊卡在喉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冰冷的手,带着微弱却异常坚定的力量,猛地抓住了艾莉娅按在符文石板上的手腕!

是奥瑞恩!她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生命般的决绝光芒!她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按在了另一块核心符文石板上!

“艾莉娅…把你的…所有能量…给我!”奥瑞恩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信任我…就像在…深潭里那样!”

艾莉娅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不再犹豫,将自己体内残存的、狂暴的、混合了地火与污染的所有能量,毫无保留地、如同开闸泄洪般,通过被奥瑞恩抓住的手腕,疯狂地输送过去!

“呃啊——!”奥瑞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艾莉娅那狂暴的混合能量如同滚烫的岩浆冲入她精密而脆弱的精神网络!剧痛几乎让她瞬间昏厥!但她咬碎了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浮空星盘虽然报废,但她的大脑就是最精密的仪器!她以惊人的意志力,强行引导着这股狂暴的能量,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将其编织成一道符合古传送阵能量频率的、纯净的幽蓝洪流,通过她按在符文石板上的手,注入法阵!

“以水瓶星辉为引!以…白羊怒火为薪!”奥瑞恩的声音带着一种神圣的悲壮,“古老的门扉…开启吧!!!”

嗡——!!!

整个法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幽蓝光芒!所有的符文瞬间点亮!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低垂的铅云!法阵中心那个原本摇曳的漩涡,瞬间稳定、扩大,形成了一个深邃的、旋转的幽蓝通道!强大的空间吸力从中传来!

就在传送光柱亮起的同一刹那!

战争巨蝎尾部那凝聚到极致的暗紫色毁灭能量球,如同灭世的陨星,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轰击而至!目标正是光柱的核心!

奥瑞恩眼中数据流燃烧到极致!她猛地将艾莉娅拉向自己,两人紧紧相拥,被强大的空间吸力拉向漩涡中心!同时,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操控着刚刚激活的法阵残余能量,在光柱外围瞬间凝聚成一面薄薄的、由无数旋转符文构成的幽蓝护盾!

“轰隆——!!!!”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暗紫色的毁灭能量狠狠撞在幽蓝护盾上!护盾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布满裂痕,仅仅支撑了不到半秒便轰然破碎!残余的毁灭能量狠狠灌入了传送光柱之中!

艾莉娅和奥瑞恩的身影,在毁灭能量灌入光柱的最后一瞬,彻底消失在剧烈震荡、光芒乱闪的幽蓝漩涡之中!

传送光柱在剧烈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被重击的玻璃柱,猛地向内收缩,随即爆发出更加刺目的、混杂着幽蓝与暗紫的混乱光芒!整个古传送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上的符文线条寸寸断裂!

战争巨蝎背上的天蝎族战士,幽绿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混乱的、正在崩溃的光柱,手中的骨质长矛微微颤抖。

他能感觉到,目标已经被传送走了,但传送过程被他的毁灭能量强行干扰…目的地坐标…被彻底扰乱!她们被抛向了未知的、甚至可能是空间乱流的方向!九死一生!

他发出几声嘶哑的音节,战争巨蝎缓缓转身,沉重的步伐踏在破碎的法阵遗迹上,留下巨大的脚印,向着荒原深处走去。

混乱的光柱终于彻底崩溃、消散。

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焦黑的深坑,和周围彻底碎裂、失去所有光芒的古老石柱与法阵符文。星骸荒原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尘埃缓缓落下,掩埋着这场惊心动魄逃亡的痕迹。

而在那崩溃的光柱最后闪烁的混乱光芒中,似乎有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映照出了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那并非“星坠之谷”的预想之地,而是一片…波涛汹涌、电闪雷鸣的、无边无际的…深紫色海洋?以及海洋深处,一座被巨大风暴环绕的、若隐若现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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