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船碎片,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浮沉。艾莉娅感觉自己被撕扯、被挤压、被无数混乱的色彩和尖啸淹没。
最后残存的感知,是奥瑞恩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以及一股冰冷刺骨的湿意。
“咳…咳咳…”
冰冷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将艾莉娅从昏迷的边缘呛醒。她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闪电撕裂了深紫色的天幕,瞬间映亮了周围地狱般的景象。
她们正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咆哮翻腾的深紫色海洋中!海水粘稠如油,散发着奇异的、类似腐烂海藻和臭氧混合的腥气。
巨浪如同愤怒的山峦,裹挟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狠狠砸落!豆大的、冰冷的雨点如同密集的子弹,抽打在脸上生疼。狂风呼啸着,仿佛要将灵魂都从身体里扯出去!
这里,根本不是预想中的“星坠之谷”!而是被那场被干扰的传送,抛入的未知绝境!
艾莉娅本能地划水,试图保持漂浮。剧烈的颠簸让她左肩的伤口传来钻心的剧痛,每一次动作都像被钝刀切割。她立刻寻找奥瑞恩。
奥瑞恩就在她身边不远处,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身体随着巨浪沉浮,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的玩偶。她的学者袍被海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更显单薄。
更让艾莉娅心惊的是,奥瑞恩裸露的手臂和脖颈皮肤上,浮现出几缕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的暗紫色纹路——那是强行引导艾莉娅狂暴混合能量后留下的反噬印记!污染,已经开始侵蚀她精密的水瓶之躯!
“奥瑞恩!”艾莉娅奋力游过去,用还能动的右臂紧紧揽住她的腰,将她托出水面。奥瑞恩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体温低得吓人。
绝望如同这深紫色的海水,冰冷刺骨地包裹着艾莉娅。
重伤,能量耗尽,污染侵蚀,迷失在狂暴的未知海域…这几乎是绝境中的绝境!
就在这时,一道比之前更近、更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的光芒,照亮了远处汹涌波涛中,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
一座岛屿!
一座被狂暴风暴和巨大漩涡环绕的、孤零零矗立在怒海中央的岛屿!岛屿的轮廓在闪电中一闪而逝,呈现出嶙峋的黑色礁石形态,最高处似乎有一些…奇特的、如同巨大珊瑚丛般的发光结构?
希望!哪怕只有一丝!
艾莉娅咬紧牙关,将求生的意志压榨到极限。
她不再考虑方向,不再考虑体力,只朝着那惊鸿一瞥的岛屿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拖着昏迷的奥瑞恩,在怒海中搏命挣扎!每一次巨浪砸下,都仿佛要将她们彻底吞噬,但艾莉娅如同最坚韧的礁石,死死抓住奥瑞恩,一次又一次地从深渊边缘挣扎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艾莉娅的体力彻底耗尽,意识即将被冰冷和黑暗吞没时,她感觉脚下的海水似乎…变得平缓了一些?挣扎着抬头望去,透过密集的雨幕,她看到了!
她们竟然奇迹般地穿过了最狂暴的外围风暴带,进入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环绕着岛屿的一片布满巨大黑色礁石和奇异漩涡的浅滩!虽然依旧风急浪高,但比起外面的灭世景象,这里简直如同避风港!
更神奇的是,岛屿近在眼前!那嶙峋的黑色礁石海岸之上,并非荒芜,而是生长着大片大片散发着柔和浅蓝色、淡紫色荧光的巨大珊瑚丛!这些珊瑚形态奇异,有的如同摇曳的森林,有的如同凝固的波浪,还有的如同巨大的、半透明的蘑菇伞盖,在深紫色的天幕和狂暴的雨幕中,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驱散着部分黑暗和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带着安抚力量的精神波动,虽然微弱,却让艾莉娅脑海中那污染的低语稍稍减弱了一丝。
这里…是双鱼族的力量领域!艾莉娅瞬间想起了莱拉·织梦!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奥瑞恩爬上湿滑的黑色礁石。礁石冰冷刺骨,但比起泡在海水里已是天堂。
她小心翼翼地将奥瑞恩安置在一块相对平坦、被巨大荧光蘑菇珊瑚遮蔽了部分风雨的礁石下。
“奥瑞恩!醒醒!我们…我们好像到地方了…”艾莉娅拍打着奥瑞恩冰冷的脸颊,声音嘶哑。
奥瑞恩的眼睫剧烈颤动,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冰蓝色的眼眸黯淡无光,充满了极致的疲惫和痛苦。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几口带着暗紫色能量微光的血沫。
“污染…侵蚀…能量回路超载损伤…”她虚弱地吐出几个词,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她尝试抬起手,指尖却只是无力地颤抖了一下。
浮空星盘早已在空间乱流中不知所踪,她失去了所有辅助工具,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重创。
就在这时,岛屿深处,那片巨大的荧光珊瑚森林方向,传来一阵空灵、悠远、仿佛无数海螺齐鸣的歌声!歌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带着安抚、召唤、以及…一丝深沉的悲伤。
随着歌声响起,岛屿上所有的荧光珊瑚光芒大盛!浅蓝、淡紫、月白…柔和的光芒交织成一片梦幻的光雾,穿透雨幕,笼罩在艾莉娅和奥瑞恩身上。一股清凉、纯净、带着强大精神抚慰力量的能量流,如同温柔的潮水,涌入她们的身体。
艾莉娅感到肩头的剧痛和精神的撕裂感瞬间减轻了许多,体内躁动的污染能量仿佛被安抚的野兽,暂时蛰伏下去。奥瑞恩的痛苦喘息也稍稍平缓,脸上恢复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双鱼族…梦境圣地…幻梦礁…”奥瑞恩虚弱地低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歌声…在引导…核心…”
“还能走吗?”艾莉娅看着奥瑞恩。
奥瑞恩咬着牙,艰难地点点头,在艾莉娅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
两人相互扶持着,如同两个伤痕累累的旅人,沿着被荧光珊瑚照亮的小径,步履蹒跚地向着岛屿深处、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越往深处,珊瑚的光芒越发明亮,形态也越发奇幻。巨大的、如同水晶宫殿般的珊瑚穹顶,流淌着浅蓝色光液的“小溪”,空气中漂浮着散发着微光的、如同水母般的细小孢子…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超越现实的梦幻感。那空灵的歌声也越来越清晰,指引着她们的方向。
最终,她们穿过一片由巨大、半透明、如同屏风般的扇形珊瑚构成的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位于岛屿中心、被最高大的荧光珊瑚环绕的圆形空地。空地中央,并非祭坛,而是一个巨大的、由纯净水晶般物质构成的…浅水池。
池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柔和的月白色光芒。
池水中央,静静地悬浮着一个身影。
正是莱拉·织梦!
但与影渊回廊中沉睡的她不同,此刻的莱拉,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能量态的虚幻感。她依旧双目紧闭,蜷缩着,但眉心那暗紫色的星点却不再闪烁,反而被一层柔和的、不断流转的浅蓝色光晕牢牢包裹、压制着。空灵的歌声,正是从她半透明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而在她身下的水晶池底,清晰地倒映着一幅残缺的、由星光构成的立体星图——正是她们千辛万苦才获得的、指向“起源星核”的完整坐标!但这星图在水中的倒影,似乎更加清晰,甚至标注出了一些在奥瑞恩记录中缺失的、关于空间节点稳定性的细微注释!
“不是…本体…”奥瑞恩喘息着,分析道,:“是强大的精神投影…与圣地核心共鸣…维持着…最后的…清醒与…坐标…”她看着池底的星图倒影,:“她在…补充…星图的…关键信息…”
仿佛感应到了她们的到来,悬浮的莱拉投影,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空灵的歌声停了下来。一个更加清晰、却依旧带着无尽疲惫的精神意念,直接传入两人的脑海:
“被风暴…抛入此地的…指引者…与…饱受侵蚀的…战士…”
莱拉的精神意念带着深切的悲伤:
“幻梦礁…我族…最后的…未被污染的…精神净土…借助圣地核心…与影渊回廊的…本体…维系着…脆弱的…平衡…”
“你们带来的…完整星图…是希望的火种…但…索伦的爪牙…已如跗骨之蛆…他们…利用我本体灵魂中的…污染之种…进行…跨空间…追踪…”
她的意念陡然变得急促而痛苦:
“他们…来了!就在…风暴之外!驾驭着…被蚀星腐化的…战争巨蝎…和…天蝎族的…暗影猎手!”
仿佛为了印证莱拉的话,岛屿外围,那狂暴的风暴墙方向,猛地传来一声穿透风暴与空间的、充满毁灭欲念的尖锐嘶鸣!正是那只战争巨蝎的咆哮!同时,一股冰冷、嗜血、带着锁定意味的精神压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向岛屿中心!
奥瑞恩脸色剧变,强撑着分析:“空间干扰…减弱了…他们锁定了…莱拉投影的…精神波动!最多…十分钟!”
艾莉娅握紧了拳头,肩头的伤口因紧张而再次抽痛。
十分钟!在这与世隔绝的孤岛,面对驾驭着恐怖战争巨蝎的强敌,她们两个重伤员,拿什么去抵挡?!
莱拉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托付一切的决绝:
“听着…时间无多…起源星核…的真相…”
她的意念变得极其微弱,仿佛在与体内爆发的污染进行最后的抗争:
“它并非…单纯的…能量之源…而是…创世之初…十二星座本源意识的…聚合体…是活的!它选择…融合对立…的钥匙…你们…是唯一的…”
“索伦…并非最终…黑手…他背后…是…”
莱拉的精神意念戛然而止!她眉心的暗紫色星点,在包裹的浅蓝光晕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股阴冷、腐朽、充满恶意的蚀星意志,如同挣脱枷锁的毒蛇,瞬间接管了部分投影!莱拉半透明的脸上露出了痛苦挣扎的表情!
“呃啊——!”与此同时,艾莉娅和奥瑞恩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们体内的污染能量,在外部蚀星意志的强烈共鸣下,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瞬间狂暴起来!艾莉娅眼前幻象丛生,索伦的狞笑和巨蝎的利齿仿佛近在咫尺!奥瑞恩则感觉体内的能量回路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针穿刺,精密的精神网络濒临崩溃!
“莱拉!坚持住!”艾莉娅强忍着撕裂般的痛苦,对着水晶池中的投影嘶吼!
奥瑞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她猛地推开艾莉娅的搀扶,踉跄着扑到水晶池边,将自己布满暗紫纹路、正被污染侵蚀的双手,狠狠按在了散发着纯净月白光芒的池水之中!
“以污染…为引…逆向共鸣!压制它!”奥瑞恩嘶声喊道!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她在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强行引导池水的净化之力,去冲击莱拉投影内爆发的污染!如同用自己作为导线,去短路一场风暴!
“嗡——!”
刺耳的嗡鸣声响起!纯净的月白光芒与狂暴的暗紫污染在奥瑞恩的双手处激烈交锋!奥瑞恩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的暗紫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鲜血从她的口鼻和眼角渗出!她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鸣!
“奥瑞恩!”
但她的疯狂举动,竟然真的起到了效果!莱拉投影眉心爆发的暗紫光芒被强行压制回去了一丝!莱拉挣扎的表情稍缓,那断断续续的意念再次艰难地连接上:
“…盟约核心…腐化…星座本源…小心…星穹…议会…”
“轰隆——!!!”
一声比之前任何雷暴都要恐怖的巨响,猛地从岛屿外围传来!伴随着岛屿剧烈的震动!一道粗大无比的暗紫色能量光束,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之矛,狠狠轰击在岛屿边缘的荧光珊瑚屏障上!
巨大的珊瑚丛瞬间破碎、燃烧、化为灰烬!保护着核心区域的梦幻光雾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狂风暴雨裹挟着蚀骨的冰冷杀意,疯狂灌入!
透过被撕开的缺口,艾莉娅和奥瑞恩惊恐地看到,那只恐怖的战争巨蝎,已经踏上了岛屿边缘的黑色礁石滩!它庞大的身躯在风暴中如同魔神降临,尾部那毁灭能量球再次开始凝聚幽暗的光芒!而在它宽阔的背甲上,那名天蝎族的暗影猎手,正缓缓举起缠绕着暗紫电弧的骨质长矛,矛尖直指——水晶池中心的莱拉投影!
冰冷的精神锁定,如同死神的镰刀,架在了三人的脖子上!
“干扰清除…目标锁定…”沙哑的非人意念再次冲击而来!
“不!”艾莉娅目眦欲裂!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冲向水晶池,想要用身体挡在莱拉投影前方!但她重伤的身体和狂暴的污染,让她动作慢了半拍!
奥瑞恩依旧双手浸在池水中,身体因痛苦和对抗而剧烈颤抖,无法动弹!她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即将发动的毁灭一击,瞳孔中倒映着暗紫色的死亡光芒!计算…所有计算路径都已封死!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悬浮在水晶池上的莱拉投影,脸上最后一丝挣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解脱般的平静。
她半透明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而强烈的浅蓝色光芒!这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引导!
“圣地核心…最后的…力量…为…希望…开辟…道路…”
随着莱拉的意念,整个幻梦礁岛屿上,所有残存的荧光珊瑚,无论大小,无论形态,都在这一刻同时爆发出最璀璨的光芒!无数道浅蓝、淡紫、月白的光束,如同百川归海,瞬间汇聚到水晶池上空莱拉的投影之中!
莱拉的投影在这股庞大的、纯净的、属于双鱼族圣地本源的力量灌注下,瞬间变得无比凝实、无比耀眼!她猛地张开双臂,眉心被压制的暗紫色星点在这纯粹的光芒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发出“嗤嗤”的消融声!
她不再看那迫近的毁灭,而是将汇聚了所有光芒的双手,猛地按向下方的水晶池!
“轰——!!!”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纯粹由精神与梦境能量构成的巨大光柱,从水晶池中冲天而起!光柱并非射向敌人,而是…直贯岛屿上方那深紫色、雷电交加的天幕!
光柱所过之处,狂暴的风雨被强行排开!厚重的铅云被硬生生撕裂、净化!露出了上方…一片短暂存在的、扭曲的、布满空间裂痕的…“风暴之眼”!
而在那风暴之眼的中心,空间的裂痕并非通往虚无,而是隐约显露出另一幅景象——一片悬浮在无尽虚空中的、由巨大星辰残骸构成的、布满古老遗迹的破碎大地!
“星坠之谷…”奥瑞恩失声叫道!真正的目的地!莱拉用整个圣地最后的力量,强行在空间乱流中,为她们撕开了一条通往真正目标的通道!
“走!!!”莱拉的精神意念化作最后的、震耳欲聋的呐喊!她的投影在爆发出这道通天光柱后,瞬间变得透明、虚幻,如同燃烧殆尽的烛火,即将彻底消散!水晶池底的完整星图倒影也随之黯淡!
“不!莱拉!”艾莉娅悲痛地大喊!
但来不及了!战争巨蝎尾部的毁灭能量球已经凝聚到极致!天蝎暗影猎手的骨质长矛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脱手掷出!目标正是即将消散的莱拉投影和水晶池!
奥瑞恩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她猛地从池水中抽出双手,那被污染侵蚀的双手此刻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却不管不顾地抓住了身旁的艾莉娅!
“跳进去!艾莉娅!为了莱拉!为了所有人!”她嘶吼着,用尽最后的力量,拖着艾莉娅,纵身跃向那道通天彻地的光柱!
“莱拉——!!!”艾莉娅的呐喊被光柱吞没。
就在她们的身影被光柱笼罩、向上飞升的瞬间!
暗紫色的毁灭能量球和缠绕着电弧的骨质长矛,狠狠轰击在了水晶池所在的位置!
“轰隆隆隆——!!!”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刺目的暗紫色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水晶池、荧光珊瑚、莱拉那即将消散的投影…所有的一切,都在毁灭的狂潮中化为齑粉!巨大的能量冲击波横扫整个幻梦礁岛屿,残存的珊瑚森林如同麦秆般被摧毁!
光柱在爆炸的冲击下剧烈震荡,变得极其不稳定,内部充满了狂暴的空间乱流!艾莉娅和奥瑞恩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两片树叶,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抛掷!剧痛和眩晕瞬间淹没了她们!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艾莉娅透过扭曲的光柱和爆炸的强光,隐约看到那只战争巨蝎背上的暗影猎手,幽绿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们被光柱带离的方向,并没有因为摧毁了目标而有丝毫喜悦。
他抬起手,手腕上一个由暗紫色晶石构成的装置,正闪烁着与莱拉眉心污染同源的、极其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记录着光柱通往的空间坐标?
光柱在毁灭风暴中艰难地维持着,将两个渺小的身影抛向风暴之眼深处那片破碎的星辰大地。而下方,暗紫色的毁灭光芒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冒着黑烟和残余暗紫能量的焦黑深坑,以及周围彻底化为死寂废墟的幻梦礁。
曾经梦幻的荧光珊瑚,如今只剩下断裂、焦黑的残骸,在凄风苦雨中诉说着最后的悲歌。
战争巨蝎伫立在废墟边缘,暗影猎手收回目光,看着手腕上那记录下空间坐标的晶石装置,幽绿的火焰在兜帽阴影下无声地跳跃着。他发出一串低沉、嘶哑的音节,战争巨蝎缓缓转身,沉重的步伐踏在岛屿的残骸上,重新没入外围狂暴的深紫色海洋风暴之中。
星坠之谷,近在咫尺。但追猎者的目光,也从未远离。而艾莉娅与奥瑞恩,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终于抵达的希望之地,等待她们的,又会是什么?莱拉最后那句未尽的警告——“小心星穹议会”——又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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