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被带着来到了负一层的地方,是一个节奏轻缓的民谣吧,这里布置的十分文艺,大多是以书籍乐器为装饰,这闹中取静的格调还真是有钱人喜欢玩的。
宴辞被挟着坐在了吧台前。
苏木问他:“喝什么?”
既然都被架到这里来了,宴辞也顺其自然了: “你们拿手的。”
“好啊。”
苏木轻轻一笑,自己走进了吧台内部,开始熟练的调制起了酒。
很快,一杯蓝色调酒摆在了宴辞的面前。
“‘罚’烈度60,能喝吗?”
宴辞把酒推了回去:“不能,喝不了这么烈的。”
苏木弯身撑在吧台上,缓缓靠近那个穿着白衬衫的人,这是整个酒吧中最引人侧目的人。
“那么不给面子吗?这是我特意为你调的,为我们的久别重逢。”
宴辞稍微往后撤了一点,讲了一句实话:“我们本来交情也不深,又何来的久别重逢。”
苏木轻轻笑了笑,额前的碎发落在他的眉上,他用白皙修长的指尖拂了拂,露出一双玻璃珠子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宴辞:“不喝的话,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大门的哦。”
宴辞抓住了关键点:“那是不是反过来的意思就是我喝了就能走了?”
“是的。”
宴辞犹疑一下,还是选择了喝,他不想再过多纠缠。
“好酒量。”
宴辞放下酒杯,玻璃接触大理石的声音格外清脆,他喉咙似有一瞬间的火烧,但很快就轻飘飘的入了胃,并不难受。
“我能走了吧。”
“可以,但我想你应该走不了了。”
话音落下,宴辞脑子开始发晕,视线渐渐虚幻,身上开始褪力,迷迷糊糊间脑袋慢慢垂了下来,不过他的头并没有磕在大理石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据说宿醉会让人头痛反胃,但宴辞并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像睡了一觉,很舒缓的就醒了过来,没有断片也没有难受。
当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后,宴辞笃定这是一个陌生的他从没来过的地方,唯一不陌生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人。
“苏木,你在搞什么鬼?”
宴辞很难得的说了一句暴躁的话。
“我给你喝了一杯‘罚’,知道为什么吗?”
对方不答并且抛出了反问。
“什么?”
“你做错了事。”
“嗯?”宴辞深深感到疑惑:“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为什么?”
苏木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缓缓向前推去,继续质问道:“你从六年前开始就是我的,你是因为我而活着,你为什么要去那么杂乱的地方玩?”
宴辞从脑袋里打从内心里冒出了几个字:“你疯了吧。”
苏木已经来到了床边,单脚缓缓跪上了床,眼睛里透着执拗:“你不明白,你从进了苏家就是我的了。”
宴辞费力的将这个高大的人推开:“你该去看医生。”
宴辞嘲讽完就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之后就要去离开,他此时头还有点晕,走路也有点摇晃,好不容易穿过这个宽敞的房间来到门边,却发现门被锁死了,他是真的有些憋气了。
“苏少爷,你到底在玩什么?不管你在玩什么,我都没时间奉陪,麻烦你把门打开。”
就在这时,宴辞的手机铃声响了,这一下暂时缓解了他的郁闷,他拿出来察看,是庄言飞,想必是疯完了想起自己这个失踪人口了。
“喂。”
“宴辞,你怎么没看到你,你去哪儿了呀?”
你现在才发现吗?
“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苏木把他的手机拿走了,而且还非常**的擅自把别人的手机关了机。
“你一直都在无视我,几年前你悄悄的就走了,学校也随时躲着我走,我不过是说了些赌气的话而已。”
“你被夺舍了吧,我不碍你的眼有什么问题?”
“不,你在躲着我。”
“……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问题?”
“你已经是我的了,你想否认吗?”
宴辞一脸懵的质疑:“原谅我理解不了,什么叫我是你的?我只是和你家公平交易,伯父伯母提供我好的学校,我在你需要用血的时候、在不危及我性命的前提下有为你输血的义务,合同期限为十年,而不是卖给你做你的奴隶。”
苏木理所当然的道 “那我从现在起买你一百年,但你要一直跟着我。”
都二十一世纪了,这是什么霸王条款?简直不可理喻。宴辞无言以对的看着那个一脸坦然的少年,决定不再搭理这个犯病的中二少爷。
“把门打开。”
“你答应我我就打开。”
“你想多了,你再这样我要告你非法拘禁了。”宴辞色厉内荏的威胁。
“你告吧,我出来了还来找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宴辞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又觉得这么耗着不是个办法,于是脑子转了个弯,先答应他,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好,我答应你行不行,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
苏木眼眸半垂,嘴唇轻抿的说道:“我们是法律上的兄弟,你搬回去吧,房子太大了,我不想一个人住,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的确,苏家为了不授人以柄,直接把宴辞领养了,他的名字在苏家户口本上。至于苏木口中的一个人住,也的确没错,从几年前就能看出来,他的父母在家的时间寥寥无几,但是……
宴辞很无力:“你装神弄鬼半天就为这个?”
苏木不说话,太别扭了,这恐怕还是经历了六年的一场心理建设才说出口的。
“好,我答应你。”
反正他也要上大学了,在家的时间会很少很少。
“我知道你大学就在本市,你记得到时候走读。”
“……好吧。”宴辞算是服了:“可以走了吧。”
“嗯。”
这场闹剧至此谢幕,宴辞说到做到,当天就打包回了苏家主宅,反正哪里都是苏家的财产,住哪里都是住,省的那个别扭少年不开心。住的还是原来的房间,摆设如旧,一尘不染,应该时常有人打扫。这偌大的庄园,两位主人都不在,只有一个小主人扭扭捏捏的把宴辞重新“邀请”了回来。
宴辞打电话给苏夫人报备了一声,毕竟自己是外人还是要知会主人家的,苏家两位家长表示非常欢迎他回来。
“那个,伯母,我想请问一件事。”
“你是想说小木有点奇怪是吗?”苏夫人言语里没有见怪。
“是的。”
“小木前不久出了一场车祸……从那以后行径就有点异于常人,他有些时候会格外的执着于某一件事情。你之所以肯回来是因为他强迫你的吧,或许是因为他原本就很遗憾你缺席的几年,在病情中更是扩大了他的缺憾。”
怪不得,说来自己今年确实被抽了一次血,几年了他被抽血是极少数的,不过他也特意没去留心。
“小木的性格原本就有点自闭,现在又变得非常偏执,我真的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我想请心理医生介入,但他严厉的拒绝了,我无法强迫他的决定,所以伯母请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好吗?”
可是,病人最需要的不应该是父母吗?宴辞心想,但他没敢说,这是他们的家事。
“好,我会尽力的。”
“谢谢你,宴辞。”
挂了电话以后,宴辞不知不觉的叹了一口气,就这样怀揣着些许难过睡着了。
大学录取通知书才刚收到不久,所以离入学时间还早,但宴辞只想窝在家里消遣。
这一天,晴朗的午后,成片的遮天树木让半山腰的苏宅很凉爽,蝉鸣声此起彼伏,让人十分惬意。
宴辞闲来无事,自己一个人跑去后山一处清泉野餐,正当他一切准备就绪,就要躺在吊床上的时候,他的铃声又响了,思考再三下,他装作没听见,就没接,然后又响了几次才作罢。
看着终于消停的手机,宴辞不由得腹诽:缠人的家伙。
这样舒服的地方很快就令人昏昏欲睡了,就在宴辞半梦半醒间,感觉像被什么盯住了一样,他猛然一睁眼,看见苏木那近在咫尺的脸。
“苏木,你吓死我了。”
苏木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质问他:“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宴辞脱口就扯了个谎,他心里有点害怕苏木的神神叨叨。
苏木摸了摸他的眼睛:“你的睡眠这么好吗?”
冰凉的触感让宴辞打了个寒颤,他不自觉起了点鸡皮疙瘩,或许是因为睡觉把身上睡凉了的原因。
“嗯,这里很舒服。”
“舒服你不叫我,把好地方藏起来,有点过分哦。”
宴辞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掩饰的笑了笑,把人轻轻推开了,承诺:“下次一定叫上你。”
苏木被推开后就顺势站直了身子,午后的阳光从遮天蔽日的树木缝隙中穿来落在他的身上,却不给人温暖的感觉,肤色雪白的更像是散发着幽冷气息的精灵王子。
“说话算话,不要骗我,对我毁约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宴辞并没有当回事的再次保证:“当然了,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好吧,那我这次就原谅你了。”
“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身体里有你的血,自然有心灵感应啊。”
什么自闭少年?这不是挺幽默的吗?宴辞呵呵一笑:“那你可真厉害。”
苏木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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