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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个二百八

文父深邃的目光落在儿子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上,看了很久,仿佛要穿透那层青春的炽热,看到他内心真正的决心。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良久,文父才再次开口,声音沉稳听不出波澜:“时默,你现在才十九岁,谈婚论嫁,为时尚早。你们可以先交往几年,彼此多了解,然后再做决定。”他顿了顿,话题转向了更现实的未来,“还有,你的大学,你是怎么打算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了。”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关乎儿子既定的人生轨迹。

文时默似乎早已料到父亲会有此一问,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反复思量过的决定说了出来,这个决定显然比他承认恋情更加石破天惊:“爸,我想过了。我……我不想去读大学了。”

此言一出,连一直强作镇定的慕容青瓷都惊讶地侧头看向他,这件事他并未与她详细商量过。

文时默继续说着,语气带着年轻人特有的、不顾一切的冲动和对未来的憧憬:“我想出去闯荡!和青瓷一起。我们可以去南方,那边机会多。我相信,凭借我们自己的努力,一定能打拼出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

他紧紧握住慕容青瓷的手,仿佛要从她那里汲取力量,也像是在向父亲展示他们不可分割的同盟。

文母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下意识地喊出声:“时默!你……”她看向丈夫,希望丈夫能阻止儿子这看似荒唐的决定。

然而,文父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没有震怒,没有斥责,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审视地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你想好了?”

他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心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爸,我想好了!”文时默挺直了脊梁,年轻人的倔强和对自己爱情的信念让他无所畏惧,“我和青瓷是真心相爱的!我愿意和她一起去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吃苦受累我也不怕!”

又是一阵沉默。文父的目光在儿子和慕容青瓷身上扫过,最终,他点了点头,只说了三个字:

“好。既然你想好了,你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吧。”

这出乎意料的干脆,让文母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老公!这……”

文父抬起手,制止了妻子后面的话,他的决定,没有丝毫改变的意思。他看着儿子,眼神复杂,里面有关切,有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让儿子去经历风雨的决绝。

“谢谢爸!”文时默如释重负,脸上绽放出喜悦的光芒,他以为父亲理解并支持了他的爱情和梦想。

然而,这仓促的决定背后,隐藏着多少未经验证的冲动和潜在的风险?文父的“放手”,究竟是开明,还是一场对儿子心性的残酷考验?这一切,都笼罩在未知的迷雾中。慕容青瓷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也被文时默为她放弃前程的决绝所感动,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却浑然不觉这份过于沉重的起点,将为他们的关系带来怎样的压力。

半个月后,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再次颠簸着驶入了宁静的小山村,停在了慕容青瓷家院外。

文时默和慕容青瓷先后下车。文时默的手中多了一个略显正式的牛皮纸文件袋,他下意识地将文件袋拿在手里,动作间带着一丝郑重的意味。那里装的,是慕容墨染崭新人生的起点,是法律赋予她脱离苦海的凭证。

走过那段熟悉的、略显泥泞的小路,院门敞开着。慕容父亲正赤着膊在院子里劈柴,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脊背滑落。慕容母亲则坐在屋檐下的矮凳上,手里织着毛线,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秋冬做准备。

“哎呀!时默,青瓷!你们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慕容母亲眼尖,最先看到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线活,满脸惊喜地站了起来。

慕容父亲也闻声放下斧头,随手抓起搭在肩上的汗巾擦了把脸,脸上堆起热情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小时回来了!快,快屋里坐!”他对待文时默的态度,比上次更加热络,俨然已经将他视作了自家的“金龟婿”。

慕容母亲则一把拉过女儿的手,将她带进了里屋,压低声音,难掩关切和急切地问道:“怎么样?青瓷,去他家见他父母,他们……没反对你们的事儿吧?”

慕容青瓷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和得以舒展的骄傲,轻声回答:“没有,妈。文叔叔和阿姨对我都很满意,也很客气。”

慕容母亲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那块悬了半个月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笑开了花,拍着女儿的手背连声说道:“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哎呀,我闺女就是争气!你是咱们家第一个从这山沟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以后到了城里,跟着时默发达了,可不能忘了你老妈我呀!”

“妈,瞧您说的,”慕容青瓷娇嗔道,“我怎么会忘了您呢?您永远都是我妈。”

与此同时,在堂屋里,文时默并没有过多寒暄,他直接拿出了文件袋里的那份关键文件,递到了慕容父亲面前。

“慕容叔叔,这是墨染的收养手续,所有法律程序都已经办妥了。”文时默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慕容海的监护权已经被依法撤销。从现在开始,您就是墨染法律上的第一监护人,她以后就正式拜托给您和阿姨了。”

慕容父亲搓了搓手,脸上绽放出光彩,那不仅仅是因为接手了侄女,更是因为这份文件背后所代表的、持续的经济支持。他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动作小心,仿佛接过的不是一个孩子未来十年的人生,而是未来十年,每年都会准时到来的、厚厚一沓钞票的承诺。

他甚至没有仔细去看文件上的法律条文,便连连点头,笑容满面地保证道:“好!好!好!你放心,小时,你和大兄弟这么信得过我们,我们肯定不能亏待了孩子!我一定把墨染当自己亲闺女一样对待,保管让她吃得饱、穿得暖,安安稳稳长大!”

他的承诺响亮而干脆,在堂屋里回荡。然而,这份承诺的纯粹性,早已在最初那场关于五百块钱的谈判中,蒙上了一层现实的阴影。文时默看着慕容父亲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心中微微一动,但事已至此,这似乎已经是当下能为那个角落里的女孩争取到的最好结局。他只希望,法律的文书和经济的保障,能真正为她撑起一片稍微温暖些的天空。

文时默和慕容青瓷只在慕容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晨曦微露,两人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慕容母亲一边帮着张罗,一边忍不住关切地问文时默:“时默啊,这么急着走,是准备回去开学了吗?上大学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文时默和慕容青瓷对视一眼,知道终究是瞒不住的。文时默转过身,语气尽量轻松地说道:“阿姨,我不去读大学了。”

他顿了顿,在慕容父母瞬间愕然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我想好了,想和青瓷一起出去闯荡闯荡,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读书了?出去闯荡?”慕容父亲手里的烟袋差点掉在地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无法理解,“小时,你这……这好好的大学不去念,出去闯什么荡啊?那外面是那么好闯的吗?”在他朴素的认知里,读书是农村孩子最好的出路,更何况文时默这种城里孩子,有名牌大学不上,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胡闹。

“爸!”慕容青瓷见父亲还要再说,急忙打断了他,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和不容置疑,“你就别管了!时默他有自己的想法。等我们出去赚了大钱,肯定不会亏待你老人家的!到时候接你们去城里享福!”

“这不是亏待不亏待的事情啊,这是……”慕容父亲眉头紧锁,还想再劝诫几句,这关乎的是未来,不是眼前那点看得见的“好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鹅黄色新裙子的小小身影,怯生生地从门后挪了出来。慕容墨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或许她根本一夜未眠。她仰着小脸,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文时默,声音细细的,带着浓浓的不舍:“哥哥……你们要走了吗?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呀?”

看到她,文时默脸上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他蹲下身,与她的视线齐平,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微笑着安慰道:“嗯,哥哥姐姐要出去挣钱了。墨染在家要乖乖听大伯大妈的话,好好吃饭,好好上学。”他想了想,给了她一个明确的期盼,“我们……估计过年的时候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哥哥再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慕容墨染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文时默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多留住一刻。那无声的依恋,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头发软。

最终,在慕容父母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在慕容墨染依依不舍的凝望中,文时默和慕容青瓷还是坐进了车里。引擎发动,车子缓缓驶离,载着两个年轻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也载着家人沉甸甸的担忧和一个孩子无声的期盼,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他们奔赴的,是一个未知的江湖。而留下的,是刚刚被改变,却依旧充满变数的命运轨迹。

南方,某个以制造业闻名的城市,空气潮湿而闷热。城中村的巷子狭窄而拥挤,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文时默和慕容青瓷拖着简单的行李,站在一栋旧楼的顶层,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单间里,正与本地房东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讨价还价。

“三百二,最少啦!水电自己负责,很公道的啦!”房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叼着烟,寸步不让。

“老板,我们再看看诚意,”文时默脸上还带着学生的青涩,但语气努力显得老成,“我们刚出来,预算有限,两百八,我们长期租,而且保证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慕容青瓷站在他身后,用手微微捂着鼻子。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有些泛黄,家具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个掉漆的桌子,厕所和厨房是几户共用的。这与她想象中的城市生活相去甚远,但她看着文时默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争取的背影,把不满压在了心底。

最终,经过近半个小时的拉锯,房东似乎被文时默的执着磨得没了脾气,也可能是看这对小年轻确实不容易,终于松口:“好啦好啦,两百八就两百八,押一付一,水电另算。年轻人,算你厉害啦!”

文时默松了口气,连忙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钱,数出押金和第一个月的房租,郑重地交到房东手里。这笔交易,仿佛是他独立踏入社会的第一场胜利。

交了钱,拿到钥匙,文时默开始挽起袖子收拾起来。他打来水,用力擦拭着积灰的桌子和床板。慕容青瓷也放下矜持,帮忙清扫角落的蜘蛛网。

“走吧青瓷,”文时默擦了把汗,看着依旧有些闷闷不乐的女友,“咱们还得去买点日用品,锅碗瓢盆,什么都缺。先在这里安顿下来,这只是暂时的。”他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而充满歉意,“等我挣到钱了,我保证,一定租个大一点、亮堂一点的房子!”

慕容青瓷看着他额角的汗珠和眼中的承诺,心中的那点委屈消散了不少,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两人走出出租屋,融入城中村嘈杂的人流。他们在一个拥挤的日用品市场里,精打细算地挑选着最必需的东西:一个廉价的电饭锅、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个炒锅、一把青菜、几个鸡蛋,还有最便宜的床单被套和棉絮……每付出一笔钱,文时默都能感觉到钱包的迅速瘪下去。当他买完所有东西,粗略一算,心猛地一沉——离开家时,父亲给他的那五千块钱“启动资金”,已经所剩无几。现实的重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回到他们临时的“家”,文时默将新买的锅碗瓢盆在公共厨房归位,慕容青瓷则在房间里费力地铺着新买的床单,套着被套,忙得满头大汗。

晚上,文时默用新买的锅具,笨拙地煮了两碗面条,每碗里面卧了一个荷包蛋,几根青菜。没有餐桌,他们就坐在床沿,捧着碗,吃着这顿简单却意义非凡的晚餐。

饭后,两人并肩躺在刚刚铺好的、还带着崭新布料气味的床上。小小的房间里异常安静,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传来的模糊市声。他们不约而同地缓缓把头转向对方,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了彼此脸上还未褪去的疲惫,以及眼中那份共同面对未知的坚定。

相视一笑。

这一刻,没有豪宅,没有父母的庇护,只有这间月租两百八的陋室和彼此。前路漫漫,困难显而易见,但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和一份自以为可以战胜一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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