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瞬间激怒了赵明，他变出来一根金棍狠狠地朝顾景歧打去。
下一秒，笛鞭鞭链缠住金棍，笛身插入厚土，金棍被锁在一边，无法动弹。
顾景歧啧了一声，却扭头去捡那根差点伤他的金棍。
“赵教授，我比较奇怪，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们静下来，好好聊聊不行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幕后之人要求你必须杀了我吧。”
赵明一瞬间的僵硬，很明显顾景歧猜对了。
顾景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赵明，你和他不是合作关系，而是主仆关系吧。应该也类似于神明继承人和使徒的关系。”
“你很早就不是独立的存在了。”
金棍再次从顾景歧手里挣脱，然后向着顾景歧冲击。
顾景歧侧身，金棍被冲击力插在地上。
“别急啊。”
“让我猜猜，是什么时候吧。”
金棍契而不舍，旧计重施。
顾景歧揉揉太阳穴“不都说了你伤不了我吗？堂堂大学教授，不至于变成别人的附庸就这么蠢了吧。”
赵明爬起来，他赤手空拳向前去擒拿顾景歧，但下一秒就被顾景歧撂倒在沙地上。
“你是因为时间不多了吗？所以才这么心急至我于死地。”
“多少时间你说，我未必不能给你一条生路。”
汉川，李澄看见自己在赵骋的身体，脑袋空白了一瞬间，随后又走马观花看着往日种种。
他闭眼片刻，再次睁眼，变得阴沉而冷冽。
李澄下了床，靠着墙，去细细感受着什么。
对了，现在他是拥有异能和系统的人，李澄连忙摩挲耳垂。他看到了，僵尸溯洄系统。
溯洄系统的广场，也恍如僵尸一般，开始蹦蹦跳跳了起来。
李澄去翻看跳跃的消息，直到一个关于“重明”话题的帖子，让他停顿了片刻。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赵明】
【那个赵明在红白族关卡世界里，把自己的队员全杀啦！只剩一个人死里逃生。最后通关还获得了极其稀有的道具，纸片人能变成真人，只需要使用者的记忆构思，就能变出活灵活现的真人出来。】
【啊？听起来是个有用的道具，但这种不就是类似于傀儡娃娃么，一个老生常谈的中级道具了，算什么稀有道具。】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纸片人不同于傀儡娃娃的空壳，纸片人有自己的思想，能力，行动。当主人创造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活生生的人了。是系统承认的独立人格。】
【啊？造人？这么厉害，但主人的思想不能控制了，主人要他有啥用？我看还不如傀儡娃娃好。】
【白痴，既然是道具，那这个人成了独立的人，同样也可以为主人所用啊。而且比没有思想只能受主人支配的空壳好太多了。】
【他可以有异能，有手段，懂得灵活变通，成为主人的武器，得力助手甚至肝脑涂地的奴隶，最重要的是，可以成为主人第二条命。】
【因为他们不能摆脱主人成为自由的躯体，创造者对于纸片人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神，创造者让他们成为什么样子，他们便能拥有独立的人格，创造者让他们死，那么他们也会甘愿为主人成为躯壳。】
【所以，纸片人永远忠诚】
【这么说来确实挺牛的】
【但赵明这波把重明都杀了，也没人再敢跟他组队了，孤身一人，再牛也是寡不敌众。】
【这可不一定，你们忘了吗，赵明之前可是还拿到了庄周梦蝶这个稀有道具，拥有两件稀有道具的人，整个溯洄只有他一人。】
【等一下，楼上的你，精神错乱了吧。】
【？】
【拿到庄周梦蝶的是他重明队员里的，叫李澄的队员。也就是那个唯一死里逃生的队员】
【李澄？】
【对，我当时全程看了那场李澄的直播。庄周梦蝶关卡世界。我还记得，那是个双位面关卡世界，梦境世界和现实关卡世界完全独立，闯关者需要分清自己是在梦境世界还是关卡世界。】
【很不幸，只有李澄在梦境世界里。】
【起先李澄还和一众队友认为，是赵明假的。结果赵明和他们同归于尽，李澄被一个叫章书荣的人护着没死成。】
【整场也只有李澄活着，但李澄还没有闯关成功，他就知道了只有自己在梦境世界里。】
【现实世界通关简单，只需要和鬼怪接触。】
【但在梦境世界里，通关可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难度了。首先他也要认清梦境和现实，但，重点是他要在梦境完整的情况下杀掉造梦人。】
【而当时，李澄就是那个造梦人，但偏偏当李澄发现了自己身处梦境世界时，其他人都死了，梦境世界破碎割裂成了一片水波纹。这可怎么办呢？】
【我到现在都印象深刻，那个李澄干了一件很疯的事。】
【什么事？】
【李澄把所有尸体粉碎并且烧灰。用傀儡娃娃重做了每一个人。】
【他对那些傀儡娃娃做了现实中他没做过的事，渐渐恢复梦境世界。】
【有意思的是，他当时亲了一个的傀儡娃娃。】
【这么刺激……】
【最后，李澄自杀在那个娃娃面前】
看完了帖子，李澄久久没有动静，想是再进入走马观花，他闭着眼，眉头皱的拧巴，绷的厉害的脸，惨白。
他记忆可以说是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没错，他确实骗了顾景歧，庄周梦蝶根本不是赵明的。而是他李澄拿到的，他骗了赵明，骗了重明，甚至骗了顾景歧，甚至骗了自己。
那个看直播的人大部分说的没错，有一点他错了。从一开始，李澄就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梦境世界里。
因为除了他，所有人都意外的和谐，重明这么多年，除了在梦境世界里，从未那般和谐过。他通过对每一个人单独记忆试探，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被单独遗留在梦境。
他在梦境世界里做梦，发现自己是十分清醒的状态，一个人，竟然能知道自己在做梦中梦，精神错乱。
就在他半跪着，捂住头疼欲裂的脑门时，有一道声音响起来。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李澄，你到底是庄周还是蝴蝶呢？”
李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谁？”
“庄周梦蝶，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救你。”
“什么意思？”
“出这个梦境并不难。我的力量凌驾于这个世界。我不仅可以让你走出这个梦境，更能让你拥有强大的道具，拥有神明的力量。”
“我，我不在乎这个。从进入溯洄开始，我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只是。”
李澄想起来章书荣，有些黯然“有些快了罢了。”
“不在乎？”
声音是笑了下，有些轻佻的意味“章书荣也不在乎吗？”
李澄瞳孔收缩“关书荣什么？”
“难不成，你想和章书荣做一对亡命旅人，欢聚于奈何桥？”
李澄捏起拳头“什么意思？”
“你不在乎，可是你那嫉妒成性的领导者赵明在乎啊，你忘了吗？”
“赵明和你们的上一个关卡里，很明显想要你，还有章书荣当他的垫脚石，让他一人通关，拿到高级道具破茧重生啊。”
李澄大脑静止。
突然脑海里想起来很多零碎的片段，重明和赵明对抗，重明被赵明背刺，所有人除了他都死在赵明手里，而他是活下来了，是章书荣，瞒着所有人一早拿到的破茧重生高级道具，一命换一命。
赵明确实是死了，但是赵明手里有纸片人，他凭着最后一口气用纸片人创造出了自己的翻版，一个新生命，赵骋。
赵骋拥有赵明的记忆性格和赵明的异能，跟赵明重生了毫无差别。
赵骋一出生，立马就脱离了关卡，因为他不属于任何阵营，而关卡世界的主线任务，吞并一方已完成。
李澄在章书荣断气后，立马就去追杀赵骋了，拥有赵明记忆的赵骋，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赵明的克隆人，是赵明的重生，李澄绝对不会放过他。
便立马进了关卡世界。李澄也就是去追杀赵骋时，进了庄周梦蝶关卡世界。不得不说，赵骋很会选，一上来就来了个双位面关卡世界，因为这样他和李澄绝对不会碰面。
只要通关后得到系统认证，赵骋就能脱离关卡世界，进入现实世界，成为一个真真在在的新生命。
他崩溃大叫“够了够了！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知道这一切！！！”
对面轻笑一声。
“因为我的力量远高于这一切，救你是因为在未来，会有一个人，你需要把他带到梦境世界里，然后让他永远留在梦境里。”
“那之后，你会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
“我会让你成功离开这里，并且拥有稀有道具，哦不，是神级道具，庄周梦蝶。”
“等你出了梦境，我会让你短暂地忘记这段记忆和异能。当你与那人相遇于异世界时，你会想起来我说的一切，你要带他再次来到这个双位面世界，并让他永远沉浸在你制造的梦境。”
“到时候，我可以让你的章书荣复活。”
李澄想起来了，他全想起来了。
顾景歧看着终于精疲力竭倒地不起，顶着李澄身体的赵明，用笛鞭挑起他的脸。
“还真是冥顽不灵。”
“你背后的人要真想给你什么，早在你被我重伤后就出来救你了。”
“这么为他卖命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你本来就在他手里死过一次，所以你万分确定，对方是真有实力杀了你，所以你要帮助他杀了我是吗？”
顾景歧半跪着，长发吹落，沾染了丝丝沙尘。
黑曜石的眼睛闪着灵光，悦动着思绪，他有些伤心，有些生气，又哀叹起来“李澄是骗了我，不信任我，所以我也没信他，从他进入米斯尔开始，就有各种矛盾点，他后面编的故事，我一个字都不信”
顾景歧漫不经心“是他让你配合着演这出戏，让你杀了我吗？”
赵明沉默不语。
顾景歧却不着急让他开口。
而是触碰他的耳垂。
“那就让我来看看”
“这位深藏不露的机械师，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风眼爆发巨大的光耀。
风旋无限增大，顷刻间仿佛世界末日，风眼也消失。
再一睁眼，顾景歧来到了汉川生化所，李澄带他进来时，就经过的一处大厅。
这个时候的李澄有些忧郁，他对面坐着低垂眼眸的章书荣，白桌上放着咖啡，冒着热气。
章书荣率先开口“李澄，我真不该让你来的。”
“这次的关卡，额外的危险。塔防狼人杀，红白族。会有人进入敌对阵营，我们不知道敌对人数力量，只知道他们一开始和我们一样，最后才会暴露身份。两对阵营只能吞并，也就是说必须一方全灭另一方才能赢。”
章书荣握住咖啡的手有些青筋爆起，他的话语也有点哽咽“我能和你在一个阵营那是最好的，但倘若不在……”
李澄打断他“不会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们都必须活着，伯父伯母他们前几天才让我，有空和你一起去探望他们。”
章书荣有些后悔早些时候把李澄介绍给父母做干儿子了，还想说些什么，抬头对方就已经起身走了。
李澄来到一座废弃的医院，残垣断壁，腐臭的尸体琳琅满目。李澄正沉思着怎么埋伏红族，好让他们的领导者受要挟，低着头也没注意路，就来到这个废弃医院。
他本来是想要转身回去，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不对劲的事。这座医院，在他经常散步的小道边，他散步了一个星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废弃医院。
意识到不对后，李澄咽了口唾沫，有些冷汗开始分泌。
回想起刚才对章书荣说的话，李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回头走进了医院。
医院摧毁的厉害，应该是精神病院，还有电疗器械。像是烧毁的。
他小心翼翼地上楼转，但发现除了阴森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他走进了一个类似图书馆的地方。
他看到一张被烧毁的勉强半倚着的桌子上，挂着十分耀眼的项链，上面的蓝宝石像星星一样，在漆黑一片中眨着。
李澄伸手去触碰，就听到溯洄系统的提示【恭喜！您已获取稀有道具，庄周梦蝶】
突然场面翻转，顾景歧眼前浮现了溯洄系统，是李澄的溯洄系统。
他看到了前不久，李澄浏览的帖子。
越看到后面，顾景歧眼神越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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