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宇阳好像置身无尽的暗夜,寒风呼啸,灌入他大开的衣领。
记忆好像全都混乱不堪,身上隐隐传来钝痛感,不太明显,却绵绵密密地袭来,时不时昭显一下自己的存在。
“褚宇阳,褚宇阳,闭着眼睛在想什么呢?猎物已经准备好了,可别扫了兄弟的兴啊。”柳晨琦的声音蓦然闯入,似乎有微光从四面八方亮起,透过薄薄的眼皮刺激着褚宇阳的眼球,他用了点力气,终于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台深灰的地板,视角稍稍向上抬起,他看到了被柳晨琦与卫卓凡压在天台边缘的“猎物”。
“猎物”的皮筋在拉扯过程中被拽断,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白皙的手臂,小腿擦红一片,却换不来三人的一点怜惜。
不如说,他们更兴奋了。
褚宇阳的心跳开始加快,全身血液沸腾,抵御住丝丝缕缕渗入骨髓的寒意。他快步朝着“猎物”走去,唇角的笑越扯越大。
“当然不会扫兴了,不如说,我们今天都要尽兴才对啊。”
他舔了舔后槽牙,轻描淡写地决定了“猎物”此后的命运。
可地上的“猎物”没有给予他们任何回应,她就那么安静地,一动不动地瘫软在地上,在俯视的角度褚宇阳连她的脸都看不清。
一丝烦躁与无趣缓缓腾起,褚宇阳挪动脚尖踢了踢女孩:“喂,你是死的吗?”
“妈的,怎么连声都不吭一下?”
柳晨琦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皱起了眉:“怎么回事?脾气还这么大?”
“看来是教训没吃够啊。”
卫卓凡笑眯眯地说:“晨琦说的有理,宇阳,不乖的,要怎么惩罚呢?”
原来如此,原来是无声的抗拒啊。褚宇阳恍然大悟,旋即暴涨的怒火堵在了他的心口:猎物这么不乖,不是在明晃晃打他们的脸吗?这可不行,得给她一点教训。
他几步上前,提起女孩的衣领,推搡着让她避无可避地靠在天台边缘,大半身体都探在外面,只有褚宇阳拽着的衣领形成一个受力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还倔不......”褚宇阳洋洋得意地抬头,刮过的风吹起挡住女孩半边脸的黑发,终于将女孩的整张脸暴露在了褚宇阳眼前。
那是一张满是血污,支离破碎的脸,她的瞳孔早就失去了焦距,唇色惨白,有冰冷黏腻的液体缓缓流淌而下,滴落在褚宇阳突然僵硬的手背上。
足足过了十几秒,褚宇阳才找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条件反射一般松开手,后退两步,离开了仿佛尸体一般的女孩。
失去了支撑,女孩瘫软的身体在重力的影响下,磕碰到天台边缘,直直向楼底坠去。
眩晕感几乎在同一时刻找上了褚宇阳,他扶住前额,在眨眼之前只看见女孩飞扬的衣角。
“!”
褚宇阳猛地瞪大了双眼,震惊和恐惧同时充斥他的大脑,侵蚀他的精神。
凛冽的风声刮过耳畔,像最锐利的尖刀,反复切割娇嫩的皮肤,直至所有感知麻木。天地在旋转,漆黑天幕上点缀的星子明明灭灭,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熟悉的天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褚宇阳的嘴唇哆嗦着,他的脑袋几乎乱成了一团浆糊,有泪水从他眼角溢出,身份倒错的猜想只停滞了短短一瞬,接着他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透过被血污和泪水遮蔽的双眸,与一个熟悉的,他曾日夜相对的人目光相接。
他看到了站在天台上的自己。
脸上挂着满是恶意的微笑,漠不关心地与另外两人聊天的自己。
褚宇阳的视线彻底模糊了,他张开嘴,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他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动,他感知不到,就连下坠的失重感都尽数消逝了。
他好像蠕动嘴唇说了什么,他听不到,也感受不到,目力所及的哪处都像压上一层黑沉沉的云翳,只有“自己”那双填满恶意和漠然的眼神还烙印在他的眼帘。
而后,□□碰撞水泥地的触感和骨头错位的刺痛感传来,有腥甜的血闷在胸口,继而争先恐后地涌出。
真疼啊......褚宇阳想,这就是报应吗?
星点火光迸溅,好似烧着了堆积在哪处的易燃物,很快便燃烧得焮天铄地,带来难以忽视的光与热。
在这铺满整片天地的光明中,褚宇阳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光牵引着飘了起来,到了位于天上的牢房。
褚宇阳剧烈喘息了一声,睫毛颤抖着,他混沌的脑海终于获得了片刻清明。他僵硬的双手不住抓握着,握住了一片粗糙的衣角,褚宇阳弓起身子,咳出一口血沫,至此,他终于醒了过来。
刚清醒过来的人尚且还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蒙,褚宇阳显然不会是那个例外。幸好,付辞暮也跟安记年一样有耐心。
他好整以暇地握着那把美工刀,眼睫微垂,视线落在褚宇阳已经止血的伤口上,那是之前被付辞暮割出的伤口。
褚宇阳缓和了过来,他到处乱抓的手触碰到了粗糙的绑带,渐渐聚焦的瞳孔看到了面前的“安记年。”
“你......你要干什么?”褚宇阳声音嘶哑,他有了些许不确定的猜想,可他仍抱有一丝侥幸,“快把我们放开。”
付辞暮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撑着下巴,清亮的眼眸盯着褚宇阳,他笑了笑:“抱歉,暂时还不能。”
他没有理会反应过来后竭力挣扎的褚宇阳,只轻轻将美工刀冰凉的刀刃贴上褚宇阳的脖颈,满意地看到褚宇阳的动作僵住,一动也不敢动。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在此刻悄然对调。
即使恨不得啖其血肉的仇人就在面前,付辞暮依然维持着面上乖巧无比的淡笑,他抹去脸颊沾染的血迹:“你不是问过安记年,他是怎么进来的吗?”
“我来告诉你,他的罪名是,故意杀人。”他话音娓娓,彷佛在讲述一个旁人的故事。
他事无巨细地将安记年的手法一一道来,每说一句,就在对应的位置上切下一片肉。
虽然与安记年记忆相通,可他并没有真正上手实践过,下手难免没轻没重出现失误,这儿切歪了一点,那儿切厚了一点,或者不小心误伤到了其他血管,总而言之,在付辞暮的努力下,褚宇阳的胳膊和大腿很快就伤痕累累,被血浸透。
因为怕褚宇阳的痛呼声引来狱警,付辞暮将他的嘴堵上了,眼下他只能流着泪,嘴里不间断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付辞暮肆意在他完好的皮肤上比划着,眼里划过一丝暗色,他的声音轻柔又平和:“怕什么,你没有爽到吗?”
“这可是你亲口跟我说过的话。”他弯了弯眼眸,青涩又腼腆的模样。
像是把现在的“安记年”与记忆中的某个人对上了影子,褚宇阳瞪大了眼睛,瞳孔微微震颤,可他的嘴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个字音。
“不记得了吗?”付辞暮堪称温柔地抚上褚宇阳的脸颊,在某个瞬间眼神染上阴沉的疯狂和浓烈的仇恨,“我的名字,叫付辞暮。”
“我来找你们,报仇了。”他将刀刃上沾着的血抹在褚宇阳脸庞,歪头,像打量牲口一般将他整个从头看到尾。
细小的水流声振聋发聩,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异味来源显然是褚宇阳的裆部。
付辞暮愣了愣,“噗嗤”一声捂着嘴笑得开怀:“这就吓尿了啊?”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褚宇阳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可脖颈边贴近的刀刃、手腕上粗糙的绑带无不彰显着存在感,他刚动了动脖子,刀刃立刻压上,在那块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褚宇阳的身体再次僵硬,被尿液浸湿的裤子贴在他的腿上,难受得紧,可惜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刀刃上。
付辞暮又一次切歪了,他苦恼地皱眉,满带歉意地开口:“对不起啊,这个业务我第一次做,非常不熟练,你多担待。”
瞧见褚宇阳大有再尿一次的打算,付辞暮低咳一声,不无嫌弃地说:“你的肾看起来很有问题,需不需要我帮你处理掉?”
吕缈缈在他脑内笑了:“小暮,别吓他了。”
“接下来,让我来吧。”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随风飘摇的风铃。
“已经到时间了吗?”付辞暮咬了咬下唇,瞥了眼浑身是血瘫软在地的褚宇阳,有些不甘心,但他一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于是他回答,“缈缈姐,那......该你了。”
吕缈缈接管了这具身体,无声又郑重地许下诺言:“放心吧,毕竟这可是......”
“我们共同的仇人啊。”
褚宇阳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那个顶着安记年的样貌,自称付辞暮的人似乎顿住了,是在想怎么继续报复他吗?褚宇阳扭动了一下身子,还是没能挣脱分毫。
“好久不见。”清脆的女声响彻耳畔,面前的“安记年”提起褚宇阳的衣领,眉眼是女性特有的温婉,“他”直视褚宇阳因为惊惧不住紧缩的眼瞳和神经质抽搐的眼皮,“我、的、老、同、学。”
她一字一顿说得温柔极了。
“放心,我没有继续刚才小暮做的事的打算。”吕缈缈眨眨眼,安记年的皮囊本就雌雄莫辨,女性化的神情在他的皮相上并不显得突兀,融合得很好,但最让褚宇阳恐惧的不是她的神情,而是她的声音。
吕缈缈突然抬手扯出了堵在褚宇阳嘴里的布片,褚宇阳腿脚并用,拼命向后收缩身体,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你是、吕.......吕缈缈!”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喉咙发出不堪重负的嗬嗬气声,彷佛坏掉的鼓风机。
吕缈缈拍了拍手,好像在夸赞褚宇阳回答正确:“猜对啦。”
“所以,我要给你奖励。”
她微微倾身,唇边的弧度带着无限恶意:“奖励你......一个不被我报复的机会。”
“你要吗?”
褚宇阳终于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到了一个夹角里,他好像从中获得了些许安全感,听到吕缈缈的话,他既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马上反对,只是警惕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一些信息。
他在权衡利弊。
吕缈缈并不着急,她知道褚宇阳总会做出她希望的那个决定的,或早或晚。
这场沉默的交锋最终还是褚宇阳败下阵来,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在令人窒息的缄默中,他的神经几乎绷成了一条蛛丝,这根蛛丝在风雨中飘摇着,随时有断裂的风险。褚宇阳额头冷汗淋漓,他想逃,可腿软得几乎站不起来,他想躲,可身后冷硬的触感告诉他躲无可躲,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让他的情绪几近崩溃。
在情绪彻底决堤之前,他哑声道:“需要我做什么?”
吕缈缈坐在床沿边,闻言抬了抬眼,双手舒展伸了个懒腰,她再次起身,缓步走至褚宇阳面前,右手虎口钳住他的下颌,轻轻一捏便迫使他张开口,左手将一片椭圆形的不明药片强硬地喂进褚宇阳的口腔,紧接着捂紧他的嘴,扯住他后脑勺的头发逼迫褚宇阳仰头,不给褚宇阳任何吐出来的机会。
等褚宇阳反应过来滚动喉结要吐的时候已经晚了,口腔因为极度紧张而下意识分泌大量唾液和做出吞咽的动作,药片便在唾液的润滑和吞咽的动作间滑下喉管,吞进了胃里。
“抱歉。”吕缈缈悄声说,“这是为了让你们听话,你们不也对我用过同样的手段吗?所以肯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她话音轻巧,手上却毫不含糊,半蹲下给昏迷的柳晨琦与卫卓凡也喂了一片,两人哼哼了几声,喉结动了动,药片轻而易举地滑进了更深处。
做完这些,她拍了拍手,替褚宇阳解开了手腕上的桎梏。
“嘘,不要出声。”吕缈缈用一把匕首抵住了褚宇阳的后腰,“我知道你们三位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她凑近褚宇阳的耳廓,呵出的气体凝成一团团白雾:“要从恶鬼手下讨一条命,得用你两个兄弟的命来换。”
仔细欣赏完褚宇阳瞳孔紧缩冷汗涔涔的模样,吕缈缈愉悦地低笑,她俯下身,将那把带着暗红色血迹的美工刀递到褚宇阳手边。
“刚刚小暮已经给你解释过手法了,希望你能让我满意。唔,考虑到你是新手的缘故,没有美感我们也是能通融的。”
她压低嗓音,少女悦耳的音色被扭曲成了恶鬼喑哑怨毒的蛊惑:“一开始提议太无聊要寻找刺激的,不是柳晨琦吗?第一个附和的,不是卫卓凡吗?说到底都怪他们啊,如果不是柳晨琦与卫卓凡,你怎么会犯下滔天罪孽,怎么会惹上恶鬼?不是吗?”
“所以,杀了他们,换你活着,如何?”
她绕着跪在地上的褚宇阳缓缓踱步,许是察觉到了褚宇阳的异动,她快准狠地抬脚踩到了褚宇阳欲偷袭的右手上:“我劝你老实一点,你应该不会想知道刚刚的药是什么。”
“按我说的做,自会给你解药。”
吕缈缈双手抱胸,朝柳晨琦和卫卓凡努努嘴:“开始吧。”
右手在隐隐作痛,汗水打湿了后背,衣服黏腻腻地贴在身上,有几道汗水蜿蜒地淌下,流进眼睛里,酸涩得厉害。褚宇阳双手颤抖着握紧美工刀,恍惚间彷佛看到了斗兽场上相互争斗的野兽,而旁观席上的观众在大声喝彩,歇斯底里,丑态百出。
经历过一轮天人交战后,褚宇阳看着昏迷中柳晨琦与卫卓凡皱眉的侧脸,耳畔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其实吕缈缈所言的事情他早就记不清了,可随着吕缈缈的讲述,他似乎真的看到了柳晨琦在某天打游戏时突然提议,要寻找些新的刺激,他本不想应和,可在卫卓凡的附和声里,他只犹豫了一下便转变了态度,跟着柳晨琦出门寻找“猎物。”
褚宇阳的眼神坚定起来,他下定了决心,他的嘴唇蠕动着,喃喃着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词句。
“是你们提议的......是你们拉着我的......我一开始不想的、不想的......”
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拿着美工刀,靠近了曾经的同伴。
本该害怕的,可真到了这一步,褚宇阳的脑海里却只余下一片空白。
刀刃在他右手的操纵下,慢慢贴近柳晨琦的大腿,柳晨琦的身体尚且完好无损,可褚宇阳的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胳膊大腿只简单止了血,失去的皮肉还落在不远处的地上,一动作就开始发疼。
真不公平啊。褚宇阳看着柳晨琦和卫卓凡光滑的皮肤,一丝嫉恨在他眼中闪过。只有他被迫醒来,面对恶鬼的报复,真不公平啊。
他稍稍用力,锋利的刀刃便砌进柳晨琦的肉里,再向下,一片皮肉便被削了下来,露出里面粉红的嫩肉,一串血珠顺着伤口溢出,在褚宇阳眼中极其缓慢地砸在地板上。
身体被轻而易举地唤起了记忆,血液上涌,在各处翻腾,即使是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褚宇阳却诡异地感到了更甚从前的刺激感与兴奋感。
他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下手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缈缈姐,这就结束了?”付辞暮问,声音淡淡的。
吕缈缈微微一笑:“那当然不是,下一个转折点,快来了。”
吕缈缈话音将落,被褚宇阳割出数道伤口的柳晨琦与卫卓凡痛呼一声,幽幽转醒。
“草!褚宇阳你发什么疯!”柳晨琦一醒来便被疼得龇牙咧嘴,他本就脾气暴躁,还有起床气,自然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罪魁祸首褚宇阳身上。
柳晨琦正要大力挣动,刚挣扎没几下,手上的活结就解开了,卫卓凡那边亦是如此。
解放了双手,一心想要报复褚宇阳的二人压根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很快与褚宇阳厮打了起来。
褚宇阳手上有凶器,自然比赤手空拳的二人多了一个筹码,他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嘴里不断说着:“一开始就是你们提议的,你们死了我才能活,你们去死,都去死——”
他一面嘶吼,一面挥舞着手上的美工刀,险而又险地划过卫卓凡的脖颈,在下一次挥舞时割破了柳晨琦的手腕。
血一下子喷涌出来,柳晨琦手忙脚乱地要用床单止血,卫卓凡几步远离了褚宇阳的攻击范围——他多虑了,喷涌的血液唤回了褚宇阳的神智,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中满是震惊与惊惶。
下一秒,他手中的美工刀被夺走,仿佛麻醉后的酸软席卷全身,褚宇阳软软倒下,旋转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同样软倒的柳晨琦与卫卓凡惊恐的脸上。
“你们太慢了,而且很吵。”吕缈缈擦干净手里的匕首,啧啧摇头。
“所以,机会取消。”匕首在她手上转了一圈,又被她紧紧握在手里。
虚弱的女声响起:“缈缈姐,该我了吧?”
“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我想,亲自报仇。”殷溪月低咳一声,她的声音还很稚嫩,毕竟,她死时才十四岁啊。
吕缈缈愣了愣,她认为自己没有理由阻拦,于是交出了对躯体的控制权:“好呀,溪月妹妹。”
“一定、一定不要放过他们。”
成为掌控者的殷溪月攥紧匕首,轻声说:“好。”
而后她面向褚宇阳三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
“所以褚宇阳、卫卓凡和柳晨琦......”对面的警官记下最后一笔,锐利的双眼直直盯视着“安记年”,“他们手脚筋都被殷溪月挑断了?”
“溪月打的是坏人,叔叔不要怕。”“安记年”晃着腿,神情是孩童似的天真烂漫。
吕缈缈接过了掌控权,无奈地笑笑:“抱歉,溪月报完仇已经很累了,现在的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经历了什么。”
警官的笔尖在记录本上轻点了一下:“吕缈缈?”
吕缈缈双手握拳:“是我。”
她的食指指节在桌面上轻敲:“这便是我们的作案动机和作案经过了,警官。”
“从始至终,这都是我们三个恶鬼的报仇。”
“而安记年,毫不知情。”
警官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他合上记录本,站起身:“三个小时后进行精神疾病检查。”
他停顿了一下,轻叹一声:“若情况属实,会将你们转移进就近的精神病院。”
“麻烦警官了。”吕缈缈仰头,脸上一片从容与坦然。
恍惚间有清风撩起她的碎发,又卷起桌面的碎纸屑,纷纷扬扬地洒落。
那样子,像极了柳絮。
“真好啊,小暮。”吕缈缈在脑海里无声说,“你们都知道,我曾来过。”
【苍蝇搓手】下周二就能抽赛诺了,嘿嘿嘿。
非要说的话至今存在的这些人格已经是还存在于世的付辞暮、吕缈缈与殷溪月。他们继承了亡者的一切,包括对于畜生的深仇大恨。
原本的付辞暮与吕缈缈或许会因为道德感或者没有能力,去实施这种报复。但他们不一样。
安记年没有道德感,他之遵守他自己的规则。同理,他分裂的人格,也一样。所以其实这些人格跟真的付辞暮他们性格是不一样的。
但如今,复仇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他们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可以付出一切。
所以安记年可以手刃自己的生父,所以付辞暮可以夺过身体的控制权进行自己的复仇,因为这是他们愿意付出一切的目标,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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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世界一:《霸道总裁的小甜心》(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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