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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斯人

她死了。昏昏沉沉间,耳边响起一阵潺潺的流水声,有人温柔地用湿布擦试着她的额头,冰凉的手指拔过她的头发,一阵熟悉的熏香味钻进她的鼻腔。

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坠入无边的黑暗,她挣扎了一会儿,艰难地睁开眼皮,竟惊诧地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榻前,那人一袭白衣,眉头微蹙,见她醒过来,唇边不自觉地挂上淡淡的笑意:“你醒了。”

胥兰璀费力地张张嘴巴,喉咙痛得一张话也说不出来。师无愁将她从榻上扶起来,细心地将茶水送到她嘴边:“你烧了三天,喉咙痛些也是正常的,快喝了吧。”

她看着那张仿佛永远温柔,言笑晏晏的面庞,眼眶一热,眼泪如雨水般倾盆而下。师无愁失笑,抬起手用帕子擦干她的泪水:“怎么动不动就哭,眼泪都哭完了。”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人似乎更委屈了,一把飞扑了上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紧紧挂在他身上,哭得肝肠寸断一般,大有山崩地裂之势。

师无愁有些惊讶,摸摸她的发丝,将她放开了些,将杯盏凑到她唇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胥兰璀乖乖喝下茶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熟悉的屋舍里,周围的碧色纱帐,淡粉帷幔,檀木家具,一如她在留春峰的小院。

这是在阴曹地府吗,为什么和她的房间那么相像,还有阿兄,阿爹和阿娘也在吗,大师兄和其他人呢?

胥兰璀胡乱抹了把脸,双手抓紧他的袖子:“阿兄,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你死得好惨啊……”师无愁面露惑色,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睡糊涂了,阿兄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得惨了?”

胥兰璀心头一震,猛地从架子床上坐了起来,高烧过后的眩晕感让她晕头转向,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在地上。一旁的师无愁急了,赶紧扶住她:“骆师祖说了,你还病着,不能走动。”

她强行挣扎开来,一把将房门推开,屋外春风徐徐,山头上翠绿的竹叶沙沙作响,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阴间竟长这样吗?

她回过头,扯住师无愁的胳膊,急切地问:“阿兄,这是哪儿?”

师无愁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留春峰啊,莫不是真烧傻了吧?我就说了,烧了这么多日,果真会烧出问题的………”胥兰璀错愕地看着他,半晌,她面色复杂地坐回了床上。

胥兰璀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我不是死了吗,阿兄死了,骆师祖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师无愁耳力过人,听得十分清楚,看她一脸茫然,真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他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急促:“你怎么了,是不是魇住了,我去请父亲过来瞧瞧。”他口中的父亲,便是宁陵山前山主胥解忧,他的养父,正是胥兰璀的亲生父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胥兰璀拉住他,心里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现在是哪年,我现在多少岁了?”

师无愁略加思索:“按照山下的算法,应该是玄武十八年了,你上个月才过完十六岁生辰,不记得了吗?”

玄武十八年,若没猜错,她是回到了五年前。

天助她也,竟给她这个机会,让她重新活过。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摆脱上一世宁陵山的凄惨结局,在魔族血洗山门前解决掉闻雪幕。

还有燕彻,再过一年,他们二人会联手毒害她,却阴差阳错害死了小师弟。只要她多加提防,就可以改变小师弟的命运。以及父亲,母亲,是不是也能阻止他们去十关山剿魔……

师无愁见她一副思虑重重的样子,便问道:“云裁,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胥兰璀暂时没想好如何解释此事,只能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就是做了个噩梦,梦见所有人都死了,爹娘死了,阿兄死了,我也死了。”

师无愁一时失笑:“那真是个很吓人的噩梦了,不过你别担心,爹娘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你也不会的。”

他出了门,从厨房端来一碗温好的肉丝粥,放上勺子,放在床边的小案上:“还热着,快喝了吧。等下吃了药,阿兄拿蜜饯果子给你吃。”

胥兰璀点点头,捧起粥小口小口喝了起来,香甜的白粥滑进胃里,温暖得让她差点落泪,师无愁看她红了眼眶,顺顺她的背,温声安慰:“怎么又要哭了?慢点吃。”

过了许久,胥兰璀放下碗,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阿兄的厨艺最好了,比厨房做的好吃多了。”

谈话间,有人从门外进来,他浓眉大眼,身量高大,穿着法蓝色衣裳,是陆莲舟。胥兰璀抑制住又想哭泣的冲动,轻声说:“大师兄。”

陆莲舟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消瘦的面颊:“你病了几天,肉都瘦没了,小师弟闹着要见你,他功课没写完,被师叔扣下了,我没答应,只让燕彻过来。”

听见燕彻的名字,胥兰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中对重生的喜悦忽然冷了下来:“他院子离我住得远,下次别让他来了。”

听她如此说,师无愁和陆莲舟一时都有些失语,就在此时,燕彻正好跨过门槛,从屏风后绕进来,屋内的几人短暂的沉默了一瞬,燕彻却神色如常,仿佛丝毫不知胥兰璀对他的排斥。

燕彻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五年前的燕彻,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皮肤白皙,剑眉星目,身量已经开始抽条了,他穿着淡青色的窄袖收腰骑装,如同院外修长矫健的青竹,并不多么单薄。

怎么看都是位风流潇洒的少年郎。

胥兰璀看着他的脸,只觉得他人面兽心,令人讨厌得紧。

她面上笑意吟吟,心里却恨得牙痒痒:“师弟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真令我惊喜。”

燕彻似乎有些意外,抬眸望向她,正要开口,胥兰璀却语锋一转:“师弟这么有空,不如把后山的柴劈了。”

这句话把在场人打得猝不及防,陆莲舟心中疑惑,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唯有师无愁在两人间来回看了几眼,微笑着打着圆场:“师弟不要见怪,你小师姐是想让你好好锻炼锻炼。”

燕彻颔首,轻声问道:“劈好了是放厨房还是师姐院里?”他低眉顺眼,模样十分乖巧,胥兰璀诡异地觉得自己像为难良民的官老爷,心下隐隐生出些不忍。

她的语气稍微软和些:“师弟身强体壮,定是劈柴的一把好手。几日不见,修为可有长进?”燕彻回她:“师弟愚钝,藏书阁的那套清正心法总学不明白,还请师姐赐教。”胥兰璀闻言,灿烂一笑:“巧了,师姐书读得不多,不甚聪明,去请教大师兄吧。”

屋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再眼瞎的也能看出她不喜欢燕彻了,陆莲舟摸摸鼻子,从中和着稀泥:“对对对,问我就好,你师姐大病一场,别麻烦她。”

燕彻有些怔住,半晌才说:“是,师姐。”陆莲舟废了好大力气,借口教他心法,将站定在屋中的燕彻推出门外。

他们刚走出去,师无愁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何苦这么不喜欢他。庭兰向来仰慕你,你再讨厌他,也该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做做表面功夫才是,若是父亲知道了,也该说你了。”

庭兰便是燕彻的表字,阶庭兰玉,玉树兰芝,是胥兰璀的父亲亲自取的。她的父母一向爱什么云、兰此类高洁之物,山下捡的是燕庭兰,亲生的更要双管齐下,名兰璀,表字云裁。

名字取的好,却不料捡的那个狼子野心,亲生的软弱无能,护不了门人,断送了宁陵山数百年的基业。

只有师兰将,师无愁,才是真的如清风明月,峨眉山雪一般,是个秉性高洁,无人能与之其名的人物。

胥兰璀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委屈:“我就是讨厌他。阿爹关爱他胜过我,这是全峰上下都知道的事,阿兄,阿爹也是你的阿爹,你难道不觉得他偏心吗?”

师无愁心头一颤,他摸了摸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我原以为你不太在乎这些。父亲心里自然还是你这个亲生的女儿最重要,不过是因为庭兰身世可怜,才多关注他些罢了。”

胥兰璀只觉得他太过温柔,对她,对燕彻,对山门的所有人,甚至是闻雪幕,都是一般无二的好。他总想着别人,从不想着自己。燕庭兰可怜,同是孤儿,无父无母的师兰将就不可怜吗?

师无愁淡淡笑了一下:“别伤心了,明日我下山,给你带青梅棠梨饮子和桂花糕,别人可没有,阿兄只带给你。”

胥兰璀又高兴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好啊,还有霞绮轩的胭脂和眉黛。”师无愁莞尔一笑:“那可不能让别的师姐师妹知道了,我师兰将又不是三头六臂,只有两只手,怎么拿得了这么多?若是加上师兄师弟们的包裹,我便是拉头牛车都装不下了。”

胥兰璀有些困惑地问他:“既然如此,拿上芥子囊多好?”师无愁道:“山下有人偷这些仙门器物卖钱,这几月凡是下山的弟子都被偷过,闹得满山风声鹤唳,你许久不下山,自然不知道。”

胥兰璀打趣道:“那下回我定要逮住这小贼,不然太显得我们宁陵山人傻钱多冤大头了。”

两人聊了几句,师无愁见过了午时,又给她煎了副药,做了几样糕点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习院的程师叔抱恙,他还要替程师叔去习院教习外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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