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宋离走出大楼，手里抓着一部手机，额头青筋暴起。
千不复和叶鸣远逃走还算小事，毕竟宋离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杀了千不复，但千不复爆出的真相差点让宋离失去理智。
“啧。”宋离烦躁地按着手机，他连着给白辉照打去五通电话，无一例外全部无法接通，他揉了揉头发，给白墨萧发去消息。
不得不说，【地下】很会搞人心态，所有人都以为白成的事尘埃落定，但【地下】知道的比他们更多。
因为当时在白熠的葬礼上他揍了一顿前任白家家主，事后双方互相拉黑删除，后来前任白家家主隐居山林，除了白辉照能够联系上这人，其他人对这人的行踪一概不知。
但现在宋离需要当面对质前任白家家主，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坐在权力顶端的人愿意隐瞒，还愿意忍下这口气。
“白熠的死，全知有参与哦。”千不复的话回荡在耳边，宋离一拳捶在墙上，手指在屏幕上划过，他来来回回翻动通讯录，最终停在顶置的白泉安，他思索着要不要告诉白泉安。
宋离对于分辨真话谎话，其他人不敢确定，但他笃定千不复这次说的绝对是真话，这不仅仅是直觉，还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靠墙站了许久，宋离还是熄灭屏幕，静静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三个工作人员站在不远处，谁也不敢这时候在宋离眼前晃悠。
他不能让白泉安再伤心了，至于前任家主，他要独自去审问。
【白墨萧：基地那边说先生受伤了，暂时无法回信，我还在垂山城，现在赶回去找找。】
【宋离：不用了，等白辉照醒了再说。】
白辉照有没有帮着隐瞒，宋离不太确定。
…………
“你有异能晶石，为什么不用？”叶鸣远踢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和宋离废话干嘛？”
“那当然是……”千不复拖着狼牙棒，“让他们内部乱起来，前阵子白成的事刚解决，白家元气大伤，我要是不乘胜追击，那还真是我的失职。”
“就着？我还以为你会堂堂正正地和他打一架。”叶鸣远鄙夷道。
多年的教育让他以为【地下】都是一群神秘、深不可测的强者，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地下】的人和他在社会上认识的人别无二致，有的势力倾向宁静安详的生活，而有的势力喜欢激进和战争。
被层层保护的温姐是前者，声名远扬的【乌托邦】是后者，双方水火不容，千不复这样的旧派强者自然看不起新晋的温姐，温姐这样的新派也不会和一群老古董们计较。
但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从十年前温姐手握大权开始，千不复这一方便节节败退，在他眼中，温姐这是在减弱【地下】的战力，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地下】会毁在温姐手里。
千不复也试过暗杀，但【地下】能和封越打得有来有回的人屈指可数，千不复虽然在其中，但其余大部分都是温姐那方的人，封越不在，保护温姐的位置也不会空缺。
“你觉得我和宋离的差距在哪？”千不复笑问。
“差距？”叶鸣远挑眉，“你比他弱？”
“……怎么可能。”
“那你倒是说说差距在哪啊。”
威压袭来，叶鸣远双腿一软，若不是他及时扶住墙壁，他会双膝跪地，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在精神力上，我和他没有差距，”说到此，千不复的眼神逐渐阴冷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知道他成长到哪一步了。”
“你是说……你可以打得过白辉照？”叶鸣远弯着腰硬抗精神力威压。
千不复淡淡地瞥了一眼叶鸣远：“他和宋离五五开，我和他也是五五开，不然【乌托邦】怎么是第一大势力？”
“按你这么说，强者这不是烂大街了吗！”叶鸣远哈哈大笑。
“你所接触的，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千不复重重地拍了两下少年弯下的脊背，“好好珍惜，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世界第一。”
威压解除，叶鸣远缓缓直起身子：“借你吉言。”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乌托邦】的大本营，表面上这只是一家超市，不知情的人们每天都会来到这里购买商品，然后被隐藏实力的收营员脸上的笑容感染，任谁都想到不到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极恶之徒。
“老板，”经理扶了扶镜框，“有人找您。”
因为天还未亮，超市还未开始营业，只有几人在货架上补货，理所当然的，注意到两人交谈的都是自己人。
“你给我安分点。”千不复撂下这句话，大步走向办公室。
整个建筑面积的三分之一是超市，剩下的则是办公室和员工休息区以及仓库，平时招待重要客户的地方都是在办公室，有时也会在某家饭店包厢，金钱是维持【乌托邦】运转最重要的必要条件。
经理推开门，侧过身让千不复进入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人，黑袍将人遮了个严严实实，隔着一层黑色手套布料，全知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好久不见……”千不复刚要寒暄，就被全知打断。
“我都听见了。”全知淡然道。
千不复一愣，瞬时感觉浑身血液倒流，寒意直冲大脑。
“嗯，你和宋离。”全知补刀。
千不复内心震撼不已，他分明没有在现场察觉到第四个人的存在，那全知是怎么知道的？宋离还是叶鸣远？
“我听见的。”全知放下笔，指了指自己耳朵的位置。
“你是怎么……”
“我不想听废话。”全知收起本子和笔，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面上，
要知道千不复可没少在背后蛐蛐全知，以前，他从不知道全知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当然肆无忌惮，结果现在告诉他全知都听到了，这让他怎么继续和全知的合作？
“真不愧是【全知】啊，人如其名，”千不复和全知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那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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