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对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射进办公室内，挂在墙上的钟表无声无息地走到早上六点。
寂静得落针可闻，千不复与全知用眼神相互施压，就算在背后蛐蛐过别人，千不复也只是后悔，但没有心虚，谁都讨厌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他还就不信温姐没说过。
即使那双充满危险的眼眸隐藏在阴影中，但千不复还是能感受到如冰刀一样的视线。
全知动了，她点了点桌子，让千不复看向平摊在桌面上的纸张，白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乍一看是一张合同。
千不复上前一步，抬手将那张纸移到自己身前，捏起轻薄的白纸，看清内容后，他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参与试炼申请？”千不复来回确认上面的字，他甚至怀疑这是梦境。
“人员你自己选。”全知单手托腮，无聊地将黑色水笔立在桌面上，她从不会在她自己认定的小事上费心思，刚才也只是为了敲打一番千不复。
当然，她也不介意宋离知道了当年事件的“真相”。
“时限多长时间？”千不复很快在心中敲定自己要选择的人。
“你选叶鸣远？”全知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一句。
叶鸣远可不是省油的灯，机会难得，【地下】的异能者大部分都是意外觉醒异能的，仅有少部分参与过试炼。
参与黑渊试炼，等于获得异能。
“是福是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千不复冷笑，“要么死在那，要么获得异能，不过我很希望他死在试炼里。”
经历过一些事情，他留下叶鸣远只为了脸面，至于叶鸣远死在黑渊试炼，他非常乐意听到这条消息，他要的是任他调遣的傀儡，而不是一条他拴不住的疯狗，还是一条会咬主人的疯狗。
“现在找到他，然后签字，合同成立。”全知手指一动，黑色水笔落入千不复怀中。
“我让他……”
“出去签字。”
千不复立马领会全知不想见其他人的意思，他果断转身，大步迈出办公室，让手下去寻找叶鸣远。
因为之前有全知不顾签字时间干脆走人的事例，千不复不敢耽搁，生怕又惹了这祖宗不高兴。
十分钟不到，千不复带着签好字的文件回来，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来，在看见全知安安稳稳地坐在老板椅上，他松了一口气，将合同递上去。
合同的签名出，叶鸣远三个字写得七歪八扭，能看得出来他能写出一手好字，但偏偏在合同上任性，若不是知道签合同的人是谁，还真看不出来那三个字是叶鸣远。
一枚红色指印落在名字后方，合同上并未要求，但千不复为了以防万一，割破了叶鸣远的手指，抓着他的手强行按上去。
全知用食指和中指架住合同，霎时间，合同燃起橙红的火焰，一点点吞噬纸张，直到烧到手指，全知才收回手。
桌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纸张燃烧后的灰烬，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黑渊事务所，一张纸落在莫风头上，与她的头顶保持恰到好处的平衡。
“我服了……”莫风生无可恋地从头上取下合同，“又来了。”
全知这边，看到对方的举动，千不复并未显露出任何好奇和疑惑，毕竟异能无所不能，只要不太过夸张，都不是事。
“我们的合作还可以进行下去吗？”千不复盯着全知的一举一动。
全知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千不复张嘴要继续说下一句话，精神力威压如巨山压在他身上，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迫不得已单膝跪地承受着恐怖的威压。
原来在这等着他。
千不复内心一边感慨，一边琢磨起全知的心思，他不是没接触过来自全知的精神力威压，多年前，他第一次遇见全知，主动出击，那时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全知活下来。
于是他硬生生被精神力威压按进地里，土地根据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坑，当时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压成饼，狼狈，丢脸。
谁都摸不清全知下一步要做什么，无前摇真的可怕，可能上一秒她还在和盟友正常讨论合作，下一秒就让盟友尸首分离。
无前摇无后摇，解除威压后，全知看起来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该杀的杀，该打的打，该踹的踹，该玩的玩，一丁点异能反噬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千不复是个唯心主义者，他都怀疑全知是某个神明因为无聊下凡找点乐子做，没有私人恩怨的无差别攻击。
“您这是？”千不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难不成全知这是在爆背后蛐蛐她的仇？
合理，但别把合理的思维带到全知身上，会遭报应的。
“轰！”
玻璃被爆炸的波动震碎，千不复愣了片刻，随后判断出爆炸的来源，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叶鸣远那小子做出的动静。
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飞到全知身上的玻璃碎渣，她取消了对千不复施加的威压，没有其他事情了，她身影一晃，传送离开。
“老板！”经理拍着办公室门，他跟在千不复身边多年，直到千不复的脾气，也就不敢贸然闯进来，“您还好吗？”
“……真是晦气，碰上了这条狗。”千不复抖掉衣服上的碎渣，但碎渣锋利的边缘还是在他价格不菲的衣服上留下痕迹，突兀且难看。
“迅速善后，”千不复拉开办公室门，“那小子在哪？”
经理指了个方向，千不复走后，他通过对讲机给下属传递消息。
“无论如何，都要让超市正常营业。”
正当叶鸣远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时，赶来的千不复一巴掌扇在他完好的那半边脸上，他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千不复拖拽着少年，用力把人甩在墙上，在抓住少年的头发不断地往墙上撞。
“活能耐了？”千不复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意，“在我这可没有事不过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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