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怜悯的看了尤炽一眼,说:“你也算一个。”
立刻又有侍卫把尤炽抓住了,乘风叫人搬来两个崭新的宽凳,就摆在尘儿身旁,又拿来五寸厚的铁板,先命人将尤浑姐俩一人一个,按在宽凳上,叫打板子的人站在两旁,然后冷着脸,看向众人,高声道:“倚熏姑娘伺候公子,有了身孕,这几人胆敢不敬!君上孝悌情深,果然动了大怒,要将这几人杖毙,以儆效尤!”
众人皆吓的两股战战,几个素日里没给过倚熏好脸色的,简直要吓的晕过去了!乘风扫了一眼众人,冷声道:“动手!”
五寸厚板沉沉落下,第一下就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剧痛之下,尤浑尤炽连求饶都求不出一声,每挨一下,只能痛苦的呜咽一声,这样的板子打十下就能要了命了,乘风在一旁默默的数数,到了第十下,便叫了停。
尤浑和尤炽的腰已是被打断了,只剩下软塌塌的皮肉维持着完整,她们的脸色惨白,又翻着黢黑,看着便是将死之相,不过大概是回光返照的缘故,两人居然都能抬头了。
乘风知道这两人要死了,心里也不舒服,问:“尔等还有什么话说?”
乘风的本意是叫她们说些遗言,他好传话儿给家眷,谁知尤炽看着尤浑,颤声说:“姐姐那日还说我心急,如今,到了这一步,姐姐,怎么说......”
尤浑眯着肿胀的眼,啐出一口血沫子,哭泣道:“妹妹,我悔也!若是....若是当时当日,听了你的话儿,立刻处置了那贱人,好歹咱们姐俩能活!”
乘风不料这两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慌的大骂:“孽障!这时候还说疯话!打!打!打!”于是侍卫立刻又打起了板子,尤浑挨了一下便彻底断了气,尤炽吊着半口气,仰头叫骂:“小贱人.....你这样的.......出身.......能风光几时.......我在地底下睁眼看着,看着你......不得好死!”
乘风一迭声儿的叫"快打",于是板子越发的快了,尤炽再挨了两下就彻底断了气,乘风唯恐她二人没死透,又叫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儿来,也不叫停,愣是又打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止住,鲜血流了一地,众人看的怔怔的,一个字儿不敢出。
乘风摸着脑门子上的汗珠,命侍卫"把尸首收拾了,"就回去复命去了,那侍卫叫人寻了几卷草垫子铺在地上,就上前抬尸首,两个人先去抬尤炽,谁知他们一个拽着头,一个拽着脚,稍微一用力,尸首就被扯断了!
众人都惊呼了起来,不敢去看,几个侍卫道了一声晦气,胡乱将两人的残破尸身用草垫子包裹了,又把尘儿的尸首也裹了,然后寻了一辆骡车,走偏道儿从运秽物的门运了出去,交给外头的打更吏---打更吏除了打更,也管收尸。
不过今儿打更吏显然忙的很,他刚埋了舞雩衙那看豚圈的老头子,转眼又来三个,一时间也是看直了眼睛:“啊呀!三个?还是女的?又是妘少妃打死的??”
托吕氏那会子闹了一场的福,如今岚衣的名声内外都很响亮。
侍卫头儿擦着汗,说:“若是少妃打死的还好呢,自家打死自家埋,哪里用的上咱们?实话说与你,是君上传的旨,你仔细着点!”
打更吏也就不敢问了
侍卫头儿带着人回去复命,那打更吏匆匆忙忙的埋尸首去了。
那厢,宰知道人死了,就招了一个宗亲,也是远房侄儿名叫千嶂的,叫他给公子沸写信,信上先恭喜君上当了伯父,再恭喜公子添丁,接着说起倚熏如今在垂珮那儿吃香喝辣,对她曾经吃老鼠的悲惨遭遇是一个字不提,只说两个内官不敬,君上见这还了得,已是传旨,“打成两截啦!”
信写完了,以帛包裹,再遣了个手脚快的侍卫送去曲池,千嶂见信写完了,就说要走,宰笑道:“贤侄何处去?”
千嶂说:“去十爷爷家,他那小妾福气,还不满十六呢,给他生了个儿。”
宰笑道:“替寡人道贺。”
千嶂连忙应下。
宰还不叫走,只看着他笑,千嶂一愣,立刻明白了,说:“君上体恤公子,友爱弟兄,小侄必传教于门庭,宗亲皆仰瞻君上圣德。”
宰见千嶂这般识相,十分满意,恰好原先的虎贲氏棣萼还在牢里猫着,于是就封他做虎贲氏,领殿前侍卫,还许诺"公孙没个音讯,多半凶多吉少了!开了春他若还没回来,你再补他亲卫的缺儿。"
千嶂欢喜的很,巴不得公孙死在外头,欢天喜地的走了,对于宰交代的事儿,自然十分卖力。
于是过了两日,整个宗室都知道君上为了公子沸的孩儿,把内官打死了。
又过了几日,书信到了曲池,公子沸看了信,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一宿的功夫自己白得一个儿,可那晚实实在在是做了新郎,故而说不出一句话儿。
一旁的辞凤心里酸溜溜,说:“想来定是个绝色美人,叫夫君那会儿内忧外患还有功夫怜香惜玉。”
公子沸深以那一夜为奇耻大辱,故而回来之后一直闭口不提,如今见辞凤这等脸酸,少不得连连叫苦:“那日君上再三逼迫,又以那奇丑无比的女子来试探于我,我不俯就,如何脱身?”
辞凤挑眉:“奇丑无比?”
公子沸用手在脸上比划:“这半边脸都烂了,吹了灯也是恶臭......苦甚我也,这哪里是我幸了她?分明是她强了我!"
辞凤万万想不到倚熏是这等模样,心里顿时放松了,戏谑道:“这样的丑女,谁愿俯就?大概真是夫君的骨血?只不知生下来是怎样的孩儿......若也是烂脸的,公子的脸面也要跟着烂了。”
公子沸烦恼的挠头:“随他去吧,君上自己没儿,以为我没见过儿,想挟制我呢!我有擢儿也就够了!稀罕什么?”说罢,叫蓁儿把辞凤的儿子抱来。
只见那孩儿生的圆头圆脑,雪白可爱,见了公子沸就咧嘴笑。公子沸满心欢喜,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辞凤见他这样慈爱,更兼那倚熏侍女出身,还丑,心里那一丝儿芥蒂就烟消云散了,与公子沸一道逗弄孩儿不提
岚衣后知后觉得了消息,十分意外,她是见过倚熏的,于是回去省亲的时候,把这事儿当笑话说与兄长,"啊呀,那样的丑鬼,他也下得了嘴。"
妘司徒也知道这事儿,叹气:“可惜人不在你宫里。”
岚衣嗤笑:“别!看了那丑鬼,我三日不想吃饭!流脓带疮的,弄不好就怀个丑娃娃!”
妘司徒心里说:“人家一宿就有孕,你睡了君上十几年,有什么?还不如人家呢!”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便得罪她,就帮着说了两句嘴,在朝堂上又奉承了宰几句。
宰十分得意,心血来潮,说要为贤弟大宴一场,众人见君上请饭,哪有不去的,于是皆大欢喜。
这宴定在前朝的撷晖殿,卯时开宴,来者皆是宗亲豪族,少妃一个没有。
宰唯恐吕氏再闹,且少妃们多也“人老珠黄”,就不叫少妃了,连垂珮那四个美人儿侍女也没叫,只叫了两个清俊小厮跪着斟酒,乘风等人在一旁服侍着。
众宾客倒是都有美人在侧,皆是内宫里的侍女,众宾客也就不敢造次,故而这一场宴居然吃的文质彬彬。
宰心情甚好,饮了一杯又一杯,与众人高谈阔论“天子看重”“鲁国守礼”之类的话儿,众臣自然一片叫好。
前朝这边欢歌笑语,吕氏才知道宰又大宴,气的咬牙:“这样的宴不叫我,叫了哪窝狐狸?”于是叫栀晚去打听,栀晚战战兢兢的去了,乘风眼尖,见着她,连忙悄悄走了出来。
他看见栀晚就知道她来做甚,所以不待栀晚发问,就说:“君上商议国事呢!少妃一个没请,美人也留在曲宫呢!你说给夫人,叫她休要吵闹啦!"
栀晚如释重负的回去复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了一句:“美人留在曲宫。"吕氏一听这话,顿时想起宰常与那四个美人厮混,有时候去前朝,也叫她们在更衣的地方候着,竟是与自己刚入宫时一样的道理!
吕氏心里的酸火噌的一下起来了,暗道:“老狗!你在前头吃酒!回去还有人暖床,好快活!倒把我撇在这儿守活寡!你如今不给我脸面了!我还管你的脸面?不掀了你的狐狸窝,我也不算齐女 !”
于是她即刻命栀晚并十几个粗壮的侍女拿着棍棒,就往曲宫去了。
曲宫的侍卫见是夫人,也不敢狠拦,曲宫的侍女们都知道吕氏厉害,早躲了,吕氏命手下一路推推搡搡,就进了抽思殿,抽思殿里头素藤等人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宰回来了,便轻移莲步,娇嗔细语的往外走,迎面撞见吕氏这夜叉,唬的立刻跪下,恭恭敬敬的请安。
吕氏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叫跟着的人把四个美人架了起来,拍着脸,冷笑:“你们前头有个贱人叫什么帐,在我面前卖乖儿,我把贱人的脸烫坏了!那公狗说我狠毒,今儿我且做一回慈善人!"
素藤等人都吓的瑟瑟发抖,素藤有些见识,勉强赔笑说:“我等都是寒微出身,不敢冒犯夫人,夫人若是不喜,我等自请离了内宫.......”话未说完,被吕氏一个耳光打的面皮都肿了!
吕氏骂道:“你这样的贱人,我还不放眼睛里,你想走也容易!来人!把她们一人一条腿给我打折了!”
几个侍女就拿着棍棒上前,她们也怕宰事后算账,于是不肯打要害,只对着脚踝敲了一下,四个美人都惨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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