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回答我,只是眼睛有意无意飘忽。
摄像头正对着我的脸。
我再次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职业套装,盘发,五官淡漠,擦着豆沙色口红的嘴角时刻紧闭,因嘴巴微凸显得过分严肃,淡妆使得整个人干练精神。
可我总感觉她透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诡异。
「所以说我这几个月都是在自我洗脑,我看到的都不真的,因为我是神经病!」
她肯定地点头。
也许我的确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我绝不可能是个神经病,景绣还有束康都是活生生的人,她在我脸上插的针那么疼,怎么会是假的?
对,绝不可能是假的。
我自嘲地苦笑。
「我要见我父母。」
段清摇头,「你父亲半个月前突发脑梗,一周前你母亲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他们都在住院,恐怕不能来看你。」
「什么!我要出去,我要去看看他们!」
她眼睛倪向束缚我的绑带,「你是犯罪嫌疑人。」
我杀人了,我犯罪了。
「我会死吗?」
「不会,因为你有精神分裂症,你忘了吗?」段清镜框下的眸光坚毅笃定。
她镜片反射的光映照出我模糊的面孔。
看不到严重的灼烧伤痕,只有横亘于面颊的数条醒目的刀疤叫人触目。
自我被关进这间病房已经过去三天,期间除了医生护士进来过,就只有段清来见过我。
她说她是心理医生,我和她半年前已有交集,可为什么我脑海里没有半点关于她的印象。
难倒真如她所说,我有精神病?我的手腕的确有一条疤,但我清晰记得那条疤是我醉酒后割的,送我去医院的人是赵警官。
对了,赵警官呢?
那天晚上我晕倒前看到的人是赵警官,是他抓了我?
可他怎么会刚好出现在那个地方?
除非,他早已盯上我。
脸上再度传来撕裂般的疼,仿佛有小钻子在满脸钻孔。
艰难地睁开双眼,刺眼的强光让我难以看清眼前的物体,本能的想要用手做挡,却发现自己浑身麻木无法动弹半分。
强光下的身影熟悉但让我恐慌。
是景绣。
她握着手术刀,向我而来。
再度睁眼,眼前哪儿有什么人,不过是我自己做梦罢了。
或者,是我的幻觉?
头疼欲裂。
脑海里有太多的疑问。
门被猛地打开,几个人面无表情地走向我,然后解开我的束缚,把我架起来拖出门外。
「你们要干嘛?」
长廊里没有一个人,偶有某间房内传出凄厉惨叫。
他们没有理会我的惊恐,直接我把扣起来,一旁的仪器令我心生不安。
强烈的电流穿过我的身体,纷杂的画面在我脑海胡乱闪过。
……
那天,我和公司高管正在做运动。
门被一脚踹开,陈安愤怒的身影冲向我身旁赤身的男人,他们扭打在一起。
可惜,都到这种地步,陈安仍不愿放手。
「这么大顶绿帽你也能忍,你可真是忍者神龟。」
小痞子接过我手里的现金,又用肮脏的眼神打量我。
「放心,我们办事你放心,绝对会让你前男友知难而退,不敢再纠缠你。」
可惜,痞子办事不利,陈安并没有被吓走。
他反而被激怒了。
陈安紧握手中玻璃瓶向我靠近,感觉危险的我本能后退。
「夏伶,是你非要离开我,那我只能毁了你。」
踩滑脚跌倒的他将我一起拉下,玻璃瓶里酸液腐蚀着地面,碎掉的玻璃锋利如刃。
它划过我的脸,混杂着血腥与酸液,留下深深的印记。
大约是太痛,连时间也不能抚平。
残存着我的恨,哪怕付出再多代价,我也盼望时间能回到一切发生之前。
吃过的药使我暂时忘记不堪,却不能改变已发生的一切。
只能改变自己能控制的思想。
……
「你和陈安是什么关系?」
段清再次来见我,这一次她神情不再那么紧绷。
她似有一种被拆穿后的轻松,「他表姐。」
「为什么不见赵予?」
沉默是应对不想回答的问题的最好回答。
赵警官是个好警察,但他最不该的就是在我割腕时救我。
有些人,真的不值得救。
「我很好奇,名利真的比生命重要吗?」
我冷笑勾唇,「如果可以,我愿意生命定格在T台。」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着。」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沉吟片刻后才说:「所以你不愿意用自己有精神疾病的事实来避免死刑。」
我只略笑笑,不愿意再说话。
沧海桑田,今生匆匆,不盼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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