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剑背着手,笑道:“哪来的失礼,我看你礼数很是周全,不必紧张。”
“多谢师父夸奖。”柳花间松了口气,起身站好。
“诶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师父?”曲剑弯下腰,好奇地看着她。
“我要拜入玉泉峰,而您气度不凡,又出现在玉泉峰,所以我就觉得您是我的师父。”柳花间一五一十道。
曲剑听得想笑,但还是夸她:“挺机灵的。”
“多谢师父夸奖,那我接下来做点什么?”柳花间问道。
曲剑拉着柳花间到小木桌坐下:“不着急,你先坐。”说完还给她倒了杯茶。
柳花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要去抢茶壶,但曲剑的手很是灵活,左避又闪,愣没让她挨到一点。
“来来来,喝杯茶。”曲剑递给她一个茶杯。
柳花间接过茶杯,郑重其事道:“多谢师父。”
“太客气了,以后少说客套话。”曲剑正经道。
柳花间立马放下茶杯,点头如捣蒜:“遵命。”
曲剑再次拿起茶壶,边倒茶边开口道:“对了,你还有个师兄,得让你见一见。”
柳花间听到“师兄”两个字,愣了片刻。她正想说要不等会儿再见面,结果还没说出口,就听曲剑喊到:“鹤竹,快出来。”
“怎么了,师父?”一道悦耳又熟悉的男声传入柳花间耳中,近得像是在她头顶说话。
柳花间不想去看,默默埋头喝茶。
曲剑却不给她无视的机会,直接把人拉到她面前,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就是你师兄萧禾。鹤竹,这是你师妹。”
“我见过你。”对面的男子道。
柳花间心道,我怎么会见过你?她疑惑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看到了一张熟悉又俊俏的脸——竟是她武试的对手。
“师妹贵姓?”萧禾挑眉。
“姓柳,名花间。”柳花间面色如常。
“我姓萧,名禾,字鹤竹。”萧禾一字一句道。
“真是个好名字。”柳花间敷衍道。
曲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那当然,这可是我取的。”
柳花间适时地鼓起掌,衷心夸赞道:“师父真是太有才华了,能武也能文。”
曲剑举起茶杯,吹了吹滚烫的茶水:“那当然。”说完又催促道:“对了鹤竹,带师妹去领东西吧。”
萧禾起身,柳花间也连忙起身,急匆匆对曲剑道:“师父再见。”
柳花间跟在萧禾身后,穿过荷花池和竹林,走到了玉泉阁。
这座阁楼是三层进深的,用来藏书的,四面开窗,以木材为主,石料为辅,底部石头上刻的字已经模糊不清,门口还有两座石狮子,屋檐下挂着几只风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每层还有榴红色的琉璃点缀其中,日头一照想必熠熠生辉。
两人走进玉泉阁内,迎面撞上一个少年郎。样貌不凡,但身量不高,看年纪应是十七岁上下,衣着精致华贵,通身都是叫得出名的珠宝配饰。
柳花间站在萧禾瞟了一眼,立马认出,这少年就是上午给她指路的人。
“姚朝,你怎么在这?”萧禾惊讶道。
被叫做“姚朝”的少年背着手,像是在藏什么东西,遮遮掩掩道:“我,我来借书。”
他看见萧禾背后的柳花间,故意问道:“诶师兄,这位是?”
柳花间笑盈盈道:“我叫柳花间,师承曲剑,是新来的。”
“姚朝,师承李平威。”姚朝回道。
萧禾站在两人中间,饶有兴致道:“按辈分,你该叫她师姐。”
姚朝双手抱胸,不满道:“什么师姐?她比我后入门,顶多算同辈。”
“你——”萧禾蹙眉。
柳花间出来打圆场:“同辈也行,他说得有道理。”她倒是不在乎这些,左右只是一个称呼。
姚朝傲娇地仰头,看向柳花间:“我下个月就十七了,你多大?”
“十八。”柳花间想,真是个小孩,才十六岁。
“师兄,听到没,我们就差一岁,是同辈,我能出去了吗?”姚朝望向萧禾。
“行,你出去吧。”萧禾抬了抬下巴。
姚朝得令,飞一般地跑了出去,正要跨过门槛时,倏地被人从背后拽住了。
他紧张地扭过头,却见萧禾左手握着书卷,右手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道:“这就是你找的书?”
柳花间偷偷瞄了一眼,只见那书卷上赫然写着《秘戏》二字,似乎没什么不对。
姚朝腿一软就要跪下,慌慌张张道:“师兄你误会了——”
萧禾举起书,敲了敲他的脑袋,生气道:“误会什么?不是你还是谁?玉泉阁会收藏这种书?还是说这书长了脚,自己会飞?”
姚朝急得直跺脚,辩解道:“真的不是我!”
萧禾自然是不信,训斥道:“再看这书,我就告诉你师尊。”言毕握住书卷,将灵力汇聚到手掌,当场烧掉了。
姚朝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转身跑了出去。
整座玉泉阁都回荡着姚朝的哭声。
“他哭了,不哄哄他吗?”柳花间道。虽然她对姚朝没什么同理心,但面上好歹得装一装。
萧禾淡淡道:“不用。”他推开门,轻车驾熟地走进里屋,从窗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锦囊,接着递给她。
“这个是玉令,可以千里传音。用的时候先默念对方玉令的口诀,接着说话即可。切记,它只能给玉令互通的人传音。”
萧禾解开锦囊,取出一枚玉佩样式的法器。
柳花间接过玉令,滴血认主后就系在了腰上。
“这些是符纸,以后师父会教你怎么用。”萧禾递给她一堆红黄相间的符。
“还有这些衣服,是玉泉峰给新弟子准备的,不够和我说,和师父说都行,想穿就穿。”萧禾指着柜子里的那堆衣服道。
柳花间粗略地数了数:两件春服、四件夏服、两件秋服、四件冬服,甚至上衣下装外袍鞋袜一应俱全,考虑得真是周到。
萧禾从柜子里拿出一卷厚厚的棉絮和被褥,开始给柳花间铺床:“师妹今后想住哪里?玉泉阁或者小池院,都随你。”
柳花间头一回听到有人叫她“师妹”,怪不习惯的,尴尬地扣了扣手指:“玉泉阁和小池院有什么区别吗?我不太了解,还望师兄告知。”
“玉泉阁的二楼有藏书阁,小池院有桃子树,各有各的好。不过师父平日喜欢待在玉泉峰的明月堂,玉泉阁离得近一些。”萧禾将床铺好,拿起扫把扫地。
柳花间想了想,问:“师兄平日住哪?”
萧禾打开窗户通风:“我住小竹院。”
“那我住玉泉阁吧,离师父近一点。”柳花间道。
“好。”萧禾说完,屋子也收拾好了。
柳花间眼睁睁见他一条腿都迈出去了,却突然折返回来,挨着她说道:“我的口诀是玉汝于成,有事给我传话。”
他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像羽毛一样飘进柳花间耳朵里,听得她怪不舒服的,只好边点头边退后两步。
萧禾看她低着头,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主动提醒道:“你还没告诉你的口诀。”
柳花间本想蒙混过关,眼下被戳传了,只好现取了一个:“我的口诀是:随机应变。”
“我记住了。”萧禾说完转身离开。
……
另一边,柳花间逛完玉泉阁一楼,正想逛逛后院,却蓦地听到一阵哭泣声。
她循声而去,推开后院的门,却见姚朝蹲在槐树下,偷偷地抹眼泪。
她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
姚朝倔强地扭过头,躲开她的手,愤愤不平:“我都说了不是我,那本书是我捡到的,师兄还不信。”
柳花间见他不领情,转身走回后院。
原本不想帮他的,但她今天心情好,顺手就用玉令给帮姚朝解释了一下。
回到房间,腰上的玉令异样地闪动,接着弹出一句话:“锅里有饭。”
柳花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萧禾说的。她走进厨房,掀开锅盖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三个圆润的馒头。
她拿出馒头,在厨房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缸咸菜,馒头就咸菜,午饭简单解决。
虽然她也可以辟谷,但她总觉着不吃饭没力气,所以还是保留着吃饭的习惯。
……
第二天清晨,柳花间正式开始拜师学艺了。
“今日,为师教你御剑飞行。”曲剑道。
柳花间听从曲剑的指令,抽出配剑,将其平放在地上,专心学习。
曲剑双手捏决,将灵力凝于指尖:“御剑飞行很简单,学会这句口诀即可。上天入地,起!”
随着这声口诀念完,躺在地上的剑“哗”地一下飞了起来,而曲剑站在窄长的剑刃上,稳稳当当,如履平地。
柳花间学着她的样子,站到剑刃上,双手捏决,给手心灌入灵力道:“上天入地,起!”
她的剑颤颤巍巍地升了起来,飞了半天才升到曲剑的一半,而且摇摇晃晃,她险些被剑晃了下去,更别提往前飞了。
柳花间从剑上跳了下来,再次尝试:“上天入地,起!”
她这次灌入了更多灵力,不信它飞不起来。
剑飞得稳了些,柳花间站在剑刃上,操控着剑慢慢升起,正要往前飞时,剑突地落空,她被摔出空中,幸好曲剑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学得挺快,只是不会保持,我再教你一个平衡之术吧。”曲剑抱小孩似的,将她平放到剑上。
柳花间站到剑刃上,捏决,起飞,剑升到了半空,但仍是不太平稳。
曲剑单手掐诀,灵力汇聚到手掌:“八风不动,稳!”
摇晃的剑柄很快稳了下来。柳花间小心翼翼地让剑往前飞去,两只脚一前一后地放在剑刃上,不敢超出一点。
“飞行时,剑刃会变宽,你的臂长就是你的安全范围,这个范围内,口诀会保护你,不必担心掉落。”曲剑温和道。
柳花间半信半疑道:“那我方才为何摔下去了?”
曲剑无奈道:“保护你不掉下去的是第二个口诀,为师那时还没教你。”
柳花间闻言,渐渐放宽了心,稳稳地站在剑上,向前向后都运转自如。
她从天上飞了一圈回来,缓缓落下,兴奋十足:“师父我学会了!”
接下来几天柳花间都过得很悠闲。
卯时起床去明月堂找师父。师父醒了就带她下山吃早餐,没醒便把她捞进去一起睡,师父的被窝又暖又香,很适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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