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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P-我要走了

(33)

过完了年,办完了丧,纪与照常去半山。

他们两个都没提那天的同床共枕。

见了面,一个种花,一个熏香,日子仿佛回到了最一开始。

只是偶尔视线相撞,会忘了挪开。

纪与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不傻不笨,也不喜欢自欺欺人。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大大方方,管他男的女的。

按他平时的性子,霸王硬上弓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没有。

既做好了决定,就不想再制造更多的羁绊,来束缚自己。

可感情这种东西,越压抑越折磨,越不敢言,越是想把一颗真心捧给他看看。

坐在已经收拾得空落的房间,纪与不禁苦笑。

他和宋庭言之间的故事不算多,回忆起来不过短短几瞬。

算得上暧昧的时刻,不过那日的拥抱和那夜的同床共枕。

若要细数,大抵也还能掰扯出几桩。

像是他枕着那人的手臂午睡,给人送黄色蝴蝶,在台风天为他唱歌。

故事如果这样下去,应该也不错。

傲娇鬼虽然脾气差,却又意外好哄。

再多给他点时间,他肯定能将傲娇鬼追到手。

纪与叹着气往后一倒躺在地板上,脚边是他的行李箱。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28寸的箱子足以。

行李已经收拾出来大半个月,却迟迟定不下走的日子。

说起来也怪,本是就定好了的事,临到头,却犹豫。

人大抵都是矛盾的吧?难以自洽。

在感情这种事上尤甚。

是心里还留恋。

是心里舍不得。

-

这一年的夏天来得很早,五月尾巴就已经热得人受不了。

六月凉快过几天,接着气温又开始持续走高。

之后便是一个接一个不断造访的台风,下了几场夸张到如同海水倒灌般的雨。

纪与到花房的时候,好似落汤鸡,浑身滴水。

宋庭言拧着眉头看他,满是嫌弃,“这么大雨,不会躲?”

花房的毛巾都是用来擦桌擦泥,宋庭言将就着用纸先把纪与的脸擦干净。

纪与的眼睛被雨水激得通红,眯着一只瞧他,“半路下的,猝不及防。”

接着跟淋湿的狗崽子似地抖了抖身子,甩了甩水。

宋庭言被他溅了一脸,无语地把纸巾盒塞给他,转头回工具台了。

他给管家发消息,让管家送套衣服过来,还叮嘱——想好理由。

他自己想不出。

纪与抱着纸巾盒,一边抽纸擦身上的水,一边湿哒哒地过来。

“今年还有芍药?”

都快七月了,过了芍药的花期。

宋庭言:“最后的了。”

纪与凑近了瞧,湿发上的水滴在宋庭言的手背。

“重瓣就是好看。这叫什么?”

问到了宋庭言的知识盲区,能认得是芍药已是小少爷提前预习的结果。

宋庭言不耐烦地从纪与怀里扯了纸巾,往人头上、脸上摁。

“水滴下来了!”

“啧。脾气咋这么大,你以后怎么娶老婆?”

原本宋庭言准备替他拨掉脸上残留的纸巾屑,听这一句,不仅手收了回去,脸也冷了三分。

那副恨不得揍纪与一拳的表情,引得那个没良心的发笑。

没良心的仰着头,顶着一双红了又湿漉漉的眼睛,不知好歹地追问,“发什么脾气?”

宋庭言咬着牙关不语。

他以为纪与和他一样,就算嘴上不说不表达,心里多少还是对对方有感觉的。

否则那天的拥抱算什么?

那天的同床共枕,难道在纪与的眼里,只是自己的兄弟情?

大过年的,不同家里人待一起,从半山跑去他学校,跟着人回小旅馆。

这些、算什么?

算他心眼好吗?

喉结滚了又滚,牙关咬得两颊鼓起,却没法真的说出来。

他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也没想好要怎么坦白自己的身份。

他可以装糊涂,现在就吻下去,让纪与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却又不能装糊涂,因为他是宋庭言,是宋家未来的继承人。

他的前路连他自己都摸不透、猜不透,注定不能随心随性。

因为宋婷汐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也就没得选了。

可纪与不放他,似是要在这个暴雨的午后,把他的心剖开来。

“嗯?”纪与垫脚越发凑近,鼻息近在咫尺,“种树的,问你呢。”

空气里有雨水的味道,混合花的香气。

可最甜的,是纪与身上的味道,是软的,夺人呼吸。

是利的,直指人心。

“为什么生气?是不想娶,还是你也……”

“叮铃——”一声响,打断纪与的话。

管家捧着送来的衣服,尴尬保持着推门的姿势,一时忘了礼数。

场面尴尬,凝固。

宋庭言率先找回呼吸,后退一步,手却在身侧捏紧。

纪与笑了一声,似自嘲又似无奈,他也退回去,深吸一口,将躁动的心脏按回胸腔。

“管家,你怎么来啦?”

管家瞥着宋庭言的脸色,笑得比哭难看,“夫人说最近多雨水,怕下面的人淋着,让我在各个地方都放上两套衣服,供大家更换。”

纪与闻言,扭头冲宋庭言笑,“运气真好,我的及时雨来了。”

花房里有单独的卫生间,纪与进去换衣服。

管家站在宋庭言的面前不敢说话。

隔了许久,宋庭言才慢慢松开了紧绷的脊骨,但那模样反而教人有些心疼。

管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于是问,“少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宋庭言笑得很苦,“打扰什么?”

管家哑言。

宋庭言慢吞吞坐下,抬眸看着纪与的方向,说:“来得正好。”

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就要动摇。

面对这样戏谑的巧合,纪与同样只剩苦笑。

他没换衣服,而是穿着又湿又冰的衣服,坐在马桶盖上发呆。

心里还是乱,心跳还是快。

脑子也还是热。

他承认自己的不理智。

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就要问出口——

“为什么生气?是不想娶,还是你也……

“和我一样,动了心。”

然而终究都是差一点。

再没勇气问出口了。

-

纪与请辞的那天,天气格外热,天气预报报说有三十七度。

太阳晒得他睁不开眼。

在公交上摇摇晃晃一个半小时,下车时都快吐了。

好不容易摸到半山,已经去了半条命。

他向管家请辞,他们的合同也刚好到期。

不多不少,一年整。

管家:“纪先生真要走?如果我们可以再开高一些的报酬呢?”

纪与感慨,“真诱人。但抱歉,我还是要走的。”

管家又问:“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纪与一笑,给了个俗透了的回答:“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管家莞尔。

他看着纪与离开,犹豫之下,没有给宋庭言发消息。

因为他猜,纪与一定会去找宋庭言的。

宋庭言没在花房。

纪与开着小电瓶车兜兜转转一圈,才在葡萄藤架下找到他。

纪与眯着眼,走去他身旁,“这么晒的天,在这里不热?”

宋庭言正在剪枝,没看他,“你很热?”

“热,热得快中暑了。”纪与提着衣领煽动。

宋庭言觑他一眼,“那我找管家拿药给你。”

纪与不嫌热了,拱到他身边,“心情很好?”都会逗他玩儿了。

宋庭言随手摘了两颗葡萄给他。

纪与还记得那次喝十滴水、吃涩葡萄的记忆,一时竟觉得奇妙。

“笑什么?”宋庭言问。

纪与用衣摆擦了擦葡萄,给宋庭言嘴边递了一颗,“就感觉生活是一个巨大的圆。”

走到结局的自己,终和最初的自己相遇。

宋庭言就着纪与的手咬走了葡萄,咬开的瞬间,脸痛苦皱到一起,想吐又不舍形象。纠结地含着。

他最不喜酸。

一点酸就能让他皱眉。

纪与笑他,笑得眉眼如弯月,“有没有这么夸张?”

他把剩下那颗吃了,也就一两分的酸。

他又摘了几颗,但宋庭言死活不肯吃了。

嘴里被葡萄香气沾满,也有一些涩感停留在舌根。

他和宋庭言坐在葡萄藤架下。

风吹来是热的,却扬起少年柔软的发。

他们坐了一刻。

等到舌根的涩感消退,纪与才开口,“种树的,我要走了。”

身边的人猛然一僵,转过的脖子仿佛带着令人疼痛的倒刺,“去哪儿?”

纪与眼神梭巡在一颗一颗的葡萄上,耸了耸肩:“到处去看看。”

“国内的市场还落后,所以我想到各个国家去学习,去寻香。”

他不敢看宋庭言,只自己有一句没一句,不带条理地说着。

“老头当年死活要我当他徒弟,蹲了我一礼拜。说实话,老头的本事我其实没学多少,大部分就靠我这狗鼻子。”

“以前有老头教,现在老头没了,我的那点天赋压根不够看。“

“老头教我疼我,我没报答上,现在就想做点什么,才能不那么愧对师恩吧。”

他顿了顿,眸光终于转过来,脸上没了笑,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宋庭言的眼睛,像是在认真解释。

“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头脑发热。”

“我想了很久。从老头查出来得癌的那天,我就下定了决心的。”

说完,他又不看宋庭言了。

“我还曾经对着老头夸下海口呢,说让他放心,以后我一定能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所以啊……”

“所以啊……”

说不出口,声音哽了又哽。

“我要走了。”

“怎么?走了就不能联系了?你是出国,不是死了。”宋庭言出口就凶,语气、脾气都不好。

可纪与却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他站起来,给宋庭言递了手。

宋庭言想拍开,最终还是抿着唇搭上了。

纪与下到台阶,仰头看着他。

“嗯。不是死了,但会舍不得走。“

宋庭言拉着他的手一紧,而后便用那样的力道一直攥着他,始终不松。

“种树的,你……”汗水滑过喉结,激起一点痒。

纪与忽而一笑,似是明了,“种树的,你也喜欢我吧?”

埋藏的心事被戳中,宋庭言却也不再遮掩反驳。

他想:就这一次。

容他任性。

“所以……要接吻吗?我想试试。”

纪与的视线落在宋庭言的唇,心脏被热度蒸腾,疯狂跳动。

他也在想:就这一次。

最后一次。

容他放肆。

他将他拉下,温热的两片唇吻上去。

那个吻很轻,轻得像是舍不得投入更多。

轻得如同蜻蜓点水,在唇缝舔舐半天,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探进去。

那一吻也不长,浅尝辄止。

纪与却满足,意犹未尽地舔着唇齿。

殊不知宋庭言已被他生涩的吻技磨得没了脾气。

可宋庭言终究没有重新将他吻过。

“诶种树的,假如哪天我功成名就,我一定回来找你,带你飞黄腾达。”

“怎么样?别忘记我吧!”

那人脸上沾着晶莹的汗珠,眼睛亮得勾人心魂。

他撩了人,表了白,夸下海口,提及未来,最后却又要走。

渣得明明白白。

宋庭言能怎么办?

他头脑发热,他满心满意,他不知道纪与到底哪里好。

他要什么没有,他本就住在金字塔尖。

他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却独独喜欢眼前这个。

爱之一字太大,他们还未及。

但喜欢同样没有道理。

所以低头答应,所以没有挽留。

最后的画面,是纪与从裤兜里摸出给宋庭言调的香。

地摊上五块钱能买两个的塑料小瓶,盛着透明的香水。

宋庭言闻了一下,被甜得后仰。

纪与哈哈哈地笑,笑声传遍整个葡萄藤。

“你就这水平?”临到分开,他也还是不会说好听的。

纪与笑得前俯后仰,“是啊,就这水平。”

宋庭言懒得理他,“都是什么?”

纪与:“你猜。”

宋庭言要走。

纪与忙拉着人,“诶诶诶,脾气怎么这么差!”

接着又有带着笑的声音从那处传来。

“有甜橙、栀子、蜜桃、蜂蜜……”

“为什么都这么甜??”

“因为你甜啊。”

“诶诶诶,我还没说完,没说完,还有呢!!别走啊!!”

“种树的,今天可是我们分别的日子!!你怎么忍心抛下我。”

“闭嘴!”

“我跟你说,里面还有……”

咋咋呼呼的少年黏着冷脸的那个一路离去。

他们知道自己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所以一个要走,一个不挽留。

离别或许苦,或许痛,或许不甘,或许无解。

但若有朝一日得以重逢,那么一切的结局就只是——

未完待续。

回忆部分就到这儿。

不算太长。而且在纪与手里,也真的不会有多虐。

先到这里。

然后我看哪一本进度比较快先主攻完结。

我已经写到十万了,理论上是不会坑的。

但也只是理论上。我没想好怎么走剧情,我好像一直在谈恋爱?香到现在都没制上(苦笑)

感谢大家喜欢这本[合十]也一直包容我断更。

然后我也想再放放攒个v。[比心]这本收藏一直很稀碎[化了]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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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P-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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