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零零散散几个人,池南昼拿了两盒蒸汽眼罩就去结账。
出来后,赵岱就站在离他不远处。
“赵岱。”池南昼走近。
“做完一个周期后带他来做脑核磁。”
他接过赵岱递来的东西,翻着包装盒看了看点点头,“多谢了。”说完,抬腿就要走。
赵岱看着池南昼的背影摇摇头,拍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救。”也抬腿要走。
“等等。”池南昼出声叫住赵岱,折返了回来,“再帮我个忙,上次让你送回家的那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那面无表情的脸实在不像情人帮忙的样子,赵岱挑眉,“那个方承?”
“对。”
“他啊,怎么了?”
“找几个难缠的项目和他合作,最近一段时间帮我拖住他,要求你随便提。”池南昼依旧云淡风轻。
赵岱眯着眼稍微思考,最近在川市那块地皮的确在找合作商。
藏在金丝框眼镜下的双眼反射出精明的计算:“前天看上艘游轮……”
“行。”
“哈哈哈哈,阿池真大气啊。”赵岱倒是意外池南昼答应得这么爽快,随即信誓旦旦,“给你拖10年都没问题。”
池南昼回到家,看到林青眠正窝在沙发一角看电视。十分入迷。
他轻手轻脚走近才发现林青眠在睡觉,池南昼忍不住亲了亲他,俯身去抱。
林青眠被身体的悬空感给吓醒,他一下子睁开双眼,就看见池南昼:“你回来了。”
“嗯,困了吗?”
“有点。”
“那我们去洗澡。”
林青眠听到洗澡就想起那东西,又想起昨晚突然激灵,“家里有两个浴室,分开洗会快点。”
他说完就觉得这话不对,洗快点要干嘛?
“好啊。”
池南昼将他放下,自己先进了其中一个浴室。
等林青眠从浴室出来,发现池南昼已经洗完坐在床头。
“眠眠,试试这个蒸汽眼罩。”池南昼扬着手中的东西,“你睡眠不好,看看物理疗法能不能改善。”
林青眠依着池南昼的话,爬上床躺好。池南昼给他戴上眼罩也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侧。
“你还在生气吗?”
因为眼前一片黑暗林青眠大胆了几分,他伸手去握池南昼的手也轻声细语起来:“我不想你生气。”
池南昼侧着身体不说话,只把林青眠紧紧抱在怀里。
林青眠感受到他的动作也回抱着他,自顾自的接着说:“我和方承认识这么多年,彼此都只当对方是最亲近的家人,他是我的弟弟,而你是我的爱人。我想每天看见你,想你一直呆在我身边,就连做梦也经常梦见你。我可以和你做那样的事,但是对方承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因为我爱你。”
林青眠很少会这么直白地表达情绪,想是习惯了做胆小鬼说完后就把头埋得更低。
池南昼附身贴在林青眠的耳畔“我也爱你。”
他把林青眠的脸捧起来,温柔地吻着对方。
林青眠伸手想要摘掉眼罩,可池南昼立马与他十指相扣起来,这样被禁锢着,林青眠只能在一片黑暗中迎合着池南昼的吻。
片刻后,林青眠流出眼泪,池南昼立马停了下来。
摘掉眼罩,看见的就是眸中的一汪池水。
“怎么哭了,弄疼你了吗?”池南昼慌乱。
“这是不是幻觉。你是不是假的,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林青眠红着眼,此刻的幸福使他充满不安。甚至觉得这些是假相。
他只能反复去确认,找到一丝抚平内心的恐惧的可能。
“不是幻觉,我一直在你身边。”池南昼用手摸净林青眠的脸上眼泪,怜惜着说,“你只是生病了。”
“生病。”林青眠念着这两个字,率先开口:“你之前留给我的那个设备是用来治病的吗?”
“嗯。”池南昼从玄关处拿来设备,“刚刚赵岱给我送过来了。”
他拆开包装介绍道:“tes设备是我们研发的主产品。它对改善抑郁症有很大的作用。”
一个小型的头戴式仪器摆放在眼前,池南昼调试着参数,“工作原理是通过调节电流刺激模式来改变大脑前额叶的变化从而获得快感 ,用增多的快感情绪抵抗抑郁情绪达到治疗目的。且技术已经申请专利,今年就会正式推出市场。”
“眠眠,你想试试吗?”
林青眠点点头,好奇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病的?”
池南昼边给林青眠小心戴上设备边解释:“赵岱,他是专业的精神心理科方面的医生。上次雪崩进医院之后,我托他留意你,应该是看到了你的病例。”
“你为什么不继续画画了,泽罗呢。”
池南昼一顿,被林青眠的话问倒,他不声不响继续检查设备。
林青眠明白,池南昼做这个治疗抑郁的设备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良久,池南昼终于开口:"不想画了,画画只能是爱好,它对我来说没用。我答应你的,会给泽罗一个好结局。"
画画没用,因为帮不了林青眠,现在做出来的设备有用,因为能帮林青眠治病。
他见过林青眠的自毁倾向,明白心结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打开的,更何况当年抛弃的事他这里已经成为过不去的坎,所以池南昼一定会这么做。
末了一切准备就绪,池南昼牵紧林青眠的再一次轻声细语:“相信我。不会痛,别害怕。”
“嗯。”
林青眠静静坐好,虽然心里十分复杂但他不该替池南昼后悔,于是他集中注意到头皮,慢慢的他感受到头皮一阵轻微发麻,几分钟后就消失不见。
接下来半小时内都是如此循环往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原因,体验结束过后林青眠的确感觉身体感官都放松了些。
池南昼揉着林青眠的头发,“后面我带你去找赵岱,让他给你制定疗程方案。”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池南昼不慌不忙拿起按掉。
林青眠看他的手机在此期间响过好几遍,池南昼要么不理要么按掉,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便开口询问:“骚扰电话吗?”
池南昼给林青眠倒着水,不在意的说:“是我妈打来的。”
“夏阿姨!”林青眠声音拔高了些,看上去有些紧张,“那更应该要接电话,她找你一定是有很急的事。”
“我在生她气呢。”
“嗯?”
林青眠懵住,池南昼默默开口解释:“我知道她和你联系的事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我的病,但是你还是知道了。”
自从两人相遇之后,似乎都很有默契地不提起糟心事,因为除了让对方也陷入困扰的境地里之外也没多大用处,他们更倾向做那个默默守护在对方身边的人。
因为没人能预料到往前走往后退会发生什么,只能顺事而为凭心而动。
沉默了半响,林青眠先开口,“是不是很痛。”他皱起眉头似乎将那份痛感同身受,“考试的时候你吐血了。”
池南昼不说话,林青眠就继续问:“雪崩那天你病痛复发,也独自承担一切。两次,在你性命垂危的那两次里你想的都是不要拖累我,对吗?”他咬住嘴皮,忍住眼泪不想再脆弱。
自从揭开伤疤后他提到过去总是要哭,哭两人争相证明自己是爱对方的瞬间,哭上天愚弄又给予。
池南昼叹气,闭眼了片刻,“其实我怕死,但更怕你看着我死。我想这对谁来说都十分残忍。两次回瑞士,我告诉自己远离你,时间可以是治疗一切的良药。你会有新的生活,至于我,如果在某一场病发的时候死去也无所谓。可是我高估自己了,我似乎,没办法不去想你。”
池南昼讲话平铺直叙,字字句句间却说尽了他长久以来的踌躇和挣扎。
对啊,挣扎。林青眠和池南昼一样,都在自私切割一切的时候果断,却在按着既定路途走下去的时候表现出挣扎。
林青眠眼睛一闭一睁间,脸上就出现一行清泪。
他擦净泪水,可却止不住哀伤的情绪,“你知道在你突然消失的那天,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原来任何人都不会为我停留。但是我居然不甘心,就跑去找到可视姐,我想她能联系到你,就把讨厌你的话讲给她听,期许着有朝一日你听到这番话会和我一样伤心。”
「他还说他后悔了,遇见你那天后悔答应你了。」
池南昼回想起那天,而这句话至今还会在他梦魇时出现。
“我的确…伤心了很久。21年我突然回国来找你,碰上她在咖啡厅聊了许多,那时我真的认为你已经特别恨我了。”
“21年、咖啡厅。”林青眠念着时间和地点,总觉得莫名熟悉,他沉思片刻后有些激动:“难道!是误会!”
“我在21年遇到过你,因为那是时隔6年我第一次见你。在咖啡厅和一位女士所以印象很深。”
“误会?女士。”池南昼也抓住两个关键词,恍然大悟般,“难道你误会我和表姐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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