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比翼同归
王果收到夏未央回信的那天,吴思潼(或者说,吴思潼与徐翌喧的融合体)弹了一整夜的钢琴。
琴声从周悦纪念医院的音乐治疗室飘出来,穿过走廊,渗入每一间病房。那些曾经被WS摧毁记忆的病人,有些抬起头,有些流下眼泪——他们不记得自己是谁,却莫名觉得这旋律熟悉。
王果站在门外,手里捏着夏未央的信。信很短,只有一行字:
“手术成功,右手恢复触觉。明天见。”
她盯着那个“明天”,指尖微微发抖。六个月,一百八十天,她数着日子在壁画上画乌鸦,而现在——
他要回来了。
机场的广播在播报航班抵达信息。
王果站在接机口,手里攥着一支钢笔——夏未央送她的那支,笔帽上刻着“SW”。人群如潮水般涌出,她踮起脚张望,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然后,她看到了他。
夏未央穿着黑色风衣,右手的机械臂换成了更轻便的型号,手套摘掉了,金属手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脸上的疤痕淡了许多,但依然清晰,像一道刻进生命的印记。
他也看到了她。
隔着人群,他们静止了一秒。
然后,夏未央抬起右手——不再是机械的挥手,而是真实的、有温度的手指,轻轻张开,又缓缓合拢,像是要抓住什么。
王果笑了,眼泪砸在地上。
他摸到了风。
下一次,就能摸到她的手。
他们没说话,只是并肩走向停车场。
夏未央的右手垂在身侧,偶尔碰到王果的手背,又很快分开。第六次碰到时,王果一把抓住了他。
他的手指很凉,但掌心是暖的。
“疼吗?”她问。
“不疼。”他轻声答,“就是有点……陌生。”
王果举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夏未央的瞳孔微微扩大,指尖颤了颤,像是被烫到。
“……感觉到了?”她问。
“嗯。”他的喉结滚动,“比我想象的……软。”
王果笑出声,眼泪却流得更凶。
夏未央用拇指擦掉她的眼泪,笨拙却温柔:“别哭。”
“没哭。”她嘴硬,“是风吹的。”
夏未央看了看密闭的地下停车场,挑眉:“嗯,好大的风。”
王果踩了他一脚。
他们去了医院。
吴思潼(现在或许该叫她“吴翌喧”)坐在钢琴前,看到夏未央的瞬间,琴声戛然而止。
夏未央僵在原地。
“徐翌喧?”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全是。”她抬起手,腕上的两条手链叮当作响,“但她说……谢谢你。”
夏未央的肩膀垮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一直扛着的重担。他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像当年摸徐翌喧的脑袋一样。
“欢迎回来。”他说。
吴思潼笑了,左眼明亮,右眼沉静:“弹一首吗?夏律师。”
夏未央摇头:“我弹得不好。”
“没关系。”女孩往琴凳另一侧挪了挪,“王老师可以教你。”
王果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坐下了。
夏未央的右手悬在琴键上,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一个音——
走调的“Do”。
吴思潼大笑,王果捂脸,夏未央耳根通红。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黑白琴键上,像一场迟到多年的和解。
那天晚上,王果和夏未央坐在周悦纪念医院的屋顶。
星光很亮,夏未央的右手搭在膝盖上,王果玩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数。
“能感觉到这个吗?”她捏了捏他的无名指。
“能。”
“这个呢?”她用小指勾住他的。
“……能。”
王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他曾经给她的,内侧刻着“W&S”。
“现在呢?”她把它套进他的无名指。
夏未央的呼吸停了。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感觉到了。”他哑声说。
王果凑近:“什么感觉?”
夏未央转头看她,眼睛比星光还亮:
“家的感觉。”
王果吻了他。
夏未央的右手终于抚上她的脸,指尖温热,掌心坚定。
远处,吴思潼的钢琴声飘上来,是《梁祝》的最后乐章——
化蝶。
恨海有岸。
情天可攀。
而他们,终于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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