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有些压抑。
她对英语确实提不起半点兴趣,也没什么天赋,单词反复背、反复忘,语法更是一团乱麻。
人各有志,各有所长,她的天赋和志向都在理科。
对于英语这种既学不来、又不想学的主科,她只能感到无力与头疼。
一节英语课过得既快又慢,下课铃响起时,一股解脱感油然而生,紧接着却是难以挥去的负罪感——一边庆幸暂时逃离苦海,一边苦恼于荒废时间必将付出的代价。
她趴倒在桌上,最终想到了解决方案:把剩下那包薯片吃了。
她一边翻找书包,一边在心里臭屁:“我真是个天才,这样就不会再想烦人的鸟语了,嘿嘿嘿。”
林任源看着她刚才还伤感低落,此刻脸上却又扬起得意,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甚至感到一丝……神奇?
薯片放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向曲临安,“你不是不吃乐事以外的薯片吗?”
曲临安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些,充满疑惑:“诶?你怎么知道?”
她拿起一片送进嘴里,耸了耸肩,“不过也没那么挑啦,只是更喜欢吃乐事而已。在学校嘛,当然有啥吃啥。”
说着还把薯片袋子朝林任源递去:“吃不吃?”
林任源摆摆手,回过头去,似乎在想些什么。
曲临安自顾自享用起来。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不过一眨眼,她和林任源的相处也越来越融洽。
林任源更像是会戏法一样,她不高兴的那几次,总能从包里拿出乐事。
而林任源的解释是——刚好带了,不是很想吃。
曲临安也不多想,这天刚被教训完又不意外地林任源发现自己带了薯片然后给了她。
她吃得正欢直到耳边又传来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她没在意,还以为是被老陈念叨出幻听了。
直到手中的薯片突然“升空”——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恍惚了。
转头一看,周济正一手拎着她的薯片,一手拍着她的肩膀,一脸无语:“曲临安,吃个薯片把你魂儿吃丢了?叫你听不见啊。”
曲临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她,还把脸往前凑了凑。
周济把她的脸推开:“陈老师中午找我有事,你得自己去吃饭了。”
本还处于半待机状态的曲临安“蹭”地一下从板凳上弹起来:“什么?!你走了我怎么办?老陈大中午找你干啥?你不吃饭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压榨我女神!”
周济瘪瘪嘴:“不知道,陈老师说午饭他会解决的,让我不用管。”
上一秒还在为周济打抱不平的曲临安,闻言更激动了,把脸凑到周济眼前,摆动着头,两只手往后背伸着如同展翅。
语气古怪:“什么?你要背着我去过好日子了吗周周?周周~”她把尾音拖得极长,“老陈要给你点外卖?周周~,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你怎么能一个人去过好日子啊!”
说罢两只手搭在周济肩上不停摇晃。
周济一下子抓住她摇晃的手臂:“你差不多行了,都说了别叫我周周了,幼稚死了。”
曲临安闻言又要去蹭周济的肩膀:“什么啊,这可是我对你的爱称啊,老公~。”
语气搞笑又玩味。
一旁,林任源正在做题的笔顿了顿,又继续书写起来。
最后一节课下课,曲临安收拾好东西,下意识走向周济的座位,却早已空了。
她这才想起来,磨蹭着,不情愿地向门口走去,盘算着就一个人,要不不吃饭直接回寝室算了。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她回过头——空荡的教室被透窗的阳光映成金色,一排排桌子上堆着书本,林任源站在偌大的教室中央看着她:“曲临安,等等!”
说罢朝她快步走来,“我饭卡忘带了,能不能跟你一块走?借用一下你的饭卡。”
曲临安顿时眼神炯炯,不停点头:“好呀好呀,我们快走吧等会儿没饭吃了!”
她正苦恼只能一个人走,现在有人作伴,心里那叫一个美。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曲临安从小和奶奶在乡下长大,乡里的风是有味道的…
饭点时风里有柴火味和大米的清甜;丰收时飘着稻谷壳难以言喻的香气;菜花开的季节,油香四溢街巷。花香和青草味更是寻常,总引得她皱起鼻头去嗅,像小狗寻找香气来源。
直到现在也没改掉这习惯。
微风拂过,她下意识去闻,却什么也没有——风中掺杂的只有嘈杂。
两人漫步在操场角落,聊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林任源见状问她怎么了,曲临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起原委,又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楼顶栀子花开的香味,可好闻了。”
林任源看向她:“栀子花是哪种香气?”
曲临安有些震惊:“你没看到过吗?”
林任源见她模样笑了笑解释:“我今年才来四川。之前在北京的时候,家里除了玫瑰,就没养什么花了。”
“诶?你为什么从北京来四川啊?” 曲临安心中疑惑,虽说四中教育是整个四川数一数二,但再怎么说,北京的学校总会更好吧?
“父母工作忙,没时间管我,经常三两个月不回家。刚好我小姨被调到这边来了,我就一起过来了。”
“哦,”曲临安一副懂了的样子,“原来你这么听话也需要被‘管’啊。所以你现在住你小姨家?”
“不是,我一个人住。”
曲临安又疑惑了:“诶?那你小姨不也没法管你吗?”
“不是管教的‘管’啦,是偶尔生病了,小姨可以来照顾我什么的。” 弹了弹曲临安的头。
林任源又要说什么,就被一句吊儿郎当的声音打断。
只见两个没穿校服的男生叼着烟朝她们走来,其中一个对着林任源吹了个口哨,摸了摸下巴:“加个微信啊美女,嗯?”
林任源拉起曲临安就要走,却被另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林任源眼神一暗。
又听见刚才搭讪的男的对着曲临安道:“诶,这个妞也行,加个微信啊。”
曲临厌恶地皱起眉,刚要说话,只听两人污言秽语起来:
“这个戴眼镜的长得真挺标志啊。”曲临安二人正要绕开,却被双双拦住。
“没见人家看不上你啊?这个长得乖点儿的也不错啊,都是极品呐。”
“这种品质要是放**网站里得上千吧。”
曲临安咬紧了牙,心头怒气腾升,从牙缝里蹦出几个音节:“你们,可真…”
她手中拳头紧了紧。
林任源捕捉到这个动作,牵起曲临安的手准备从侧面离开。
那人伸出手臂拦住去路,还往前逼近两步,逼得曲临安和林任源向后退去。
猥琐的眼神将两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小美女儿,别走啊,急什么。”
说罢挡在两人面前,继续和同伙展示着自己的无耻。
“这么纯,何止上千啊,我看上万也不是不可能呐。”说罢两人发出猥琐的笑声。
曲临安心头压抑的愤怒终于到达顶点,也不准备走了。
甩开林任源的手对这两人道:“你俩公公还讨论上这些了?真是够猥琐、够恶心的思想!这么肮脏,是不是厕所里出生的?那么缺爱缺关注?非要大街上找人关注你。你俩这种去当鸭子估计都没人点吧?我看你们实在是寂寞空虚,要不然我给你俩10块钱拿去倒贴看有没有人愿意*你们?两个狗东西,真恶心…”
她越骂越愤怒,身子气得发抖,脸涨得通红。
那两人脸上肮脏的笑容凝固了,明显生出愤怒。
林任源在一旁看着,随时准备等他们暴怒时带曲临安突围。
其中一人手握成拳似要抬起,林任源拉着曲临安后退一步,突然,她敏感地注意到什么,低声在曲临安耳边道:“别说了。”
林任源将曲临安往身后拉了拉。
曲临安皱了皱眉,刚想再站上前。
只见林任源侧过身,突然一拳打向其中一人腹部!力道不轻,那人捂着肚子向一旁弯下身去。
林任源见二人中间空出一道缝隙,就要拉曲临安挤出去,却被拦下。
那人一拳挥向林任源腹部,林任源如同先知般用手挡在腹前,手肘被撞青了,手随着力撞向肚子,一个没站稳,因惯性向后倒去,摔在地上。
曲临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怔住。
那人抬起腿就要往林任源身上补一脚,远处却传来一声怒吼:“干什么!给我停下!”
曲临安急忙蹲下,将林任源微微扶起一点,让她坐在地上。
那人一见老师来了就要跑,刚抬脚,腿却像被固定住 ——曲临安正死死抓着他的脚踝。
那人用力挣扎,一脚蹬在曲临安肩上,曲临安闷哼一声,却依旧牢牢抓住。
老师急忙跑过来抓住了那人的双手。
曲临安见来者是老陈,这才松口气放开手。
手一松,肩膀就传来一阵酸痛。
她顾不上这些,扶着林任源的后背和手臂,一点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曲临安小心搀着林任源,林任源微微勾着背,手依旧停留在腹部没有动。
老陈正死死逮着那男生的手防止他跑掉,而那人的同伴早已不知去向。
老陈一边紧抓那人,一边焦急地看着她们询问伤势。
看着她们凌乱的发丝、沾上灰的脸,和林任源脸颊上不知何时擦出的一道血痕,老陈额头上冒出细汗,青筋突突直跳,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看着自己班上平日里干干净净的小女孩儿现在这副受了委屈、灰头土脸的样子,他生出一种护犊心理,脸上是明显的担忧和愤怒。
曲临安摇摇头:“我没事。”
她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有些苍白的林任源,心中一紧,有些愧疚,“我先带她去医务室。”
老陈皱着眉,脸色黑成一团。
他点了点头叮嘱道:“真的没事吗?老师叫两个人扶你们过去吧?”
曲临安刚要回答,却被林任源抢先道:“不用,就我们自己去就好。”
老陈看着她们,有些心疼:“那你们慢点,不用着急回来。午饭老师给你们解决,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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