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课上,李老师在讲台上讲解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综合题,粉笔头在黑板上敲得笃笃作响,公式和图示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板面。沈梨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在她摊开的练习册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操场上,几个男生正在打篮球,其中一个身影动作利落,跃起、投篮、落地——虽然隔着很远,看不清脸,但那身形,那走路时微微前倾的姿态,像极了江屿。
她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李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乱飞的蜜蜂:“……所以,这个感应电动势的大小,取决于磁通量的变化率……”
沈梨的思绪却飘回了昨天。她想起在“青藤树洞”里看到的那条帖子,想起那些猜测她身份的评论,想起自己偷偷写满又划掉的名字……她甚至开始幻想,如果江屿真的知道了她是谁,会是什么表情?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只是把她当作一个谈资?
“沈梨!”
一声严厉的呼唤将她猛地拉回现实。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眉头紧锁,手里捏着半截粉笔,显然已经叫了她不止一次。
“这道题,你来回答。”李老师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梨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慌忙低下头,看着练习册上那些陌生的符号和公式,大脑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手心全是汗,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我……”她支支吾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课走神,心思不放在学习上,”李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坐下吧。下次注意。”
沈梨如蒙大赦,赶紧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练习册的边缘,指节发白。她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同情,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
她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向夏小满的方向。她知道,夏小满一定在替她着急。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沈梨坐得笔直,眼睛死死盯着黑板,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的脑海里全是江屿的样子——他低头写字的侧脸,他走路时微微扬起的嘴角,他说话时温和的语气……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会这样?
下课铃终于响了。李老师收拾好教案,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沈梨低下头,假装在整理书本,直到教室的门关上,她才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夏小满立刻凑了过来,压低声音:“你刚才怎么了?魂都丢了?”
沈梨摇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我就是有点累。”
“累?”夏小满皱起眉头,“是不是在想江屿?”
沈梨没回答,只是把脸埋进臂弯里。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可她的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透不过气。
她忽然觉得,喜欢一个人,原来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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