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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七岁没有夏天

雨水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祝楽郇站在肆煜家门前,校服湿透贴在身上,头发滴下的水在脚边形成一个小水洼。他抬手按门铃,手指关节处有一道新鲜的裂口,血丝被雨水冲淡,变成粉红色的细流滑下手背。

门开了。肆煜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更加冷白。他目光下移,落在祝楽郇流血的手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进来。”他侧身让出通道。

暖气扑面而来,祝楽郇打了个哆嗦。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柚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局促地站着,不敢移动,生怕弄湿更多地方。

肆煜从浴室拿来一条毛巾,扔在他头上。“擦干。”

毛巾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祝楽郇小心地擦拭头发,避免碰到右手伤口。疼痛像一根细线,从指节一直延伸到心脏,让他有种奇异的清醒感。

“给我看。”肆煜命令道。

祝楽郇伸出右手。伤口不算深,但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划破的。雨水浸泡使皮肉微微发白。

“怎么弄的?”肆煜捏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

“体育课...单杠...”祝楽郇小声回答,目光游移。

肆煜眯起眼睛。“撒谎。”

他松开手,突然抓住祝楽郇的左手,强行卷起袖口。小臂内侧赫然排列着几道平行的红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渗着血珠——明显是刻意为之的伤口。

祝楽郇试图抽回手,但肆煜的钳制如铁箍。“我...我不是...”

“为了见我?”肆煜打断他,声音低沉得像雷声滚过。

祝楽郇的耳尖烧了起来。他低头盯着地板,水珠从发梢滴落,在脚边形成深色的圆点。承认这一点比伤口本身更让他感到**。

肆煜突然笑了,那笑声让祝楽郇后背窜过一阵战栗。“跟我来。”

他跟着肆煜走进卧室——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私密空间。房间简洁得近乎冷漠,黑白灰的色调,床上铺着挺括的深灰色床单。一面墙上挂满了照片,祝楽郇眯眼看去,全是各种伤口的特写,有些已经发黄,明显是多年前拍的。

肆煜从床头柜取出一个黑色皮质盒子,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金属器具——手术刀、针具、镊子,全都闪着冷光。祝楽郇的呼吸急促起来,既恐惧又莫名期待。

“既然你这么想要伤痕,”肆煜挑选了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术刀,“我来给你更好的。”

他示意祝楽郇坐在床边,自己则拉过一把椅子面对面坐下。手术刀在他指间翻转,像一条银色的游鱼。

“右手给我。”

祝楽郇迟疑地伸出手。肆煜的手掌向上托住他的,这个姿势近乎虔诚,像信徒接受圣餐。刀尖轻轻点在无名指根部,冰凉刺骨。

“疼就叫出来。”肆煜说,随即划下一道。

锐痛闪电般窜上手臂,祝楽郇咬住下唇。血珠立刻涌出,顺着掌纹流淌,在掌心聚成一小洼。肆煜用纱布轻轻拭去,露出那道完美的直线——比他之前自己弄的任何伤口都要干净、精确、美丽。

“知道为什么比你自己弄的好吗?”肆煜又划下第二道,与第一道平行,“因为我了解你的身体。”

祝楽郇屏住呼吸。肆煜的刀尖游走在他皮肤上,每一道伤痕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艺术品。疼痛与快感的界限变得模糊,他分不清自己是想要逃离还是更贴近那把刀、那只手、那个人。

第五道伤口完成时,祝楽郇已经满头冷汗。肆煜放下手术刀,用酒精棉球清理血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贵瓷器。他低头对着那些伤口轻吹一口气,温热的气流拂过火辣的伤痕,祝楽郇不禁颤抖。

“漂亮。”肆煜评价道,目光灼热地注视着那些渗血的线条,“比你自己弄的强多了,不是吗?”

祝楽郇点头,恍惚中意识到自己正在堕入某个危险的深渊,却无力也不想爬出来。肆煜的指尖抚过伤痕边缘,带来一阵刺痛与奇异的满足感。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肆煜突然问。

祝楽郇摇头,着迷地看着血珠再次从伤口渗出。

“我在想,”肆煜凑近他耳边,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如果把你全身都这样标记,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念头让祝楽郇浑身发热。他想象自己被肆煜的刀痕覆盖,每一寸皮肤都刻满对方的印记。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归属感——从透明人变成被彻底看见、被完全占有的存在。

肆煜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但不是今天。”他站起身,收起那套器具,“去洗澡,你身上有雨水和血的味道。”

浴室里,祝楽郇小心避开伤口,让热水冲刷身体。镜子很快蒙上水雾,但他仍能看到自己苍白的身体上散布的旧伤——父亲的皮带留下的淤青,同学推搡造成的擦伤,还有自己制造的各式划痕。而现在,最新、最完美的五道线条横贯右手掌,像一首只有肆煜能读懂的诗。

他穿上肆煜准备的黑色睡衣——比他自己的尺寸大一圈,布料贴着皮肤像第二层肌肤。走出浴室时,公寓里飘着食物的香气,这很不寻常。肆煜站在厨房里,锅里煮着什么,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

“吃。”肆煜把一碗面条放在餐桌上。

简单的阳春面,上面漂着几片青菜。祝楽郇愣愣地看着,记忆中没有人专门为他做过饭。他拿起筷子,右手伤口被牵动,疼得他皱眉。

“笨。”肆煜夺过筷子,自己夹起一绺面条,“张嘴。”

这个举动太过亲密,祝楽郇耳根发烫。他顺从地张嘴,面条的温度刚好,咸淡适中。肆煜的动作出奇地耐心,一筷一筷地喂他,偶尔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汤汁。

“为什么...”祝楽郇咽下一口面,鼓起勇气问,“为什么对我这样?”

肆煜放下筷子,目光落在祝楽郇缠着纱布的右手上。“因为你是我的作品。”他说得理所当然,“我珍惜自己的作品。”

这个答案让祝楽郇胸口发紧。他不是因为本身有价值而被重视,而是作为肆煜的某种“作品”。这本该让他感到被物化,但奇怪的是,这种扭曲的归属感比任何关爱都更让他安心——至少他是被需要的,以某种方式。

吃完饭,肆煜打开电视,新闻主播正在报道一起校园暴力事件。祝楽郇蜷缩在沙发一角,右手一跳一跳地疼。肆煜突然伸手把他拉近,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李成今天找我了。”肆煜说,手指绕着祝楽郇的一缕头发。

祝楽郇身体一僵。“他...说什么了?”

“说我们在谈恋爱。”肆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说你是我的小女朋友。”

血液冲上祝楽郇的脸,又迅速退去,留下一片冰凉。他不敢想象学校里流传着怎样的谣言,更不敢想如果父亲知道...

“我告诉他,”肆煜继续道,手指从头发滑到祝楽郇的后颈,“如果再乱说,我就把他手机里那些偷拍女生更衣室的照片发到校园网上。”

祝楽郇惊讶地抬头,对上肆煜冷静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很多事。”肆煜捏了捏他的后颈,像对待一只猫,“比如你每天中午都躲在图书馆后面吃半个面包当午餐。比如你数学考满分那天回家还是挨了打。比如...”他的手滑到祝楽郇的腰侧,“你每次被我碰这里都会发抖。”

祝楽郇确实在发抖,但不是因为腰侧的触碰。肆煜对他的了解如此深入,仿佛他已经观察了很久很久,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

“害怕了?”肆煜问,拇指摩挲着他的腰线。

祝楽郇摇头。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被看透的羞耻与奇怪的兴奋混合在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真正看见了他——不是那个透明的、可有可无的祝楽郇,而是带着所有伤痕与秘密的他。

电视上的新闻已经换成了天气预报,说明夜有暴雨。肆煜关掉电视,房间陷入昏暗,只有落地灯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在这个光晕里,祝楽郇突然注意到肆煜左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平时被手表遮住,现在因为脱了外套而显露出来。

他不假思索地伸手触碰。“这是...?”

肆煜的表情瞬间结冰。他猛地抽回手,拉下袖口遮住伤疤。“别问不该问的。”

空气骤然降至冰点。祝楽郇缩回手,懊悔自己的冒失。但更让他震惊的是肆煜的反应——这个总是游刃有余、冷漠自持的人,竟然也有不能触碰的伤口。

沉默蔓延了几分钟,肆煜突然站起来。“该睡了。”

祝楽郇以为对方是要送客,正准备起身,肆煜却指了指卧室。“你睡床。我睡沙发。”

“我可以回去...”

“外面在下雨。”肆煜打断他,“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肆煜明明有伞,也可以叫车送他。但祝楽郇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卧室里还残留着肆煜的气息,冷冽的雪松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烟草味。他钻进被窝,布料冰凉丝滑,像被一片湖水包围。

半夜,雷声把祝楽郇惊醒。闪电照亮房间,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肆煜。他们隔着黑暗对视,雷声再次滚过,震得窗户微微颤动。

“做噩梦了?”肆煜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祝楽郇摇头,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看不清。“只是...雷声。”

肆煜走到床边坐下。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微微敞开的领口。祝楽郇看见他锁骨上也有细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伤的。

“我父亲,”肆煜突然开口,手指轻抚自己的锁骨,“是个完美主义者。”

祝楽郇屏住呼吸,不敢打断这罕见的坦白。

“他相信疼痛是最好的老师。”肆煜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一道题做错,一记戒尺。一个单词拼错,一根针。”

祝楽郇胃部绞痛。他想起自己父亲粗糙的巴掌和皮带,但至少那些暴力是混乱的、冲动的。而肆煜描述的是一种系统性的、冷静的残忍。

“所以你收集伤痕...”祝楽郇恍然大悟。

“控制它,”肆煜纠正道,“就控制了恐惧。”

又一道闪电划过,祝楽郇看清了肆煜眼中的东西——不是同情,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理解。在那一刻,他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质:不是救赎,而是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在用彼此熟悉的语言交流。

肆煜俯下身,他们的距离近得能交换呼吸。祝楽郇闭上眼睛,预期一个吻或者又一次疼痛。但肆煜只是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这个动作比任何亲密接触都更让祝楽郇心碎。

“睡吧。”肆煜说,然后起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祝楽郇在黑暗中抚摸右手上的伤痕,疼痛依旧清晰。窗外的暴雨仍在继续,但他不再害怕雷声。在这个夜晚,他触摸到了肆煜的黑暗核心,而对方也默许了这种触碰——这比任何□□接触都更像一种献祭,一种扭曲的誓言。

明天在学校,他们仍然会假装陌生人。李成可能会继续散布谣言。父亲可能会再次举起皮带。但此刻,在这个雨夜里,祝楽郇第一次感到自己真实地存在着——被看见,被记住,被刻上某个人的印记。

他带着这个隐秘的认知沉入梦乡,右手掌心一跳一跳地疼,像第二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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