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十七岁没有夏天 > 第8章 十七岁没有夏天

第8章 十七岁没有夏天

教导处的挂钟指向下午三点十七分,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祝楽郇太阳穴上。班主任王老师——一个常年穿灰色套装的中年女人——正用指甲敲击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我再问一次,昨天午休时间你在哪里?”

祝楽郇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节处有几处新鲜擦伤。“图书馆。”他声音平静,“然后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他抬起眼,“但医务室有我的请假记录。”

王老师的眼睛眯起来,像两把锋利的小刀。“李成同学现在躺在医院,肋骨骨裂,脑震荡。”她停顿一下,“他说是你和肆煜干的。”

祝楽郇的胃部抽搐了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他撒谎。”

“是吗?”王老师突然压低声音,“祝楽郇,我不知道你和肆煜是什么关系,但我建议你离他远点。”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他父亲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这句话证实了祝楽郇的猜测——肆煜的父亲已经介入此事。他想起早上那辆黑色奔驰和车里冰冷的眼神,后背窜过一阵寒意。

“我可以走了吗?”他问,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稳。

王老师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他离开。“这事没完。校长已经联系了你父亲。”

祝楽郇的血液瞬间凝固。父亲。那个名字像一块烧红的铁烙在脑海里。他机械地站起身,走出教导处,走廊上几个同学迅速散开,窃窃私语像毒蛇般跟随他。

“听说他把李成打得住院...”

“肯定是为了肆煜...”

“变态...”

祝楽郇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嫩肉。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一步一步走回教室。他的座位被人用红漆画了个大大的“变态”,书本散落一地,上面有清晰的鞋印。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他。祝楽郇弯腰一本一本捡起书本,拍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拿出纸巾默默擦掉桌上的红漆。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喂,祝楽郇。”一个男生突然喊道,“你和肆煜真的在厕所...你知道...那个?”

哄笑声炸开。祝楽郇继续擦桌子,直到最后一个红点消失。然后他抬头,直视那个提问的男生,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笑。

“你想试试看吗?”他轻声问。

教室瞬间安静。那个男生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别开眼。祝楽郇继续微笑,尽管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快要爆炸。他从未这样反击过,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唇角还残留着那个吻的温度,围巾上还有肆煜的气息。

放学铃响起时,祝楽郇几乎是跑出学校的。他需要回家面对父亲,在那之前,他必须准备好。但当他推开家门时,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和浓烈的酒精味。

父亲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半瓶白酒。祝楽郇轻轻关上门,书包还没放下,就听见那个沙哑的声音:

“过来。”

两个字,像两发子弹。祝楽郇慢慢走近,看见父亲手里拿着皮带——那条熟悉的、浸透过无数次他鲜血的皮带。

“校长打电话了。”父亲喝了一口酒,“说我儿子是个同性恋,在学校厕所和男生乱搞。”

皮带“啪”地一声抽在桌上,震得酒瓶晃动。祝楽郇站着没动,目光落在父亲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手上。这个男人比他记忆中更老了,皱纹更深,头发更灰,但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我没有。”他说,出奇地平静。

“没有?”父亲猛地站起,椅子倒地发出巨响,“那为什么全校都在传?为什么班主任说有照片?”皮带扬起,“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当变态的?”

第一下抽在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祝楽郇咬住嘴唇,不躲不闪。第二下抽在背上,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步。

“说话啊!”父亲怒吼,酒气喷在他脸上,“你是不是和那个什么肆煜搞在一起了?”

皮带如雨点般落下,祝楽郇数到第七下时,意识开始模糊。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哭,没有求饶,反而笑了起来——一种轻微的、气音般的笑声。

父亲突然停下,皮带悬在半空。“你笑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祝楽郇抬头,尝到嘴角的血腥味。“我只是在想,”他轻声说,“你打我和他打你,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父亲的表情从愤怒变成震惊,然后是某种近乎恐惧的东西。皮带从他手中滑落,他后退两步,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的儿子。

“滚出去。”他最终说,声音突然苍老,“别再回来了。”

祝楽郇弯腰捡起书包,动作缓慢而痛苦。走出家门时,他没有回头。暮色已经降临,街灯一盏盏亮起。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有肆煜给的火车票和不到一百元的零钱。

身体每一处都在疼,但思绪异常清晰。他不能就这样离开,至少不是在没有见到肆煜之前。拖着脚步,他走向那个熟悉的高级公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公寓楼下,那辆黑色奔驰已经不在了。祝楽郇用尽最后力气按响门铃,无人应答。他滑坐在门口,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门,意识开始飘散。不知过了多久,电梯“叮”的一声将他惊醒。

脚步声。雪松混合着酒精的气息。祝楽郇抬头,看见肆煜站在面前,西装革履但领带松散,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说过不要来。”肆煜的声音冷得像冰,但眼神落在祝楽郇的伤口上时明显动摇了。

祝楽郇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向前栽去。肆煜接住了他,手臂环住他的腰,触到背上的伤时听到一声压抑的抽气。

“他打的?”肆煜问,声音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祝楽郇点头,脸埋在肆煜肩上。对方的气息包围着他,比任何止痛药都有效。肆煜沉默地开门,半扶半抱地把他带进公寓,动作小心得不像话。

灯光下,祝楽郇的伤势更加触目惊心——嘴角开裂,脖子上有皮带扣留下的半月形伤口,校服下摆渗出血迹。肆煜的表情变得可怕,他转身去拿医药箱,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一瓶威士忌。

“脱掉。”他命令道,倒了两杯酒。

祝楽郇艰难地脱下校服,T恤黏在背上,撕下来时他闷哼一声。肆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倒酒。他将其中一杯塞给祝楽郇。

“喝掉。会疼。”

酒精灼烧着喉咙和胃,但确实让接下来的疼痛变得模糊。肆煜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轻柔,消毒棉擦过伤口时几乎像是一个吻。祝楽郇透过泪光看他,发现对方的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你见到他了。”这不是疑问。

肆煜点头,手上动作不停。“他警告我离你远点。”冷笑一声,“好像我会听似的。”

“李成的事...”

“解决了。”肆煜简短地说,“他不会再找你麻烦。”

祝楽郇想问怎么解决的,但肆煜的眼神让他咽下了问题。药水擦到背上最深的一道伤口时,他忍不住弓起身,手指抓住沙发边缘。

“忍着点。”肆煜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快好了。”

处理完所有伤口后,肆煜自己也喝完了那杯酒。他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袖扣,露出左手腕上的疤痕。祝楽郇注意到那里有新伤——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自己弄的。

“他打你了?”祝楽郇问,心脏揪紧。

肆煜摇头,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不,这次他只是说话。”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用这里。”

他脱下衬衫,转身给祝楽郇看后背——那里布满了旧伤疤,有些是鞭痕,有些是烫伤,排列得几乎有种病态的美感。

“十岁那年,”肆煜平静地说,“因为我钢琴比赛拿了第二。”

祝楽郇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些伤痕。肆煜颤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某种无声的理解在两人之间流动。

“轮到我了。”祝楽郇拿起药棉,示意肆煜坐下。

这个角色反转让两人都有些不适,但又有种奇怪的和谐。祝楽郇小心翼翼地处理肆煜手腕上的新伤,发现那些抓痕下藏着几个字母:Z L X。

他的名字缩写。

这个发现让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棉签。肆煜注意到了,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为什么回来?”他问,声音沙哑,“我给你车票就是让你逃的。”

祝楽郇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你在等我吻你。”

空气凝固了。肆煜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愤怒,又变成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他猛地拉近祝楽郇,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你不明白你在玩什么游戏。”他低声警告。

“这不是游戏。”祝楽郇向前一厘米,嘴唇轻轻擦过肆煜的,“从来都不是。”

下一秒,他被推倒在沙发上,肆煜的体重压得他伤口疼痛,但嘴唇上的热度抵消了一切。这个吻与早上那个轻如羽毛的触碰完全不同——它带着威士忌的灼烧感,带着愤怒,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当他们分开时,肆煜的表情让祝楽郇心头一颤——那是一种**的、毫无防备的脆弱,像是精心构筑的面具突然崩塌。

“你会后悔的。”肆煜说,但手臂却收得更紧。

祝楽郇摇头,手指抚上对方的脸颊。“我只后悔没有早点这么做。”

窗外,夜色已深。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灯光下相拥,像是末日来临前最后的避难所。明天还有更多风暴——父亲的威胁、学校的处分、社会的眼光——但此刻,在这个安静的公寓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真实存在。

祝楽郇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无论是走向救赎还是毁灭,他们都将同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