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干嘛？”
方为远吐了一口烟雾，视线从山秋身上移开，注视着被雾笼罩的月亮。
“哦，来找医务室。”
山秋云淡风轻地回答，没过多问方为远的情况。
山秋胃痛得紧，但心里也放不下短短几日内帮了自己好几次忙的方为远。
她用余光关注着方为远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和她沟通的突破口。
夜色沧澜，迷雾四起。
方为远把烟蒂在地上捻灭，掸了掸在地上的烟灰，用纸包好烟蒂，又在兜里摸出小半包烟。
山秋不抽烟，单凭烟身判断不出这支烟身价多少，直到方为远摸出烟的包装，她趁着月光才模模糊糊把它看个大概。
烟的包装与她记忆力叔叔经常抽的牌子貌似一致，可叔叔抽的烟，一个普通学生绝非能消费得起。
“别抽了，”山秋不轻不重地攥住方为远的手腕，“我胃痛，你能陪我去个医务室吗？”
方为远转过身看了眼她，又捏了一下手里的小半包烟。
山秋明白她的顾虑，欺身斗胆在她手里捏的半包烟里抽一整只叼在嘴里，又朝她勾了勾手。
山秋不会抽烟，但在这个紧要关头下，为防止方为远从这几楼高的台子上一跃而下，还是用这种方式把方为远拉回来的好。
山秋借打火机燃着了烟，第一口就呛得她鼻涕眼泪横流。
方为远见状眉头颦蹙，一把抽出山秋嘴里的烟，熄灭，同样包在卫生纸里收好。
“不会抽还抽？”
“嗯，挨抓了我和你一起抗。”
......
方为远身上烟味重，在医务室门外倚着墙等山秋。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现在已经凌晨两点钟了，窗外大风呼啸，树枝拍打着窗户，整个走廊漆黑无比。
山秋开了药急忙赶出门，都没来得及去接热水把药喝下去，生怕她离开的这两分钟方为远又回到平台上。
山秋推门而出，没看见方为远。
几秒钟后，医生休息，关闭了医务室的灯，一条走廊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有限的位置。
山秋心里越发焦急，她想喊，可医务室在教师公寓里，她一喊，不出几分钟便会有老师下来追击她们二人，没准等老师到了她还没找见山秋的人，如果后来找到方为远，凭她一身的烟味任何一个老师都不会饶了她。
山秋在这昏暗的走廊里实在没看见人影，她想方为远怕不是真的回去了。
于是她大步流星往外走，刚走两步，校服裤角就被死死地牵住。
山秋低头一看，是方为远把自己团成一团坐在地上。
山秋拉了拉她，但方为远在地上纹丝不动。
山秋只好蹲在她面前，小声问道：“还好吗？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不能吧，胃病不传染啊。”
山秋在说这话的时候左手一直抵在胃部缓解疼痛。
“再不行我陪你...”山秋话还没说完，身前的人突然站起身来拉着她的袖口向外走。
山秋想这人不会是有读心术吧？话说一半下一半自己就读懂了？
山秋百思不得其解，跟着方为远走了几米出去才发现这是回宿舍的路。
“唉，咱们学校满天都是星星啊。”山秋仰望着一片迷雾笼罩的天空，突然感慨道。
方为远想晃晃山秋脑子里有没有积水，现在这个雾哪能看得见星星？
方为远什么也没说，但配合的也向上仰头看天。
天上自然是找不到星星，只是道旁两排路灯都齐刷刷的闪灭。
方为远恍然大悟，没忍住轻笑一声。
二人蹑手蹑脚回到宿舍，没想到宿舍里还有“交响乐”可听。
呼噜震天配磨牙，山秋喝了胃药以后很快入睡，但方为远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声音心里越来越焦躁。
方为远小心地踩梯子下床，几乎没发出声响。
她在这方面是老手，加上有体重的优势，如今已经练就专业下梯子十级技术，只不过是没有机构承认。
方为远带着刚才自己和山秋抽的两截烟和MP3去了公共卫生间，进了最里面的隔间里。
MP3在学校违禁品的名单里，方为远手段倒是精明的很，靠着乖顺的学生形象和高超的技术成功隐形违纪一次又一次。
方为远长按给MP3开机，把有线耳机插进去后放上一首舒缓的轻音乐。
方为远对音乐几近痴迷，在她的世界里音乐是最重要，某天耳边听不到那几个调调她怕是会带着耳机一起去殉情。
方为远平常习惯只戴一只耳机，用另一只耳朵来侦察情况。
好巧不巧的，门外的脚步声一下比一下近，方为远反应迅速地把MP3和耳机塞到角落，以防万一。
“当”一声，隔间门被拉动。
方为远心里纳闷，宿管半夜查宿的时候不都会从头一个一个拉厕所门么？怎么这次？
山秋睡得昏沉，但硬生生被尿给憋醒了，好不情愿地蹬上拖鞋到公厕去。
山秋平时喜欢上最后一个隔间，不喜欢在中间被左右夹击的尴尬感受，学校公厕进门一边的隔间不靠墙，是一排排洗手池，这也让山秋有在中间的同样感受。
这一拉，拉得正巧是方为远那一间。
山秋登时没了瞌睡，去了开头第一间，上完以后怕和那人撞脸，于是一直在等对面先出去，自己稍后再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山秋瞌睡虫上脑，脑子混混沌沌，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想到——真和那人撞脸了。
山秋前脚出门，最后一间的门后脚就被拉开了，里面出来的，是方为远。
俩人一起出来，又在同一个宿舍，怎么避都避不开，两人只好肩并肩，默契地什么话也没讲，相安无事地回去睡觉。
遵守校规校纪，勿叛逆，吸烟有害健康。(`?ω??)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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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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