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暮色初临时分,南路一中的礼堂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
彩色灯带缠绕在廊柱间,将贤德楼装点成流光溢彩的城堡。
后台化妆间里,粉底与发胶的气味交织,此起彼伏的试音声中,江聿风对着镜子整理领结,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色缎面上游走。
"咔嗒",门被推开的瞬间,混合着茉莉花香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郝思晴倚在门框上,酒红色的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眼尾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烁:"江同学,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同台。"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逼近,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悬在半空,"不如先培养培养默契?"
江聿风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化妆台,瓶瓶罐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扯了扯被压皱的袖口,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不必。"
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节目单掀落在地。
郝思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艳丽的口红在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走着瞧。"
礼堂内骤然暗下,追光灯刺破黑暗,在舞台中央投下一片炽热的白。
宋闻璟攥着荧光棒的手心沁出薄汗,前排同学的发梢扫过他泛红的脸颊。
身旁的陆晨铭突然撞了撞他的肩膀:"我说,你比台上的人还紧张。"话音未落,就被宋闻璟捂住嘴巴:"嘘!要开始了!"
礼堂穹顶的水晶吊灯骤然熄灭,追光灯如利剑刺破黑暗,在舞台中央晕开一片暖黄。
江聿风垂眸调试钢琴踏板,黑色西装下摆扫过琴凳,腕间输液港的疤痕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郝思晴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摇曳上前,发间茉莉花香混着舞台烟雾,几乎要将他笼罩。
前奏响起时,宋闻璟猛地坐直身体。前排女生的荧光棒晃过他眼前,却挡不住视线里那个专注的身影。
江聿风的指尖在琴键上起落,月光般的旋律流淌而出,郝思晴的歌声清甜婉转,台下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宋闻璟却只盯着少年挺直的脊背,看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极了深夜书房里专注讲题的模样。
"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江聿风突然开口,磁性的嗓音裹挟着琴音漫过礼堂。
宋闻璟的呼吸陡然停滞,荧光棒从指间滑落,滚到前排座椅下。
少年仰头歌唱的侧脸被灯光镀上金边,喉结随着歌词起伏,那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喧嚣都消失了。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时,江聿风的指尖仍在琴键上跳跃。
他的目光漫过欢呼的人群,突然定在第三排左侧——宋闻璟通红的耳尖在荧光海洋里格外显眼,攥着座椅扶手的手指关节发白。
四目相对的刹那,江聿风感觉心脏漏跳一拍,嘴角不受控地扬起,连郝思晴靠近的动作都没察觉。
宋闻璟慌乱地别过头,后颈的皮肤烫得惊人。
舞台上的钢琴声突然激昂,混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膜上震颤。
他想起墓园里那个温暖的拥抱,想起江聿风为他据理力争时发红的眼眶,此刻所有记忆都化作胸口滚烫的洪流,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相信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尾音消散在掌声里,江聿风起身鞠躬时,目光仍锁着那个慌乱的身影。
宋闻璟偷偷回头,正撞见少年眼中的笑意,像春日融化的雪水,漫过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礼堂顶灯重新亮起的瞬间,他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震得胸腔生疼。
追光灯在江聿风睫毛上碎成金箔,他垂眸按琴键的侧影被拉得很长,几乎要漫过宋闻璟发烫的脸颊。
前排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突然变得遥远,宋闻璟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震得胸腔发麻。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扶手,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攥出的月牙形汗渍。
"这不可能......"他在心里反复默念,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舞台上郝思晴的裙摆扫过江聿风手背,这个画面却像根刺,扎得他眼眶发烫。
当江聿风的目光第三次扫向观众席,宋闻璟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里盛着细碎的光,嘴角扬起的弧度像初春第一缕融雪的阳光。他慌乱转头时,后颈的皮肤烫得惊人,发梢扫过耳畔,痒意却顺着脊椎往下钻。
"同学,你的荧光棒。"前排女生弯腰递来掉落的粉色棒子,宋闻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他机械地接过,余光瞥见舞台上的江聿风正抬手擦拭额头,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苍白的锁骨。
这个画面让他想起昨夜偷看到的场景——少年蜷在沙发里咳得发抖,却仍强撑着把最后一口药喝完。
掌声如潮水漫过礼堂时,宋闻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江聿风鞠躬时垂落的发梢,突然想起图书馆里那本被翻皱的《小王子》。
原来有些情愫早如藤蔓,在他未察觉时已缠绕心脏,从旺仔牛奶的温度,到解不开的数学题,再到此刻失控的心跳。
"下一个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宋闻璟却什么也听不见。
他悄悄转头,正对上江聿风下台前投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年耳尖的红像晚霞晕开,在人群的欢呼声里,他终于读懂了心底那个不敢承认的答案——原来比舞台灯光更耀眼的,是江聿风望向他时眼里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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