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看病人，小警员把孤月和随江留给同事照看。谭谆看着推门而入的小警员招呼道，“来了。”
陆梦还点头，坐下没多大会儿就忍不住问这位经验丰富的前辈，“随江状态还行，也许只是因为那时候正经历生长痛……”她说的是随江一次分化时在医院闹腾那事儿。
按陆梦还的想法，就应该把随江关起来或者单独控制，就算他接触人群也没有做出过激行为，现在还贴了精神隔绝器，但他依然是有危险性的。
她们对人鱼又不了解，怎么还真拿他当个普通的未分化完全的兽人对待？
谭谆自然看的出来陆梦还的情绪，“昨天那个没审出来，今天这两个也没露身份体征，甚至连人都没留下。”陆梦还点头，就听见谭谆说，“梦还，你觉得欢呼、血液都是偶然？”
陆梦还低头，迷晕孤月的那个并不是要带走随江，而是在随江面前自.残。如果不是后来那个带走了他/她，也许就不是手腕那么简单。
他/她看起来并不想抓住随江，而更像是激怒或是……诱惑。让一个野性未驯的人鱼，在惊慌、兴奋或是愤怒的情绪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举措。
这也是明明证据充足，她们却始终怀疑茜珞黛真实身份的原因。
陆梦还迟疑，“但孤月恐怕也不是合适的人选，她自己都……”潭谆摇头，面色温和，“接触下来，你觉得她怎么样？”
“和随江待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是随江太好懂了，感觉不出来她有问题。”
谭谆点头，“那就好。”
可陆梦还见过无数案例，几乎没人能在遭遇不妙之后痊愈。要不然是处于恐惧，一直吮吸伤口。要不然是处于防备，结出过硬的痂。
怎么能把两个问题放在一起？
谭谆明白她的顾虑，“可我们没那么多精力去培养信任，照顾随江。再说……”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谭谆安抚慌张的陆梦还，“别怕，火山爆发很多次，地球星也没爆炸。”
谭谆看着陆梦还，希望她永远不要明白……
有时候人对自己选择的东西非常执着，甚至执着到外人看来失智，偏执的地步。好时享受，坏时忍受。天堂和地狱都藏在被选择的那个人带来的感受里，依然要享受，依然在忍受。
谭谆小声道，“踩了狗屎的人不是狗屎，直到她做出了狗屎的事情……”谭谆很少说这么粗俗的话，她眨了下眼睛，拍拍陆梦还的胳膊。
“陈小子那些保镖也该干点活了，要不然我心里不得劲啊。”
人坐过的凳子都凉了，童姚还没来。
医生低头查看光脑，确认自己把消息发出去了就没再管。他可记得童姚做事时的专注，说不定光脑都被锁在柜子里了。
小警员和同事带着两个尾巴去监控室置换数据，确保他们的行踪不会暴露。看着视频里随江那件四面漏风的老头背心，小警员想着再问问快递人员，看他知不知道什么。
孤月靠近她想问点什么，随江也跟着把耳朵凑了进来。
……
“你问？”
随江摇头，“我就听听。”
孤月糊弄他，“兔子不能离人那么近，也不能偷听。”随江用手挠挠背心露出来的肋骨，开口。
“可以。”
孤月想否认，看见随江的红眼睛带着点委屈，她不知道怎么就觉得，那是：你说我是一只会说话的，最特别的兔子的意思。
啧。
孤把光脑调成**屏蔽，【随江这样……还能不能看那个资料】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收到信息的陆梦还看着孤月的表情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她说的估计是茜珞黛的视频。谭姐说的也没错，随江的事算是她全权负责，但情况实在复杂……
茜珞黛的孩子离开她的时候还太小，加上昆托也反应随江对茜珞黛没什么反应。
看了盯着孤月的光脑却看不见信息，耸动鼻子，试着扣弄的随江。陆梦还心累，【等他分化结束，恢复正常再说吧。】可别帮不上什么，受了惊再出点什么事儿。
害。
怎么会有食物动物认知失常到以为自己是只兔子？
孤月心里有数，又问，【我们还住现在的地方？】
陆梦还看了随江的医用监控。孤月知道的那个奔着随江去，没多大会儿就被后脚进来的一个打昏扯着头发带走了。不知道他们是内讧还是两批人，总之那个点已经是个筛子了。
再说，孤月倒在那儿明显给随江带来很大的心理创伤。再说试图抓走随江的人还没找到，她可不打算用随江打窝，太冒险。
陆梦还摇头。
【有个点，安全系数评估过了，挺高，你俩去那儿够安全。】
说起来，把随江和孤月转点过去还是陈家主动打通关系争取的，就不然那儿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陆梦还想到那个气派的庄园，故作自然，“包吃包住包零食有泳池。”
瞥见孤月舔嘴，她知道这事儿八成能行，“说起来，你们还挺有缘……”
看见门口高矮胖瘦黑压压一片，头上什么颜色的挑染都有的一群人，孤月停了脚步。
大夏天穿黑色吗？
“他……”小警员指着脑袋，眯着眼轻轻摇头，在孤月不信任的眼神里，她做口型，“有点傻。”
大门口等着的领头男人兴奋道，“陆……”想起规定，他止住了话头，只一味挥手。
“来了。”陆梦还对着门口招手的男人点头，对孤月低声，“陈浩，我听他说还去你家做客了，没问题吧？”孤月觉得做客可能不是那个意思，非要说的话，也就是路过。
看见两边就要接头，“没别的地方去了？”孤月问。
陆梦还看向随江，孤月就清楚了。她下意识拉住随江，担心他被乌泱泱一群人吓住。
陈浩得意极了，他昨天回家路上就和陈二叔提起要去孤月家附近爬山，一开始，陈二叔还迂回，觉得不合适。等陈浩到家已经开始收拾爬山的东西，看没办法了，陈二叔才说那是座垃圾山。
陈二叔担心陈浩还不死心要体验，又强调一边那些不够便捷又小的建筑也不是什么新艺术，而是单纯为了容纳更多人。
陈浩当然想的明白这个，他嘀咕，“太苦了，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
被才回家的陈江山听见，她不解，她这个弟弟除了常识咖啡一类的古食，什么时候吃过苦？她随口问，“什么？”
听完陈浩声情并茂的描述，想到她收到的消息，陈江山对着眼巴巴的弟弟淡道，“可以。”
等陈浩忍着欢呼上楼，陈江山看了陈二叔一眼，“你就宠他吧。”
对着这个年纪轻轻就老成的孩子，陈二叔露出憨厚的表情，“那俩个看着不在乎……”
陈江山挑眉。
陈二叔笑着摇摇头，“来了你就知道了，我是觉得接触接触不算坏事。”陈江山看着陈二叔的背影，眯眼，希望这回他没看走眼。
“走吧。”陈浩要揽随江，被躲过去，撇嘴收回了胳膊，对着冷冰冰的孤月，陈浩得意，“放心吧，我……我们肯定把你俩保护好。”
陈浩示意孤月看他身后表情DiorDior的一大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起义……
随江哪怕被孤月带到建筑影子里，仍然不得不眯着眼睛，避免明亮的散射光过多进入眼睛。陈二叔摘下自己的墨镜又要了小辈的，上前给随江和孤月一人一个。
他知道陈浩那点心思，就先孤月和随江招呼，“我们去舱里等。”
陆梦还朝孤月点头，落后两步问陈浩。“你请假了？”
陈浩偷瞟陆梦还一眼，她看起来很适应这样的生活，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听说捅什么篓子。陈浩慢吞吞走着，“这个工作不是打赢就好了，你知道的，我有点…”
他没说完，陆梦还也清楚，和人打交道陈浩确实没有优势。
“你变聪明了。”
陆梦还曾经住在陈浩隔壁，她经常毫不避讳地说他傻，然后为他解决麻烦。听见陆梦还说他变聪明了，陈浩扭头，眼里是直白的欣喜。
陆梦还不回头也知道他的表情，但还是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一遍，“你很聪明。”
陈浩的家族并不需要他证明什么才能追求他自己想要的事情。就算有时候陈江山会羡慕他，吓唬他，但她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也一直做的很好。
陈浩可以做一些他想做能做的还不错的，这样他家里不用在他身边安插更多原本能做更多事情的人 。
“我聪明？”陈浩做过很多情景分析，但现在他还是有点不太明白。陆梦点头，看着陈浩，“如果世界上多一点你这样的人，正义会轻松很多。”
善良，富有，有同理心，不占据不适合自己的位置浪费资源……
陈浩看了陆梦还一眼，有点犹豫，“你是说我又傻又坏，不是你的对手？”
陆梦还给了陈浩一脚，示意他赶紧走。陈浩才明白自己想错了，他不用保持职业素质不苟言笑，而是用一张硬朗的五官做出带着带点傻的笑容。
陈浩朝陆梦还摆手，“我会看好他俩的，到家给你发照片。”
起名字好难....[小丑]今天改了封面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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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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