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散散的学生在路灯下打闹着走向回家的路,写尽了青春的模样。
然而,
有人却不这样认为。
“小可爱”主任放学时在高二逮了几个人﹐说高一开学布置教室缺人手,让他们去帮忙。
教室内还有零零散散在讨论题目的人,正是“爱学习”的他们,十分“荣幸”的被老纪盯上了。
同样,凭着秦诺的磨蹭,两兄妹也无法幸免。
“不是老纪他们高一考试关我高二什么事﹖”路然听了发出疑问。
“他们高一的兔崽子跑得太快了,我踩点儿去的,结果教室一个人都没有﹗”
“呵,合着我这群‘爱学习’的,就得免费给您当免费劳动力呗﹗”
“你小崽子﹗”老纪被路然气得够呛,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像是那戏台上的丑角。余光瞟见正准备从后门溜走的圻颖,又吼道﹕“哎,圻颖,你别走啊。”
“切,我不走傻啊﹗留着给你当苦力,还没工资﹗”
“你走了也没用,你妈给我发消息了,她在麻将馆打牌,没功夫搭理你。”
“…………”圻颖翻了个白眼.
“啊啊啊啊,烦死了。”
本能来考差了就烦,还要下苦力,一行人即使崩溃了也还要乖乖就范,只敢小声哔哔。
众人缓步走向高一教学楼,轻抚着晚风,好像一切浮尘喧扰都烟消云散,少年人也忘却了烦恼,如痴如醉地沉溺在这无尽的温柔中。
在这种氛围中,路然横插一句:“哎,老纪,这次高一的题是谁出的?”
“老魏。”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在正宗河南口音的带动下,气氛变得搞笑起来。
“高一的有难喽!”连平时正经地不行的陈枫乔也忍不住调笑两句。
“啧啧啧,我就说学校哪里会放过他们。”杨希宁语气里多少带了点儿幸灾乐祸。听到这,老纪恨铁不成钢的说到:“恁还说人家呢,自己语文考了个什么样儿?”
“啊,成绩这就出来了?我语文及格了没?你别唬我。”
“哼,成绩出来了自己去看呗!”“不是老纪,你就说我及没及格?”
…………
杨希宁一阵撒泼打滚,也还是没问到她语文到底考了多少,但是……这真的很搞心态耶!!!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经穿越大半个操场,来到了高一教学楼。
老纪带着几人到高一大厅去,那里围着一些人,看来就是布置考场的了。
慢慢走近,秦诺似是看到了什么,对着秦沂越就是一顿拍:“哥,你看,那个是不是下午那个帅哥?”
秦沂越顾不得嗔怪,抬头向秦诺目光所到之处看去。墙角的灯似是有些旧了,光影摇曳,少年身姿颀长,懒懒靠着墙壁,闭眼休憩,侧脸线条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分明,眉眼却是写不尽的柔和,双睫微翘,投下一片阴影,落在眼尾的泪痣上,却光影割裂,引人误入幻景。
秦沂越想着两人甜蜜的往事,慢慢走近,仔细观察少年的脸。许是目光太炽烈,少年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并没有刚睡醒的惺忪,微微歪头,像是在询问眼前的人想干嘛,却不知道在秦沂越看来有多可爱。
两人就这样互相审视,秦沂越率先打破了僵局:“同学,你不去布置考场了。”
听到这儿,魏星然晃过神来,正要走,却想起眼前的人:“同学,你不过去吗?”他的声音很干净夹着一股青涩还有点乖?!
少年眉眼含笑:“好啊,一起走吧。”
魏星然心想,真是要了老命,哪里来的天仙长得又帅,声音又好听!!!
可他也忽略了少年嘴角几不可察的笑意。
两人并肩走在大部队后面,这时魏星然才敢近距离观察身旁的人。
许是目光太甚,一旁的人转过头看他,他才发觉眼前这个人比他高一截儿。刚才未曾看清楚少年的脸,只觉少年五官清俊,此时他却清楚地看清少年眼里的星河,璀璨又不缺乏温和,让人一眼就陷进去了。
魏星然就这样怔怔地盯着他看,就连人家转过头来看他都还是正大光明。
“你在看什么?我……很好看么?”眼前少年笑眼弯弯。
“嗯嗯!”魏星然还沉浸在美色之中,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是,不是……”
“嗯?”秦沂越歪歪头,似是带一点委屈,“我不好看么?”
魏星然再怎么也听出别人语气里的挑逗,红晕肆意蔓延整个耳根,只好迅速转过头,不再去看他,逃也似的向人群方向走。
少年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说不出的……宠溺?!像是……陷入热恋中的小男生在看自己的女朋友,但也仅限于眼神。
“好,人都够了吧?那我就先走了啊,听这个老师的”老纪用他一贯的语调说着如此严肃的话,实是有些忍俊不禁。
“老纪,你就走了?”高二“被困”学生表示不服。
“哎,我今天要去监控室值班。”是滴,澄中值班也是莫名其妙。
老纪一走,几个人就开始蛐蛐了。
“男生搬桌子到走廊,教室里只留三十张桌子;女生就拿胶水把考号贴在左上角……分个组吧,来,你们几个还有……你们几个就负责二楼……”一个“植被”稀疏的中年老师开始分配任务.
等到魏星然的时候就只剩刚刚那位天仙还有几个晚来的高二学姐没分组。
孽缘!真是孽缘!!此刻,魏星然心里只有大写的尴尬。
“魏星然……”地中海老师瞟了瞟,只看见左边站了个小男生,就说,“就你,来,和他一组。”
“好的,老师。”少年声调平静,而魏星然脚趾已经开始扣魔仙堡了……
话毕,众人纷纷开工。
走进教室,鼻尖充斥着一股木质的清香,算不上多香,但也是清清爽爽的味道。
魏星然刚准备开工,就发觉还不知道眼前人的名字,便问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沂越。”言简意赅的三个字让魏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笑着打哈哈:“我叫魏星然。”
秦沂越点点头:“刚才老师说了。”
眼前人一脸尴尬,看的秦沂越心中发笑。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那……开始吧!”
“好。”
澄中的教室贼多,所以一间教室里坐不了多少人,每间仅仅有四十张桌子,也就是只搬十张在走廊上就行了,布置起来并不难。
魏星然虽然看着奶奶的,﹙像细狗一样﹚,但是力气却很大,搬起桌子来轻轻松松。
不同于魏星然的风风火火,秦沂越搬着桌子走的很稳,不禁使人想到遛弯的老大爷。
两个女生选择先等他们把桌子搬好了再贴考号就在隔壁和几个女生说话,几个小女生还嘀咕着“这两个小哥哥好帅呀,要不要去要个微信。”
“那个高一点点的是秦沂越,A班的学神,年年屠榜校园表白墙;另一个好像是新生叫魏星然,今天报道演讲那个就是他.”
“怪不得不认识……”
这些两个当事人当然听得到,也只是默不作声。
中国人一生要强,魏星然也是。
魏星然满眼欣慰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突然“哐当”一声吓得人心惊肉跳,魏星然快步往声源走去。
走廊上,一张桌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一旁秦沂越拿纸巾抵住手腕上两寸的地方,定睛一看﹕
血!
魏星然快步走上前,关心道:“你手怎么了?”
“没事儿,就被刮了一下。”秦沂越故作无状。
“你先下去找老师处理下伤口吧,这些桌子我帮你搬吧。”
“不用……”
几个人从隔壁探头:“怎么了?”小女生说道,“我刚刚听到“哐啷”一声……”
她看到秦沂越手臂上的伤叫了一声:“啊,小哥哥!你手怎么了?”
“就被刮了一下。”
听此,另一个男生好像认识秦沂越,瞬间就炸了毛:“那快点去处理一下啊,愣着干嘛?走!”
“那你带他下楼找温老师,我帮你们搬桌子。”魏星然适时说道。
“那怎么能行?”小男生咋咋呼呼的。
“你先下去嘛!我们两个一起搬。”另一个女生说道。
“好,那我先陪他下去。”男生挽着秦沂越向楼梯走去。
“我又没瘸,你扶我干嘛?”
“呸呸呸,别咒自己。”
走到一半,男生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转头,“谁是温老师?”
这个男生应该也是高二的,自然也不认识“温老师”。
“我……算了,我陪他去,你留在这搬桌子,麻烦了。”魏星然边说边往楼梯走去。
“不麻烦不麻烦,谢谢同学送我越哥下去啊!”
走到楼下,温逸正在看《如何和学生处好关系》。
温逸所在的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医药学院,今年学校在本市的中学设立了医疗咨询点。因为每所学校的情况不一,学校还在校园论坛上筹集大学生,对不同学校进行为期一月的实地考察,再根据实际情况设置站点
温逸最开始对这个不感兴趣——毕竟自己论文都赶不完了。但在听到室友说,可以加学分的时候,想了想自己因为各种迟到“濒危”的学分,“垂死病中惊坐起”﹐火速报名,生怕有人和他抢。
本来呢,布置考场轮不到他,就是因为下班走晚了,就被主任逮到了。
果然,下班都不积极的人没有好下场。
“老师,这位同学受伤了。”一句话让温逸吓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把书收起来,(毕竟,挺羞耻的)。看来者是自己今天刚刚“钦点”的小组长,顿时就燃起一股责任心。
“怎么了?”
“啊?老师,我说这位同学受伤了。”
“受伤了?”正义感烧的正旺,也顾不得藏在背后的书,看了看秦沂越的手,“搬桌子弄得?走,老师带你去医务室!”
转身,“啪嗒”一声,书掉到了地上。
温逸倒吸一口凉气,还好背面朝上,不至于开学第一天就在课代表面前丢脸。
温逸迅速捡起书,不失尴尬地笑了笑:“走吧,别感染了。”
澄中财大气粗,每栋教学楼都配有医务室。
三人一来到医务室,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一盏台灯孤零零的支在桌面上,泛起陈旧的暖光,光影被割裂成几何图形,落在纯白色的衣角上,显出几分懒散。
秦沂越眼中有一丝诧异,这个点……澄中的医生早就下班了。
宋承安坐在窗前,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看论文,勾勒起一丝文艺,倒不像一位医者。
“宋老师,帮忙看个病呗。”温逸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语气随意,像是与宋承安相识多年,让人听着感觉要不是情况急就不像是看病,更似替其……揽客?
“我来?我并不是这里的医生,没道理替你的学生看病。”宋承安本来就是来等温逸交论文的,等就等了,还陪着他加班,这会儿一肚子火,还想让他免费看病,不可能!
“啧,不行就让开!”温逸边嘟囔着边将宋承安往一边推,“不治一边去,人家小孩儿血都流了一地了还搁这儿墨迹!”
秦沂越:我是刮伤了,不是死了……
宋承安被推的很无措,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温逸,他早就用眼神把他冰“死”了。
“算了,我来吧,你连个资格证都没有,别把人家治出病来了。”
眼看激将法生效,温逸乖乖退到一旁当个鹌鹑。
宋承安看了看秦沂越手臂上的伤,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瓶消毒水和一袋棉签,“血没怎么流,自己应该会消毒吧?”边说边将东西递给秦沂越。
“谢谢。”
宋承安微微点点头,又捯饬出几盒药:“消完毒,我给你敷点药,再吃点消炎药,就差不多了。”
“嗯。”
“这几样药不过敏吧?”宋承安边说边把药往秦沂越身前递。
“不过敏,谢谢。”
宋承安点点头:“这几天忌辛辣,少喝酒。”
“嗯。”
……
两位冰山的对话就此结束。
眼看气氛凝固,魏星然站出来说:“那个……温老师,我们就先走了,您是和我们一起还是……”
“噢,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就来。”温逸心想,不得先把这座瘟神哄好?
等秦沂越二人走后,温逸不禁感慨:“啧啧啧,我在旁边都尴尬,不得不说,这小同学不仅颜值和你有的一拼,高冷都一模一样。你俩不会是孪生兄弟吧?”温逸打量着宋承安,“不对,就这个年龄差,再怎么也是父子吧!”
听着温逸欠揍的语气,宋承安只是收拾着东西,额前垂着一缕碎发但并不影响“冰山”的“冰”。
温逸又碰碰宋承安的手肘:“哎,你刚才没看出那小男生的伤……倒不像是不小心耶。”
“呵,你管这么多干嘛?还有,温~老~师~您什么时候走?”
听着宋承安拉长的语调,温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咦,人家学生怎么叫就算了,你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这么叫,我遭不住啊!”
融化了一角的“冰山”又重新凝固,语气不悦:“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温逸心想,这人真不经逗,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走,等会儿统计下人数就走,好~不~好~”温逸学着宋承安刚才的语气,还拉拉他的袖子。
两人并肩向门外走去,却发现只有有“地”老师还在那儿,便问道:“哎,苟老师,那群学生呢?”
“走了,我还寻思你人呢,下班吧。”
“那个受伤了的学生呢?也走了吗?”温逸很有责任心的问了一嘴。
“走了,就我几个还没走。”
“那好,我下班了,明儿见啊,苟老师。”临近下班,温逸语气里是数不清的愉悦,一声“苟老师”倒像是在骂人,惹的宋承安一阵轻笑。
“你笑屁啊,走了。”温逸小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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