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的016早早在休息室等着池砚的到来。却在他推开门后才起身，装作刚刚知道的样子迎了上来。
看到016乖乖走上前的样子，池砚一直拧着的眉头终于散开，笑嘻嘻地搂住016，问道：“愿不愿意和哥哥出任务？”
016没错过池砚一瞬间散开的眉头和比平时急促的脚步，在扭头的一瞬神情阴翳，是谁让哥哥不爽了？我要杀了他！
却又在下一秒恢复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回道：“当然！”
池砚说：“那就收拾东西吧，我们马上出发！”
………………
越野车上，仍是程旭开车，他带着金丝边眼睛正在看卫星导航，副驾驶的郭景阳顺手摘下程旭的眼镜，说道：“明明不近视，装什么高深。”
说罢熟练地扭转身体躲过程旭的攻击。
后座上池砚捞起016的手腕，说道：“别怕，哥哥在呢。”016一下子红了耳根，哥哥怎么还想小时候一样哄他……
到了任务地点，郭景阳和程旭面目严肃，认真去看红外探测里建筑的布局。
池砚看见了，顺口说了一句！“小boss，别慌。”
安全通道的台阶积着厚厚的灰尘，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粉末。池砚数着楼梯转角的应急灯，刚数到第七盏，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震动。
“停。”他按住016的肩膀，金属支架横在两人身前。
下方的黑暗里传来鳞片摩擦水泥的窸窣声，像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墙壁盘旋而上。016摸出腰间的荧光棒掰亮，绿光刺破黑暗的瞬间，他们看见一条水桶粗的躯体缠绕在楼梯扶手上——那是条被改造过的河鳝，却在背脊上生着两排人形的手臂，指甲泛着青黑的磷光。
“它的鳃在两侧，”016的声音发紧，“改造时破坏了鳔，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动作会比记录里慢。”
池砚没说话，只是突然将荧光棒朝下方扔去。河鳝果然被光源吸引，庞大的躯体猛地向下俯冲，露出腹侧密密麻麻的吸盘。就在这瞬间，他拽着016跃上扶手，踩着栏杆向下滑了三级台阶。
河鳝的尾椎扫过刚才他们站着的地方，混凝土应声碎裂。那些人形手臂疯狂地抓挠着空气，发出指甲刮擦石头的锐响。池砚在下落时看清了它喉咙里的结构——本该是食道的位置，长满了锯齿状的倒牙。
“用这个！”016从口袋里甩出一卷钢丝绳，末端的合金钩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这是他们用来固定实验样本的工具，此刻被池砚反手缠在手腕上。
河鳝再次扑来时，池砚故意放慢了动作。当那些黏腻的手臂快要触到016时，他猛地拽紧钢丝绳，合金钩精准地扎进它左侧的鳃裂。海鳝发出尖锐的嘶鸣，躯体剧烈地扭动起来，将楼梯扶手撞得节节断裂。
混乱中，016被晃得险些摔下台阶。池砚一把将她捞回来按在怀里，后背却被河鳝的尾鳍扫中，火辣辣的疼——他能感觉到防护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冰冷的空气立刻灌了进去。
“抓紧！”他低喝着拽起钢丝绳，借着河鳝扭动的力道纵身跃向下一层。两人重重砸在台阶上时，钢丝绳被绷到极致，海鳝的躯体突然僵直，那些人形手臂无力地垂落，吸盘里渗出墨绿色的黏液。
池砚喘着气撑起身体，看见016正盯着他背后渗出来的血渍，嘴唇抿得发白。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皱眉：“别担心，没伤到骨头。”
话音未落，上方传来更密集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断裂的扶手爬下来，带着细碎的、牙齿啃噬金属的声音。016迅速摸出最后一根荧光棒，池砚则重新握紧了那根早已变形的金属支架。
这一次，黑暗里亮起的绿光中，他们看见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正从楼梯的缝隙里，一点一点地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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