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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明的记忆

梦境中的时光流转,神界的一个月,于凡人已是漫长岁月,于神祇却不过是几次日升月落。

这种旻辰莫名“忙碌”、路时于偶尔去战神殿也只能与灵鱼作伴的日子,持续了约莫神界时间一个月。

就在某个清晨,路时于刚抚完一曲,指尖还停留在微颤的琴弦上时,父神座下的神官便踏云而来,恭敬却疏离地传达了神谕。

“殿下,”神官的声音平稳无波,“尊上谕示,您的下一次历劫之期将至,命您明日自行前往渡劫池;此次劫关一过,您的修为便可稳固晋升,届时虽仍在龙神尊上之下,却已能远超同族绝大多数龙君了。”

这本该是一个好消息。

修为精进,是每个修行者追求的目标;路时于却并无太多喜悦之情,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然而,神官接下来的话,却让一旁听着的阿蛟瞬间白了脸色。

“只是……”神官的语气微顿,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此次殿下需度的,并非雷火之劫,而是……‘人劫’。”

“人劫”二字一出,连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阿蛟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人劫?!怎么会是人劫!殿下他……”

他焦急地看向路时于,眼里满是担忧,就连那传旨的神官,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同情。

路时于自己也是微微一怔,他虽鲜少外出,但也从阿蛟的唠叨和各种传闻中听说过“人劫”的麻烦。

神界仙界私下里流传着一句话:宁愿被九天神雷劈个外焦里嫩,也不想再入世去度那劳什子人劫。

所谓人劫,并非简单的下凡体验生活,而是要将封印所有力量和记忆,下界真正作为一个“凡人”或卷入凡间纷争的“修行者”,去经历红尘万丈中的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去体会世间最复杂的因果纠缠、人心鬼蜮。

其过程之曲折、心境之煎熬,远非硬碰硬的天雷地火可比。

甚至有仙神度人劫后,道心受损,修为大跌,久久无法恢复。

至于妖界的混乱与凡间的境遇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神官传达完谕令便告辞离去,阿蛟急得团团转,开始翻箱倒柜地想要给他准备各种可能用得上的护身法宝——尽管他知道,入了人劫,这些东西多半都带不下去。

路时于却显得异常沉默,他挥退了焦躁的阿蛟;独自一人坐在琴台边,看着远方翻涌的云海,心里莫名地缠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情绪。

这情绪并非全然源于对“人劫”的畏惧,更像是一种……孤身赴险前的寂寥。

他忽然很想见旻辰。

这个念头来得突兀却强烈,他甚至没多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很快便落在了战神殿外。

然而,今日的战神殿,似乎比以往更加戒备森严,巡逻的天兵数量倍增,气氛凝重。

他刚靠近,便有神将认出他,上前恭敬却坚决地阻拦:“殿下留步,神君正在殿内与各界统帅紧急议事,事关重大,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路时于的脚步停在了那扇高大冰冷的殿门前。

他能隐约感受到殿内传来的、诸多强大而压抑的气息,以及其中那份他最熟悉的、此刻却仿佛被重重军务包裹的冷冽神力。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掠过紧闭的殿门,最终,没有强行闯入,也没有让神将通报。

他只是远远地、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扇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神木,看到里面那个忙碌的身影。

然后,他转过身,一言不发,身影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径直朝着遥远天际那处散发着莫测气息的渡劫池而去。

心情,似乎比来时更加低落了几分。

那是一种混合着对未知劫难的些微不安、以及某种未能说出口的……道别般的怅然。

渡劫池位于神界边缘,是一口巨大无比、不断旋转着灰白色雾气的混沌漩涡,里面隐约可见无数红尘幻影生灭。

池边空无一人,只有亘古的寂寥与法则的低吟。

路时于站在池边,玄黄色的衣袍在漩涡带起的风中猎猎作响;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战神殿的方向,云海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纵身一跃,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那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之中。

梦境的画面最终被无尽的灰白雾气吞没,所有关于神界的记忆都开始模糊、扭曲、远去……预示着一段充满未知与磨难的“人劫”,正式开始了。

..............

梦境中的混沌雾气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人间繁华景象。

路时于,或者说,如今人间大靖王朝的六皇子李昭,正于一片锦绣堆中缓缓睁开眼。

他投生的大靖,正值盛世尾声。

皇帝虽非雄主,却仁厚宽和,对子女尤其疼爱。

李昭行六,非嫡非长,母妃早逝,却因生得玉雪可爱、性情恬淡,更兼自幼展露出非凡的音律天赋,一曲琴音能引得百鸟盘旋,深得皇帝偏爱。

皇帝知他不喜权术,便也由着他。

赐下的王府是京城最雅致开阔的,库房充盈,奇珍古玩、名家琴谱源源不断送入府中;太子与诸位兄长知他无争储之心,待他亦十分亲厚。

他十八年的人生,便是在这般尊贵富贵、顺遂无忧中度过。

每日里,他不是在王府碧波池畔的水榭中抚琴,便是与三五清客文人品茗论诗,或独自一人徜徉于书海,寻觅古谱。

人间音律虽不及神界法则之音玄妙,却另有一番红尘情致与跌宕起伏,让他沉迷。

他谱写的曲子,清越空灵,渐渐流传出去,竟得了“琴中仙”的雅号。

他偶尔会对着宫中夜宴时璀璨的星河,或是春雨敲打芭蕉的夜晚出神,心底模糊晃过一个喜穿白袍、却又喜欢带着茶点赖在一个岛上的身影。

那身影遥远得像个褪色的梦,唯有名字依稀记得——旻辰。

他想,那大概是前世残留的些许记忆碎片吧,如同话本里写的宿缘,当不得真。

只是,这名字却莫名深刻。

然而,盛世琉璃,易碎难留。

在他十八岁生辰过后不久,边境烽火骤起,北方强虏铁蹄南下,连破数关;国内,多年积弊爆发,贪腐横行,灾荒连连,流民四起。

仿佛一夜之间,歌舞升平的大靖就露出了摇摇欲坠的颓势。

噩耗接连传来。

先是太子奉旨督军,竟在途中遭了暗算,尸骨无存;紧接着,几位年长且颇有能力的皇子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在动荡中莫名暴毙。

皇室嫡系血脉,竟在短短数年间凋零殆尽!

龙椅上的皇帝经此连番打击,一病不起,很快便驾崩西去。

朝堂群龙无首,外有强敌兵临城下,内有奸佞蠢蠢欲动,各地藩镇坐视不理。

曾经繁华的京城,如今被恐慌和绝望笼罩;天灾似乎也来雪上加霜,一场罕见的特大瘟疫,伴随着饥荒,在京城及周边地区疯狂蔓延。

尸体堆积如山,哭声日夜不绝;昔日朱门酒肉臭,如今路有冻死骨。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李昭,这个曾经只知风花雪月、琴棋书画的闲散王爷,被命运粗暴地推到了风口浪尖;他是皇室仅存的正统血脉,被残存的老臣仓促推上监国之位。

可他哪里懂得这些?他坐在冰冷的龙椅旁,听着臣子们争吵着是战是降,听着各地失守、瘟疫死亡人数激增的奏报,只觉得无比茫然和窒息。

他试图打开国库赈灾,却发现国库早已被蛀空;他下令太医署研制药方,却发现药材短缺,太医们也纷纷病倒。

他空有王爷之名,甚至监国之位,却无拳无兵,无钱无粮,指挥不动任何实力派,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山倾覆,子民哀嚎。

他憎恶那挑起战火的北方蛮族,憎恶那些拥兵自重、见死不救的藩镇,憎恶那些直到此刻还在争权夺利、中饱私囊的朝中蛀虫!可他更怨恨自己的无力!怨恨自己过去十八年为何只沉迷音律,为何不曾像……像梦中那个身影督促的那样,多学一些纵横捭阖的实在本事!如今空有修为被封印后留下的些许敏锐灵觉,却救不了任何人。

他求边境一封捷报而不得,求老天一场甘霖缓解旱灾而不得,求瘟疫退散而不得,求一碗能救垂死病童的米粥而不得!他跪在空空如也的宗庙前,祈求列祖列宗显灵,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牌位和穿堂而过的呜咽寒风。

他甚至……求能再见一次那个模糊记忆中的身影,问问他,若是他,该如何做?自然,也是不得。

他曾拥有的父爱皇帝、兄长的呵护、优渥的生活、安宁的岁月……所有他熟悉和眷恋的一切,都在短短几年内被撕得粉碎。

他眼睁睁看着忠诚的老臣为护他而死,看着王府里旧日的仆从一个个染病哀嚎着离去,看着他偷偷溜出宫时给过他一碗水的卖茶老翁倒毙街头,尸体被拖走……生离死别,日日上演,刻骨铭心。

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一个游方郎中出现了;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背着药箱,风尘仆仆,却有一双异常沉静深邃的眼睛。

他献上了一张药方,说是家传古方,或对瘟疫有效。

李昭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命人尝试。

那郎中就留在临时搭起的医棚里,亲自煎药,救治病患。

他的动作沉稳有力,眼神偶尔掠过李昭时,会带上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叹息,似乎还有更多……但疲惫焦灼的李昭无暇深究。

药方果然有效,疫情稍稍遏制。

李昭心中感激,在与那郎中几次商讨药材调配时,会觉得此人谈吐不凡,与他极为投缘,甚至给他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熟悉和安心感,仿佛……仿佛见到了故人。他甚至冲动地问过对方:

“先生,我们可曾见过?”

..............

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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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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