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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娇惯

温澈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心跳得又快又乱,浑身烫得像要烧起来。他忽然明白自己得了什么病——和六岁那年躲在树后偷听的芙姐姐,一模一样的病。

想到姐姐大婚那日,她和叶松雪穿着大红婚服拜高堂的模样,温澈不由得喃喃自语:“若我将来要成亲,谁来给我的衣服上绣花呢?”到那时若要拜高堂,又该向谁拜呢?若是十二以后娶妻生子,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对亲人的思念与满腹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温澈躲在被子里蒙头哭了起来,又怕惊动不知去向的徐澄照,连哭声都压得极轻。

月色冷冷,将天地万物都披上一层银色的雾光。温澈掀开被子坐起身,望着屋内半明半暗的大木架,渐渐止住了抽泣。无论如何,至少此刻,十二还在他身边。

他擦干泪痕披上外袍,循着山路来到后山崖顶,果然看见徐澄照在老地方闭目打坐,一如从前。温澈深吸一口山间透着凉意的气息,轻声道:“你怎么不睡觉在这打坐?”

徐澄照睁眼见到他那双通红的眼睛,立即起身:“你怎么醒了?”

“你不在……”温澈低下头去,“我睡不踏实。”

月光将他后颈照得像一块玉,徐澄照又想往身上浇冷水了。温澈却突然抓住他湿透的衣袖,皱眉道:“怎么浑身**的?”

“有些……燥热。”徐澄照嗓音微哑。

他垂眸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十指纤长,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宛若三月枝头初绽的桃花。

温澈一惊,急忙抓过他的手,掌心未见痕迹,又拉开他衣服查看背后那块疤。

“已经没事了。”徐澄照由他摆弄,“十七,你放心,我定力很好。”

“嗯?我当然知道。”温澈拉好他的衣服,“夜里风凉,快回去换……”话到一半突然顿住,抬手掐了个诀。

徐澄照挑眉:“你还有这种本事?”看着他运功烘干自己衣衫,心底隐约浮起一个猜测。

温澈扬起下巴:“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厉害!走了,回屋。”

徐澄照心里一片柔软,暂时按下疑虑,望着他背影轻声道:“十七,这十年……辛苦你了。”

温澈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神情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看着他眼中滚落的大颗泪珠被月光照亮,徐澄照呼吸一窒,却不合时宜地想:鲛人泣珠的传说,莫非是有人见过他在月下哭泣的模样?

他快步上前,在温澈哭声溢出前用力将他搂进怀里。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温澈有多爱笑,就有多爱哭。不同于隐忍克制的绵绵细雨,这样的狂风骤雨,他只在多年前的生辰见过一次。

怀中人哭得撕心裂肺,徐澄照忽然回想起了先前看过的往事,幼小的他摔下楼梯的那一刻,他此时的手足无措,和温澈的姐姐哥哥如出一辙。

那时的十七多么无忧无虑,若是可以,他愿替他受尽一切苦难,只求他能永远像儿时那般快活。

温澈紧紧攥着徐澄照的衣服,将脸埋在他胸前号啕大哭。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哭过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是母亲下葬时?

是目睹姐姐受刑时?

是再也回不去翎上城时?

还是……见到他支离破碎的尸身时?

他哭得浑身发抖,几乎喘不上气,仿佛要把这十年积压的泪水一次流尽。

徐澄照心如刀绞,不断轻抚着他的后背:“十七,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永远都陪着你……”他恨自己嘴笨,说不出更多动听的话来安慰他。

温澈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肩膀还在微微抽动:“十年……真的好长啊……”他声音沙哑,细不可闻,可徐澄照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滴泪从徐澄照眼角滑落,他急忙去擦,可另一滴又落了下来。

“十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这是约定,也是承诺。”

温澈喉咙干涩得像吞了团火,开口时声音都不像自己的:“那你……要说话算话……”

“好,我保证。”徐澄照轻抚着他的发丝,柔声道,“以后就算要死,我也一定死在你后面。”

温澈破涕为笑,抬起泪痕斑驳的脸,伸出小指:“一言为定。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能死在我前头。”

“一言为定。”徐澄照勾住他的小指,忍不住轻笑,“十七,你才是小孩子。”

“哼,你少啰嗦。”温澈拇指和他的按在一起。

徐澄照拭去他脸上泪珠:“夜深露重,我们回去吧。”

“不想走了,背我。”

“就这么几步路,你都不愿走吗?”

“哪里才几步?从这里到院里……”

话还没说完,徐澄照已将他拦腰抱起,挑眉道:“接着说。”

温澈理直气壮地数起来:“从这里到院里少说百步,院里到屋里又是十几步,再从门口到床边……这哪里是几步?分明是很多很多步!”

“好,我们慢慢走。”徐澄照突然将温澈往上一抛,在他惊叫声中稳稳接住,“明日想吃什么?”

“干什么!”温澈吓得两手圈紧他的脖子,恶狠狠地瞪他,“我要吃鱼汤面!”

徐澄照被勒得气息不稳,强作镇定道:“还、还不到你的生辰……”

“我就要吃!要吃十三碗!”

“呃……你哪吃得下那么多……”

“那不管,我就要!”

徐澄照抱着他穿过庭院,走进屋内,一直来到床边。他轻手轻脚地为温澈褪去外衫,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床榻上。从院外到屋内的这许多步里,温澈已经沉沉睡去,脸颊泛着醉酒般的酡红,被泪水浸湿的睫毛显得格外乌黑纤长。

徐澄照为他掖好被角,轻轻吻了吻他眼下的泪痣。脱下外袍时,果然在暗袋里摸到一张暗红符咒,还有当初醒来时怀中那个绣着“长命百岁”的蓝色护身符。

他久久凝视着温澈的睡颜。这个护身符是温澈最珍视的物件,从前总是贴身佩戴,片刻不离。究竟是什么时候送给自己的?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

徐澄照蹙起眉头,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隔着一层薄雾,怎么都看不真切。

罢了……

既然十七不愿让他想起,那便不必强求。

他摇摇头驱散那些幻影,将红符与护身符重新收好,和衣在温澈身旁躺下。黑暗中,他轻轻握住温澈的手,听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终于也慢慢闭上眼睛。

晨曦微露,远山在薄雾中渐渐显出轮廓。一只小白鸟掠过山间,轻盈地落在小院的银杏树梢。阳光透过青翠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屋内熟睡之人的脸上。

温澈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身侧,却摸了个空,心头猛地一紧,立刻坐起身来。熟悉的屋内陈设一一映入眼帘,窗外银杏树上,小鸟正冲他叽叽喳喳地叫着,空气中飘来阵阵诱人的香气。

他长舒一口气,穿好衣衫循着香味来到厨房。只见锅中翻滚着乳白的鱼汤,灶台上整齐排列着十四个白瓷碗,而那个让他牵挂的身影正在灶边劈柴。

“醒了?”徐澄照将木柴添进灶膛,起身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鱼汤面马上就好。”

温澈定定地望了他许久,才慢步上前,细细数了一遍碗的数量。

“我说要吃十三碗,怎么多了一个?”

徐澄照疑道:“十七,我不能吃吗?”

温澈轻哼两声,将碗一个个叠起收进柜子,只留下两个:“放雪菜了吗?”

“嗯,还有今早新做的豆腐。”徐澄照点头,“你要吃多少都有。”

温澈心情大好,又把剩下的两只碗也收了起来,从纳戒中拿出另外两个青白釉敞口大碗摆上。

徐澄照脸上的笑容止不住:“连我当年吃饭的碗你都随身带着?”

“你管得着吗。”温澈哼哼两声,捞起木盆去溪边洗漱了。

待面条出锅,徐澄照仔细挑出其中一碗的葱花,端着两碗面来到银杏树下的石桌旁,将那碗铺着两三朵鲜菌的面推到温澈面前。

乳白的鱼汤里,面条整齐地卧着,雪白的鱼肉与嫩滑的豆腐堆成小山,雪菜与菌子点缀其间,汤面上浮着点点金黄的油星。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在晨光中氤氲出温暖的白雾。

温澈接过汤勺,舀起一勺浸满食材鲜味的鱼汤。鱼肉早已去皮剔骨,雪白的肉片晶莹剔透,入口绵软鲜美;豆腐吸饱了汤汁却仍保持着形状,轻轻一抿便在舌尖化开;腌制过的雪菜混着新鲜菌菇,酸脆爽口,咀嚼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鱼汤清澈却滋味醇厚,一口下去,余韵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温澈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吃!”

见他这般模样,徐澄照眼底泛起温柔:“面只煮了七分熟,快趁热吃。”温澈不爱吃软烂的面条,他从和面开始就特意控制着力度,不让面条扯得太细。

温澈挑起面条拌匀,忽然发现碗底还卧着一个煎蛋,蛋黄已经被细心地挑了出去。他怔了怔,偷瞄一眼徐澄照的碗,轻轻咬住下唇,安静地低下头去。

蒸腾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缭绕。透过朦胧的白雾,徐澄照看见温澈泛红的眼眶,心口闷痛:“是不是太烫了?”

“嗯……”温澈吸着面条,声音有些发颤,“好烫……太烫了……”

这么多年,他原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了这个味道,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从未真正忘记过。在枝头小鸟欢快的啁啾声中,温澈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整碗面,连最后一滴汤汁都没剩下。

空荡了一夜的胃,和空缺了十年的心,在这个平凡的清晨,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收拾碗筷时,徐澄照轻声问:“十七,好吃吗?”

“嗯。”

“明天还给你做。”

“嗯。”

徐澄照伸手拭去温澈脸上的水痕,端起空碗走进灶房。温澈用清水洗了把脸,重新在石桌旁坐下,取出棋子开始排布棋局。银杏叶的影子落在棋盘上,随风轻轻晃动,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徐澄照收拾完灶房,仔细净手后走到温澈身旁,接过他递来的木梳和发簪。乌黑的长发如水般从指间滑落,他动作轻柔地梳理着,轻声问道:“十七,接下来有何打算?”

温澈执棋的手微微一顿,低垂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今日要给姐姐安魂。”

徐澄照为他束好发,绕到身前:“需要我做什么?”

温澈摇摇头,指尖拂过棋盘收起棋子,拿起一旁的葫芦:“见羽教了我安魂曲,每隔十日弹奏给姐姐听就好。她原本跟着见羽的,只是之前……”他顿了顿,“令她放心不下,执意要跟着我。”

徐澄照察觉到他话中的迟疑:“之前怎么了?”

“没什么。”温澈起身,犹豫片刻又叮嘱道,“你,你就像从前那样……只是这衣服不能脱下。”

“好,我不会脱下。”

目送着温澈的背影出了院门,徐澄照回到屋内。目光缓缓扫过大架子上的物件,最终落在一个打着补丁的粗布口袋上。指尖抚过那些细密的针脚,当年被温澈哄骗着练剑的往事浮现在心头,他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只仙君的口袋,后来变成了徐澄照给仙君献礼的百宝袋。每当等待温澈归来时,他总会在山间寻遍天材地宝,将袋子装得满满当当。

可温澈却总爱先翻找他写的纸条,检查完练功进度后,才会把从山外带回来的饼给他吃。温澈并不知道,那时的他,期盼的从来都不是他带回来的饼。

琴音如流水般在山间流淌。徐澄照走出院子,沿着山径漫步,采了各色野果装进竹篮,用麻绳吊着沉入井中。

他在银杏树下盘腿而坐,随着温澈的琴声调息吐纳,只觉心神澄明,如乘一叶扁舟漂荡在茫茫大江之上,天地开阔。

突然,一道电光在脑海中炸开,仿佛有什么被尘封的记忆即将破土而出。徐澄照猛地睁开眼,血色脉络一般的纹路布满了双手。

一幅画面强行闯入意识,他竭力想要看清,却头晕目眩,那些记忆碎片如晨雾般消散无踪。

漫天乌云密不透风地压了下来,天地间一片昏暗。翻滚的墨色云层中,细瘦的闪电如游蛇般蜿蜒闪烁。

徐澄照突然记起春风镇上,赵遇尘假扮说书人时讲述的他和温澈的故事。那些颠鸾倒凤的传闻固然是无稽之谈,可小骗子最初说的是什么……

一阵没来由的恐惧攫住了心脏,徐澄照霍然起身,朝远处三清殿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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