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别碰我!”跨出店门,杨时予终于忍不住爆粗口,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在外控制不住情绪,一把甩开张益赫刚抓上来的手。
“你闹什么啊?就因为我向别人说明了咱俩的关系?”张益赫看到杨时予真生气了,但自己觉得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咱俩什么关系?狗屁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一顿饭吃的简直味同嚼蜡,他无法想象周熠晗看着张益赫对他又夹菜又捏脸的亲密有多么讽刺!
他感觉都能看到周熠晗看他那种嘲讽的眼神。
杨时予不再说话,大脑已经放弃思考,他只想赶紧回家,怒气冲冲的快步走到马路边,拿出手机要打车,张益赫一把夺过手机,“有什么事回家说,你现在走更解决不了问题。”
“张益赫!”杨时予更气了,向前去抢手机,奈何身高限制,张益赫把手机高举向后仰,根本够不到。
周围来往的人诧异的看着两个怪异的男人,一个气的又抓又挠,另一个却十分冷静,吵架但又好像吵不起来,像小情侣的小打小闹,但那个抢手机的没有一点闹着玩的意思。
“回家再说。”张益赫顺手把扑过来的杨时予捞住,使出了单手抬起牵引床的劲,反剪然后卡在怀里,抄起来就两步并三步,走到车旁,单手拿出车钥匙,来开车门把杨时予塞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然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杨时予挣扎出一身汗,最后被张益赫“砰”的一声关车门给震醒,终于放弃挣扎。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张益赫冷静的打着方向盘,在一个等红灯的片刻,把一瓶矿泉水从暗层里拿出来放在杨时予腿上,杨时予盯着瓶子里晃来晃去的水,受到力的推动从瓶口到瓶底撞来撞去,心里貌似联想到什么,收敛起目光,望向车外的车水马龙。明明是难得的朗朗晴天,结果还闹的这么不愉快。
张益赫把暖气开的足了一些,给副驾的窗子落下一指的距离。
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张益赫先下车,走到副驾旁边,拉开副驾门,声音不急不躁,一改往日音调,“自己下还是我帮你?”
杨时予没说话,脸色不好看,自己下了车。跟在张益赫后面,乘电梯,开门,进屋,脱外套,换下拖鞋。
“你过去坐。”
张益赫对杨时予说,自己转身去了厨房,拿出来徒弟王雨然送的茉莉花茶,用临走前烧好的热水泡在两个杯子里,加了蜂蜜。
杨时予看着桌子上两杯蜂蜜水,抬头与张益赫对视,转而又低头收敛目光。
“你跟周熠晗什么关系?”
“什么?”
“如果他跟你没关系,以你的性格,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走人。”张益赫把茶杯递给杨时予,“和你在一块这么久,我从来没见你认真生气过,就算在医院里。”
杨时予弯腰,双肘抵在膝盖上,皱眉抚额。张益赫仰头倚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等待答复。
没有催促,等了大约十分钟。
“……不想说……”杨时予嗓子有些哑。
“他喜欢你?”张益赫淡淡的问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喜欢他吗?”
杨时予没说话,咽了一口唾沫。
“……不喜欢。”杨时予声音在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颤抖,微小至极。
“谁不喜欢谁。”
“我……不喜欢他……了,他……没喜欢过我。”揭开了十多年前的疤,再撒点盐,伤口渗出来细细密密的血,杨时予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不喜欢了,那今天还发火?”张益赫直起身,压低身体仰头贴近杨时予,眼神平静的吓人,“我算什么?”
“张益赫,我们最开始就……”
“行了行了,不逼你了。”张益赫不想再听,站起身,走到卫生间,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浓眉大眼,卧蚕周围都是黑眼圈,脸型更加瘦削,颧骨微微突出,下颌骨更加突出,仔细看干瘦的吓人。头发比前几日长了些,还是额头上一撮咋咋唬唬的像刺猬。
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包含醋意,愤怒,悲伤……
他好像在泥潭里越陷越深,明明最开始自己是骄傲的狩猎者,到现在自己深陷沼泽。
洗漱台下方的抽屉里还留着一盒烟。
自从跟杨时予建立关系的一年来,因为杨时予说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他就开始戒烟,刚开始是一天只控制三根,接着两根,一根,最后只要嘴一馋就吃棒棒糖,酸奶条,牛奶棒,注心饼干,棒棒糖,只要是类似烟的长条状零食,超市里都被他扫荡过。
他捏着味道干涩又熟悉的烟盒,散发着潮湿的霉味,红色纸壳变得湿软,里面还剩一两根烟。
不知道放了多久,刚开始和杨时予的几次,每次解决完他就在厕所里抽一支“事后烟”。
后来他才知道杨时予也抽烟,就问他原因。
“我很难受的时候才抽烟,你是天天都抽,我受不了。”
“什么是很难受?”
“忘了。”
他最开始没动情,但却戒掉抽了九年的烟,结果在对方心里屁都不是。
从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走到客厅,他发现杨时予已经走了,他甚至没听到关门声。
桌上的茉莉茶一口没动,液面与被子交界处已经凝结了一圈茶渍。
张益赫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连手带胳膊青筋暴起。
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想要摔杯子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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