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草夹缝里是一只翠绿色的耳环,将东西捡起,耳环材质普通,做工粗略,不像是贵重之外。这马厩平日除了云倾羡外,不会有其他女人进入,那这枚耳环是从何而来?
马厩里的干草,每日晚饭后需清理一次,昨晚是他亲自换的干草,不曾见这东西。足以说明,此物是昨晚有人落下的。
云倾羡看着男人递过来的东西,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郑灵珊的耳环。虽然她不曾见她佩戴过,但梦里,郑灵珊和苏盼柳初来云家第一天,带着就是这对耳环。她当时还说要将这对耳环送她做见面了,她没收反而回赠了不少好东西。
故,她不会记错。
顾霁北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脸上神色,片刻后,见她将东西握在掌心,收了起来。他剑眉紧皱,锐利的眸子含着不解,抬手在桌上轻叩两下,等她解释。
“我知道了,此事与你无关。这事你不用再查。我相信你了。”
男人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云倾羡小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愧疚,干咳两声,硬邦邦道:“今日是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我和你道歉。”
顾霁北脸色黑如墨,眼神含冰,似是在疑问,然后呢。
“你受伤了,这两天就休息吧,你的活我让程金分给别人。”
她知道是谁,就这样的反应?她误会了他打了他十几鞭子,现在找到凶手,她却偃旗息鼓了?此时,不心疼她的马了?
顾霁北就算是现在身份有变,他骨子里的脾性还在,他肯不是会任由人打骂的善类。他做错了事,可以忍受云倾羡的责罚,可现如今,错不在他,他的打没有白挨的道理。
顾霁北站着没走,云倾羡抬手摸了下鼻尖,瞪向男人,凶巴巴道:“怎么?我做什么决定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伤了你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这话她说的理直气壮,顾霁北差点没气笑。想用两声道歉就打发了他,没这么简单。
“补偿”男人抬手,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一脸无赖模样。
云倾羡:“……”
深吸一口气,心里虚虚的,的确是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她服软道:“你想要什么补偿?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没想好,先欠着,你欠我一次。”男人在桌上写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相安无事。云守财得知云倾羡的马受伤,还生了顿气,怕云倾羡会伤心难过,又派了人去四处给她寻新的好马。
白银拿出去的簪子,在第三天拿了回来。恭敬地双手递还给云倾羡:“小姐,您要的东西打造好了,小姐可还满意?”
一只簪子放在锦盒里,另一只云倾羡握在手上,簪子质地莹润透亮,一看就是上等货,只是这簪子的雕工和细节和锦盒里的那只簪子无法对比。但有这支簪子就足够了。
云倾羡将锦盒里的簪子妥善收好,又将那枚新的玉簪放在了首饰匣里。
“你去,把郑灵珊喊过来,就说我请她喝茶。”云倾羡转身和采儿道,有些垃圾也该处理掉,收拾出去了。
郑灵珊听说云倾羡请她喝茶,先是心虚,难不成云倾羡知道那晚是她伤的马了,想找她算账?
正当她心虚呢,采儿继续脆声声道:“小姐说,郑姑娘都已经在来云家多日,还没有特意招待好好和郑姑娘说说话,特意派我来请郑小姐。”
郑灵珊狐疑问:“你家小姐只是想找我说说话?”
“也不是”,采儿知道郑灵珊想问什么,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小姐还给郑小姐准备许多礼物。”
一听到礼物,郑灵珊眼睛冒光,不管三七二十一,迫不及待站起身,装模作样理了理衣服,“那个,我知道了,你让她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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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灵珊自从坐下,就开始左看右看,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云倾羡抿唇淡笑,给她倒上了杯热茶,“这茶的味道不错,你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郑灵珊的心思哪里在茶上了,她只惦记着采儿说的礼物,可眼瞅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东西,心里有些不满,端起茶来就急躁地喝了一大口。
刚倒好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得需慢慢品味,她囫囵吞咽,烫了个正着,根本就没品出这茶的味道。当然了,她也不会品。烫的皱起眉头,不耐烦将茶盏放回桌上,阴阳怪气:“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喝水的?”
云倾羡也没那么多耐心陪她,淡笑一声站起身:“当然不是,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自己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这些都是我平常很珍贵的首饰。”
闻言,郑灵珊双眼放光,满是贪婪之色,打开云倾羡的首饰拿起一件就往自己口袋里揣,“这可是全金的,还有这个,这红彤彤的是红玛瑙吧,我听说这些东西都可贵了。这些都给我了?”
云倾羡皮笑肉不笑地挤了挤眼睛,“你喜欢就拿走。”
今日是顾霁北在外面值守,他透过敞开的窗子看清了屋内的场景,狭长漆黑的眸子眯起,他竟有些看不懂云倾羡。
先前的她似对今日房里的女人充满敌意,今日却要以礼相送,房里处处透着诡异。
就在这时,房里传来了女人的争执声,“堂姐,别的你都可以拿走,就是这个不能送给你,这是里面最贵的一支,你不能拿。”
“是你说要送我礼物,看上什么随便拿,不就是一支破簪子吗?我拿走你再买一个不就成了。”得知这支簪子是最贵的一支,郑灵珊就更喜欢了,暗想这支他必须拿走,反正云倾羡也不差钱。
“堂姐,这支真不行,这支太贵了,不然你再看看其他的。”说到太贵时,她可以压低声音,只让郑灵珊一人听到。
“云倾羡你要不要这么小气,一支破簪子你都舍不得,还是给我吧。”
云守财刚踏进桃花小院便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云守财可见不得女儿受丁点的委屈,脸色当即黑下来,步子加快。还没进屋,一道清脆的碎裂声打断了房间里的争吵,紧接着便是云倾羡不敢置信地惊呼声,“你......你把它摔碎了......”
房间里发生变故,顾霁北也跟在云守财身后进了房间,深眸微敛。
他或许知晓她想做什么了。
玉簪落地,郑灵珊吓得愣了一下,也只是一瞬的功夫,她便不以为意地瞥了瞥嘴,尖酸刻薄道:“不就是支簪子吗,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看你就是诚心不想给我。”
云倾羡一腔怒火,红着眼睛瞪她,“你给我道歉!我都已经答应把我其他的首饰都送给你,你为什么就非要这支簪子?不给你,就故意把簪子摔坏,你怎么这么坏心肠!”
方才两人争抢,你扯一把我拉一把,其实最后郑灵珊也不知那簪子是谁摔碎的。但她若承认是她,云倾羡还不得赖上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簪子是你自己没拿稳,关我什么事,你赶紧让开,我该回去了。”见云倾羡难缠,郑灵珊揣着早就装好的首饰就想走。
恰在这时,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郑灵珊的小腿上,她吃痛的身子一弯,整个人朝前扑过,双手下意识推向了站在眼前的云倾羡。
错不及防,云倾羡没料到她会动手,瞳孔微瞪,做好了摔跤的准备。
方才,她便已经留意到了屋外的动静,知道是爹爹来了,今天她便让爹爹看清这对母女的真面目。不就是摔一跤吗,无妨。
云守财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瞳孔瞪大惊呼出声,“音音,小心啊。”
然,他肥硕的身子还没来得及冲过,身边便窜出去一道灰色身影,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即将摔倒的人儿。
云倾羡已经做好了摔个屁股蹲卖惨的准备,却不料,后背被宽大的手掌支撑住,清爽的皂角清香袭来,她迟疑睁开眼,便对上了顾霁北那张宛如雕刻过,俊美绝尘的脸。
男人清冷的眸子凝着她,她恍惚间竟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担忧。
错觉,那肯定是错觉。
云倾羡二话不说站稳身子,甩开男人重新入戏,一脸愤恨地瞪着郑灵珊,声音都气的发抖,“堂姐,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还偏偏要抢我娘亲就给我的东西?我都和堂姐说了,这支簪子不值钱但对我很珍贵,堂姐为何还要占为己有。”
“堂姐可真是霸道蛮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云家的大小姐呢。你知不知道,这支玉簪比我的命还重要,现在好了,什么也没有了......”
“今日,你抢我娘留给我的玉簪子,明天是不是就要抢我爹了,抢走整个云家了?”
云倾羡这话可没夸张,而郑灵珊被人说中心事,吓得脸色发白。她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哪里是云倾羡的对手,被怼的结结巴巴,脸色涨红。
云守财的心跳抽痛了好几下,急忙上前,当他看到地上的碎玉时,心狠狠抽痛。再次抬头看向郑灵珊,没有了往日的怜惜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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