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少胡说八道,这簪子是你自己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郑灵珊在云守财跟前维持的可都是乖乖女形象,气急败坏的尖声大喊,急忙撇清关系:“不就是个破簪子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听到破簪子这三个字,云守财的整张脸黑的透透的,这可是他和夫人的定情之物,更是夫人的遗物,这郑家丫头当真是没有教养,不懂礼数!
“郑家丫头,你给音音道歉!”云守财板着一张脸,声音恼怒。
“凭什么要我道歉,你们都欺负我是吧。我才不道歉。”说了她几句,郑灵珊还委屈上了,金豆豆跟着掉了下来,呜呜哭嚎,“你们都欺负我,我去找我娘!”
她一起之下跑来,没有一人追上去。云守财眉毛紧皱着,愧疚关心:“音音,她没伤到你吧。”
云倾羡故作生气,甩开了云守财的手,负气抱胸,转过身去,气哼哼道:“爹爹不是要留她们吗?我哪里敢说她们的坏话。”
自从云夫人离世后,一直都是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从未争执或吵架过,这还是第一次云倾羡和她老爹耍脾气。
云守财看着女儿的背影想解释几句,可话道嘴边,的确是自己理亏,瞒着女人将人留下,他心里涌上了深深的愧疚。
“音音啊,爹爹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云倾羡望着云守财略显疲惫的身影,有些心疼,同时也有些不太确定,爹爹还会不会继续留下郑灵珊母女俩。
正为难着,顾霁北突然上前,在桌上写道:“是她伤的马?”
云倾羡心情烦躁,演戏真是累,她沉着张脸,不愿搭理男人,单手拖腮,敷衍应了声,“嗯。”
男人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又写道:“她留不下了。”
看着这句,云倾羡来了些许精神,瞬间挺起腰身,透亮琉璃水眸意外朝男人看去,“你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言简意赅。
“她对你动手。”
在他看来,云守财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玉簪,她最在意的是云倾羡这个女儿。
云倾羡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心里瞬间堆满了愧疚。她刚才不该和爹爹发脾气的。小老头这会儿肯定偷偷伤心去了。
她没再犹豫,起身去找云守财道歉。刚刚出了院子,程金和白银就跟上了。
白银走到云倾羡身边,恭敬道:“小姐,方才郑灵珊不是有意推您的。”
“不是有意?”云倾羡脚下步子顿住,狐疑看向白银。
白银没有隐瞒,如实道:“我方才看见,二狗冲郑灵珊的腿弹了一枚小石子。”
“你说,刚才是顾霁北在背后动的手?”云倾羡弯眉紧皱在一起。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里都在小姐和郑灵珊身上,但白银习惯留意细节,清楚看到了顾霁北的小动作。
云倾羡回想了下方才的情况,郑灵珊的确扑过来的有些错不及防。他刚才是在帮她?后知后觉,云倾羡明白了顾霁北方才的话。
和他比,她还是差了些。就算失忆了,可骨子里的腹黑是跑不了的。他依旧还是那个顾霁北。她不能把他当成普通的下人看待。
“小姐,还有一样东西交给您。”白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展开,递给了云倾羡跟前。
云倾羡狐疑,“这是什么?”
“这是一家小药铺开的迷药方子,人吃了会昏死,马吃了会陷入昏睡。”
听到这话,云倾羡猛地抬头看向了白银,白银如实认真解释:“二狗在马厩发现了吃剩的半根胡萝卜被药泡过,他说这些是证据,让我去查。”
起初,白银只打听到了是哪家药铺近几日买过迷药,可打听半天,买药里面并没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但其中一人引起了他的怀疑。是个乞丐。
乞丐在街乞讨,饱腹都是问题,怎会花五两银子买迷药呢?除非此事是有人指使他做的。找到那小乞丐,给了点银子,他立马就交代了。
“那小乞丐已安顿好,若小姐需要,随时可以传他做证人。”白银面上恭敬。
云倾羡呵呵冷笑两声,她果然还是小瞧了顾霁北。他竟还留了后手。她可不知道那半截胡萝卜的事,若是知晓,定会去查。
见小姐黑了脸,隐隐发怒的模样,白银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妥,面露紧张,急忙解释,“小姐,小的不是听从二狗的话,是觉得此事对小姐有用才去调查。”
云倾羡收敛心神,声音轻快,嘴角上扬,“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你一片好心。此事记你大功一件。一会儿去找吴嬷嬷领赏。”
看在这次有利于她的份上,暂时不和他计较。
半路,有个机灵的小丫鬟迎上来和云倾羡小声道:“小姐,时机到了。”
戏既然已经开场,当然要唱下去。闻言,云清羡翘起嘴角,冲小丫鬟点了下头,扬声道:“走吧,去请老爷。”
云守财正在书房一人黯然神伤,捧着亡妻的画像喃喃自语,连声叹气,“音音娘,你说音音是不是真生我气了?我真的老糊涂了,竟让女儿受了委屈,这下好了音音不理我这个老头子了。音音娘,我对不起你啊,没能留住你留给女儿的玉簪,那还是我送你的呢,记得那是你当时最喜欢的。”
云倾羡走到门口,便听见了她爹一人带着哭腔的自言自语,心一阵抽痛,鼻头酸涩,愧疚的红了眼,可戏台子都唱上戏了,戏还是要去看的。
郑灵珊这会儿正在告状,尖酸又刻薄:“娘,你说云倾羡那死丫头是不是故意刁难我?她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盼柳听到她这话,急忙提防地捂住了她的嘴,紧张地朝外看去,生怕隔墙有耳。“娘有没有教过你,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我看我交代你话都被你吃肚子里去了,你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
“娘,我记着呢,我看了外面没人,萍儿是咱们的人,您怕什么。”萍儿是云守财分配过来照顾母女二人的小丫鬟。
说着,萍儿就端着一壶茶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应和郑灵珊的话,还谄媚的给二人倒上了茶,“奴婢也觉得小姐有些太目中无人了,我看这云家就是缺少女主人来管教管教小姐,珊儿小姐,苏夫人喝茶。”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母女二人的心坎坎上。
苏盼柳嘴角抑制不住往上勾起,萍儿继续煽风点火:“我看苏夫人就很不错,苏夫人不但长得漂亮,还识大体,是能担得起主母之位的。”
“那是当然,我娘亲厉害着呢。”郑灵珊委屈死了,缠着苏盼柳道:“娘亲,你不是说了,咱们来云家是享福的,可我现在天天受气,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苏盼柳一直紧盯着萍儿,见她是真的很讨厌云倾羡,沉声开口:“萍儿,你很会说话,我很喜欢。日后这院子里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她端起茶来,慢慢抿了一口:“你放心,只要你做的好,好处少不了你的,我可不是那小气之人。”这是明晃晃的拉拢。
苏盼柳想着,日后留在云家,总要招揽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这萍儿就很不错。
萍儿听后,喜出望外,惊喜不已,又上前给她添了茶,“苏夫人放心,日后奴婢一定精心伺候您和小姐。”
既然人是自己人了,有些话,便可以说了。
“你有句话说的对,这云家夫人的位置缺个人坐,有我在云家,这位置自然落不到别人手中,到时候我的女儿就是名正言顺的云家大小姐。至于云倾羡,她又算什么?到时候,就让她给珊儿提鞋。”
云守财跟着云倾羡到了母女二人住的小院,音音原本是来和郑灵珊道歉的,却没想到,意外让他听到了这些话。云守财的一张脸,从黑气到发红,眼里翻涌起了滔天的怒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母女二人竟然藏了这样的心思。
他的双手发抖,云倾羡在旁边就扶住了他,不想再让那对恶心的母女再见云守财,压低声音安抚他的情绪:“爹爹,看来我也不用道歉了。爹爹莫生气,现在发现她们的心思,总比日后再发现的好。咱们走吧。”
云守财也没进去,回头就吩咐了自己的得力住手周管家,让他将人赶出云家。
苏盼柳和郑灵珊直到被赶出去,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苏盼柳想起了那日郑灵珊和云倾羡吵了一架,扯着周管家的袖子苦苦哀求:“周管家,是不是因为灵珊不懂事惹倾羡不高兴了,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你难不能转告姐夫,让我再见她一面。”
周管家得了云守财的命令,务必把这对母女赶出去,趁着脸道:“你们还是走吧,老爷给了你们不少银子,已算是仁至义尽,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老爷忙,没空见一些无关紧要之人。”
总算将两个祸害请出了云家,云倾羡当然要亲自送送她们。
她一身明艳红衣站在廊下,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春雨。一高大身影立在她身侧,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完全罩在她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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