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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水上月

云舒猛地闭上眼,指尖在臂弯处狠狠一掐。尖锐的痛感让他终于确信,自己并非身处在光怪陆离的梦境。

“男子......怀孕?”他低声喃喃,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荒谬得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喉咙干涩得发紧,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主人,您已非凡胎□□。”侍立床畔的女子语气平淡无波,姿态恭敬,然而那双低垂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怜悯却未能逃过云舒的眼睛,她只是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莫非......是借尸还魂,寄身于他人了?云舒心下一沉,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哑声吩咐:“拿面镜子来。”

女子依言转身,从一旁镶嵌着各色水晶的案几上取过一面铜镜,双手奉上。铜镜打磨得极光滑,清晰地映出一张面容。

眉眼是他熟悉的眉眼,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唇色淡薄,眼底带着未曾散尽的惊悸与迷茫。确是自己无疑,这让他紧绷的心弦略微一松。

“我......一觉醒来,前尘尽忘。”云舒将目光从镜面上移开,投向那静默如雕塑的女子,“你可知,我从前是个怎样的人?”

女子眼帘微垂:“奴婢二十七,只见过您昏迷不醒时的模样。”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由无数巨大水晶构筑而成的寝殿,穹顶高阔,棱角分明的晶体折射出斑斓炫目的光华,却又透着一种非人间的冰冷与疏离。

陌生至极的环境,云舒也敏锐地察觉到身体的不同,昔日征战沙场留下的暗伤旧痛,此刻竟荡然无存。四肢百骸间流淌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灵与通畅,内力似乎也比以往更加充盈流转。

他掀开身上不知何种丝缎织就的锦被,正准备下床踏勘这奇异之地,眼角余光却瞥见水晶壁折射出的无数身影。一道墨色身影正大步踏入殿内。

来人身形高大,着玄色暗纹长袍,墨发未束,随意披散,衬得那张俊美却冷硬的容颜愈发迫人。他眉峰紧蹙,眉间一道深痕如同刀刻,但此刻,那双深邃的眼眸却落在云舒腰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专注得近乎灼人。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伸手便向云舒的小腹探去。

云舒下意识地想躲,身体却僵在原地,未能动弹。那只手带着沁骨的凉意,即使隔着薄薄的里衣,也让他肌肤泛起一阵寒栗。他忍不住微微瑟缩。

察觉到他的抗拒,龙主的目光终于从他那平坦的腹部移开,落在他的脸上。“吾名重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舒没有回应这个名字,只是迎着他的目光,重复道:“我失忆了。”

重光的眉头蹙得更紧,眉间痕迹深重,他锐利的目光在云舒脸上扫过,随即似乎又不在意了,“无事。”

“我想记起来。”云舒坚持,语气认真。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想起来。”重光语气不耐地起身,显然是敷衍。他转身欲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道:“身体可有任何不适?”

云舒凝神感受,腹内并无任何异样,他甚至怀疑那所谓的龙胎是否真实存在。但他心知此刻不能直言,只得摇头:“无事。”他再次尝试起身,“我可以随处走走看看吗?”

“可。”重光丢下一个字,身影一晃,便已消失在层层叠叠、光怪陆离的水晶丛林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云舒收回目光,看向那个几乎要与水晶背景融为一体的侍女,“你叫什么?”

“大人唤奴婢二十七便可。”女子微微欠身,神情恢复成一贯的木然与温顺。

“二十七?为何是这个名字?”云舒心下怪异。

“只因奴婢补上了第二十七个空缺。”她的回答机械而平静,不带丝毫情感。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云舒胸口莫名地泛起一丝沉闷的滞涩感,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缠绕了一下。

走出那座流光溢彩却冰冷压抑的水晶宫殿,外界的景象豁然开朗。天色是大亮,却不是殿内水晶折射出的那种刺目光芒,而是自然的、温煦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真实的暖意。远处山峦叠翠,生机盎然,与殿内的非人景致截然不同。

云舒在苦寒的塞北待了太久,见惯了黄沙白雪,此刻格外贪恋这阳光的温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湿润的青草气息,清新怡人。

二十七依照他的吩咐,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铺着软垫的摇椅。云舒躺了上去,微微摇晃着,闭上眼,任由阳光亲吻眼帘,暖意渗入四肢百骸,云舒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如此耀眼的红了。

是红梅。

*

景和十八年,洹王(皇次子)举兵构逆。事败,帝惊悸而崩。储君奉遗诏,继位大统,翌年改元永舒。

然而新帝登基,内忧方平,外患又起。

“报——八百里加急!匈奴连破两关,又拿下一城!”传令兵浑身浴血,踉跄扑倒在御书房外。房内,奏折、书卷散落一地,显然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雷霆之怒。门口的侍卫战战兢兢,高举着刚刚送达的染血军报。

良久,里面才传出一道压抑着巨大怒火的年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朕……知道了。”

紧接着,几位朝中重臣被急召入内。很快,御书房内爆发了更为激烈的争吵。年轻的天子琢玉力主御驾亲征,以振士气,而几位老臣则涕泪交加,以国本为重、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等理由苦苦劝阻。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

这样的场景,已是近日来的第二次。守在外面的太监总管福安,眼观鼻,鼻观心,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最终,在一阵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是少年君王带着无尽不甘与无奈的妥协,那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罢了。就让他去吧。”

同年,靖远将军之子云舒领命出征,克复四城,手刃仇雠,次年凯旋。

京城的欢迎场面盛大空前,百姓夹道,万人空巷,欢呼声震耳欲聋。云舒高坐马上,一身戎装未卸,风尘仆仆。

他记得小时候跟随兄长迎接父亲得胜归来的场景,那时的热闹不及如今十一,但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与自豪,却远非今日可比。

一系列繁琐的仪式、封赏、夜宴,如同走马灯般轮转。云舒记不清自己接了多少道圣旨,受了多少金银绸缎的赏赐,又饮下了多少杯或真诚或虚伪的敬酒。直到夜宴散去,群臣及其家眷逐一告退,年轻的帝王却独独留下了他,说是要再叙恩典。

云舒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主动想起琢玉了。自踏入塞北,那凌冽的寒风似乎不仅吹走了温度,也吹走了心底最后一丝柔软,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仇恨,沉重得让他无暇他顾。当初匈奴犯境,是他第一个递上请战奏折。

朝中良将青黄不接,他云舒,无论从家世、能力、对匈奴的了解,都是不二人选。可琢玉,他曾经的挚友,如今的君王,却第一次对他发了那么大的火,两人争执不下,不欢而散。

云舒不懂,为何琢玉宁愿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些几乎空无一用的将领名谱,也不肯点头让他去。他劝不动,甚至暗中写信给几位与父亲交好、在朝中颇有分量的老臣,希望他们能帮忙劝说那个变得有些陌生的君王。

最终,琢玉妥协了,可在他出征那日,城楼之上,并未见到天子的身影。今日庆功宴上,琢玉对他说的,也尽是些君臣之间的客套场面话。年少时那般深厚的情谊,云舒不信会消散得如此之快。

借着未散的酒意,他凭着记忆中对皇宫的熟悉,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皇帝的寝宫。

他像过去许多次那样,熟门熟路闯进挚友的卧室,只是周围的摆设已全然不同。内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琢玉似乎在沐浴,他向来不喜人贴身伺候。云舒刻意放轻了呼吸和动作,里面的人并未察觉。

寝殿内的陈设,细节处仍能看出旧主的喜好,熏香是熟悉的冷冽松木气息,混杂着龙涎香,那是琢玉还是太子时就偏爱的味道。

一切都提示着,这里住着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琢玉。可为何,独独对他,变得如此疏离?酒意上涌,胸口泛起细微却清晰的闷痛。

云舒迷迷糊糊地想,下次真不能饮这般多了。

就在这时,屏风后的水声似乎急促了些,夹杂着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喘息,接着,是更重的、带着某种难耐意味的呼吸声,一声急过一声,水波晃动的声响也愈发明显。直到一声沉闷的、仿佛解脱又似痛苦的短促低吟响起后,一切才渐渐归于平静,只剩下细微的水流滴答声。

云舒僵在原地,酒瞬间醒了大半,脸颊不受控制地烧烫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来得似乎很不是时候。

他与琢玉年少相识,情谊深厚,但他自己很早就随父驻守边关,塞北苦寒,战事紧张,他对男女之事,并无太多兴趣。

而琢玉,身为帝王,至今后宫空悬,更是惹得朝野私下议论纷纷。

屏风后被水汽蒸腾得暖融的气息弥漫过来,混合着那独特的松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云舒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

琢玉转出屏风,身上随意裹着一件明黄色的丝质寝衣,衣带系得松散,露出大片白皙紧实的胸膛。半湿的墨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水珠,蜿蜒滑入衣襟深处。

他面容本就俊雅精致,此刻被热水氤氲出薄红,眼尾微挑,唇色饱满水润,在朦胧宫灯下,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云舒怔怔地看着,脑中一片空白,他从前从不觉得琢玉面若好女,此刻却觉得,那些私下里的议论,或许并非空穴来风。这哪里还是他记忆中清冷持重的太子殿下,分明是话本里勾魂摄魄的精怪。

“你怎么来了?”琢玉看到他,似乎并不十分意外,只挥手让门口探头的小太监退下,自己拿起一块干布,慢条斯理地绞着头发,声音还带着一丝情动后的慵懒沙哑。

云舒醉意未消,脑子一热,那句在舌尖盘旋了许久的话,竟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要是……要是你是女子就好了。”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随即懊悔得想咬掉舌头。

琢玉绞发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此刻漾动着难以捉摸的光彩。他朝云舒走近两步,微微俯身,带着一身湿润温热的气息,将云舒笼罩其中,唇边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令人心神摇曳的弧度,轻声反问:

“那你要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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