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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龙之岛

意识像从深不见底的海渊挣扎上浮,猛地冲破水面,云舒倏然睁开双眼。

那才是梦。

将军府里的日日夜夜,汤药留在舌根挥之不去的苦涩……所有这些色彩鲜明、细节饱满的记忆,原来都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幻梦。

若非是梦,为何又只有在沉眠时,那些画面才会如此清晰地、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如同潮水一遍遍冲刷他空旷的脑海?

那么,我究竟是谁?

是云舒,那个在边疆风沙中长大、在京城波谲云诡中挣扎求存的将军府次子?还是宋杏?一个据说偷吃了龙珠,从此命运颠覆的少年?

那琢玉呢?他也是假的吗?

云舒死死攥紧了身下的织物,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拼命在脑海中描摹琢玉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如同最虔诚的信徒镌刻神祇的容颜。

记住了,就是真的。只要他还记得,那个世界,那个人,就曾真实地存在过。

“主人?”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几乎要溺毙在回忆里的思绪。

身体被人轻轻摇晃,云舒涣散的眼神终于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二十七。

他这才彻底清醒,原来刚才那番关于梦与真实的挣扎,本身依旧是在梦中。

“奴以为您被魇住了。”二十七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多少担忧,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禀报。

云舒抬手摸到脸颊一片冰凉的湿意,他有些狼狈地偏过头。一方素净的帕子适时递到眼前,他接过,胡乱地在脸上擦拭着,试图抹去那不受控的软弱痕迹。

“我梦见了什么,醒来却完全不记得了。”他低声解释,不愿让眼前这个看似冷漠的仆人窥见分毫。

二十七静立在一旁,光线从她身后漫射过来,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却让她的面容隐在暗影里,愈发看不真切。

“或许是之前还是侍龙族的经历吧。”她回答道,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漠然。

侍龙族?一个从未听过的词。

“侍龙族是什么?”云舒追问,像抓住了一根可能连接过往的蛛丝。

“是岛上的凡人,世世代代侍奉龙族。”二十七的回答简洁到近乎吝啬。

“我以前也是侍龙族吗?”云舒攥紧了手中微潮的帕子,指节泛白。

“是。”二十七点头。

“那我一个凡人,怎么能偷得了龙珠呢?”这不合常理,如同蝼蚁撼动巨树。

这一次,二十七似乎被问住了。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词句,最终用一种缓慢而确定的语调回答:“龙珠只找有缘人。您和龙珠有缘,所以才能得到。”

有缘?这说法太过玄虚,无法满足他对真相的渴求。他问她具体的过程,那改变他命运的关键节点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二十七只是摇了摇头:“除了您自己,怕是没人知道。”

无人知晓,连他自己也忘了。这认知让他感到一种深切的无力。他的过去,成了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废墟,别人只能远远指个方向,而他自己,连入口都找不到。

早膳被无声地呈上。各样精巧的点心、羹汤,他机械地品尝着,这远比将军府的寡淡药膳要美味得多。但这美味,却尝不出丝毫烟火人间的温暖,只有一种属于异域的、疏离的精致。

漱口完毕,那位高高在上的龙主重光便不请自来。他言简意赅,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云舒心底涌起强烈的抗拒,他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愿,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拖延。但重光连脚步都未曾停顿,更未回头看他一眼,仿佛他的意见轻如尘埃。

于是,他只能跟上。

行走在龙主身后,云舒默默观察着。这位龙主,与他想象中腾云驾雾、御剑飞行的仙人形象相去甚远。他只是步行,步伐沉稳,带着他在这座奇异的岛屿上七拐八绕。

不知走了多久,重光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浓雾前停下了脚步。

这片雾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乳白色,凝滞如实体,将前方的一切吞噬殆尽,那雾气中隐隐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云舒下意识地多吸了几口,那味道竟勾起一丝诡异的熟悉感,仿佛在久远的记忆深处曾嗅到过,但这感觉稍纵即逝,无法捕捉。

“跟着吾。”重光下令,随即步入了浓雾之中。

云舒不敢怠慢,紧随其后。视线在这里完全失去了作用,他只能紧紧盯着前方重光那模糊的背影,机械地踏着前人的足迹。脚下的路柔软而粘腻,四周只有两人单调的脚步声和他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时间感在这里也变得模糊,不知在这令人窒息的乳白中穿行了多久,前方的雾气终于逐渐稀薄,显露出一片清晰的陆地景象。

云舒下意识地回头,身后依旧是那片吞噬一切的浓雾之墙,来路已去。

重光带他见的,是一群衣着古老、面容严肃的男性。他们看起来年岁都不小,最年轻的也是壮年,更多的则是须发皆白的老者,比重光显得更为年长。

他们围拢上来,伸出布满皱纹或粗大骨节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云舒的腹部。那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他们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希望之光。云舒见过类似的眼神,在边疆的军营里,当远方的信差终于抵达,那些挤上前去领取家书的士兵眼中,便是这样的光,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与慰藉。

他被这举动惊得僵住,但心底却奇异地并不感到恐惧。他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孕育后代的。这种认知让他产生一种荒谬的疏离感,仿佛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群人对着一个虚无的幻象顶礼膜拜。

然而,被他们当作一件没有意志的器物般抚摸、打量,心底那股屈辱和不适感越来越浓。他试图开口,却发现这屋子里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将他视为一个具有独立意志的“人”来看待。他们的目光穿透他,仿佛只是在评估一件关乎族群未来的珍贵物品。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折腾完云舒,那群人的矛头转向了重光。他们开始数落他,语气严厉,用词古奥,但大意不难理解,他们在抱怨龙族如今的式微,抱怨重光作为龙主的无能。他们反复提及一个名字,似乎是上一任的龙主,言辞间充满了对往昔辉煌的追忆与赞美。

云舒在一旁听着,竟有些想笑。这场景何其熟悉,像极了幼时在母亲那边家族聚会中,那位总是板着脸的、他最讨厌的长辈。那位长辈每次见到他,总要将他与那位素未谋面、却已声名在外的兄长琢玉相比较,极尽贬低之能事。以至于在真正认识兄长之前,云舒就已经单方面地对他积攒了不少怨气。

没想到,连这看似超凡脱俗的龙族,也免不了这般俗套的比较。突然,他敏锐地注意到,在场的全是男性,或老或少,无一女子。

雌龙呢?她们在哪里?

随后,那些人与重光似乎开始商讨什么正事,气氛变得更为凝重。云舒被客气而坚决地请出了那间充满压迫感的大厅。

来到外面,他才得以仔细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建筑风格与之前所在的龙岛部分截然不同,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尖塔,塔身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白色,线条硬朗,反射着刺眼的光。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株植物,,满目皆是那种无机质的白。

这里是另一个岛屿吗?他被允许在一定范围内活动,身后远远地跟着沉默的监视者。云舒漫无目的地走着,刻意绕了几圈,最终确认,这个地方,真的没有任何植物存在。一种荒芜到极致的感觉攫住了他。

这里究竟是哪里?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孤寂与困惑中时,一个低着头、步履匆匆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极短暂的接触间,一张被折得小小的、硬质的纸片被迅速塞进了他的掌心。

云舒的心猛地一跳,但他立刻克制住了任何可能引人注意的反应,面色如常地继续前行。他走到一面不会反光的、粗糙的白色墙壁前,借着整理衣袖的角度,极快地展开纸条,瞥见了上面的字——

“是你害死了二十七!”

字迹潦草,带着一股刻骨的恨意。

二十七?云舒的呼吸一窒。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冷漠寡言的二十七,不是好端端地活着吗?他猛地回忆起这些天与她相处的细节,尤其是那次他问她名字的由来,她平静地回答:“因为二十七是空缺的。”

空缺的……难道是因为前任的“二十七”已经死了?而他的死,与自己误食龙珠有关?是自己间接害死了那个素未谋面的“二十七”吗?

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将他的心缠得更紧。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纸条揉搓得皱巴巴,想要丢弃,却发现这光秃秃的地方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落。最终,他只能先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伺机而动。

那个塞纸条的人早已消失在纵横交错的白色建筑间,无迹可寻。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将他淹没。他什么都不知道,像一颗被随意摆布的棋子,连一个可以询问、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在这座孤岛上,他是真正的异类。

他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琢玉。

琢玉那句话是玩笑吧,他原谅自己了吗?之后两人还能像从前那样无话不谈吗?云舒突然迫切地想要回到那个梦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重光终于出现。他看起来似乎与那群长老的商议有了结果,眉宇间的沉郁散去了些许,连带着对云舒的态度也缓和了几分。

云舒鼓起勇气,试探着问:“这里是哪里?”

重光目光扫过这片白色的荒原,淡淡道:“也是龙岛,龙岛有三处,这里是其中一处。”

算是回答,却也等于什么都没解释。

返回时,再次穿越那片浓稠的、散发着异味的白雾。在视线被完全遮蔽的刹那,云舒迅速将手中那团攥得汗湿的纸团,扔进了翻滚的雾气深处。

纸团瞬间被吞噬,消失无踪,白雾果然最适合埋藏秘密。

回到居所,二十七依旧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静立在门边等候,云舒这一次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二十七却如同无知无觉的玉雕,任由他的视线扫过,神情未有丝毫波动,连眼神都未曾闪烁一下。难道那天清晨,在她背后光晕中看到的、那抹转瞬即逝的复杂眼神,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二十七为什么是空缺的。”云舒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这一次,二十七沉默了更久。她是在回忆,还是在衡量?云舒无从得知。最终,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清晰地回答:“因为他死了。”

胸口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钝痛,云舒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心口,眉头微蹙。是因为那个死去的“二十七”吗?是因为自己可能背负的罪责吗?

“我认识他吗?”他抚着胸口,直接问道,目光紧锁着二十七。

“认识。”她的回答依旧简短。

果然。云舒闭了闭眼,那股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祭奠。“你可以告诉我,他埋在哪里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您可以跟这里的草木说说话。”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空茫的回响,“侍龙族没有肉身。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有他们死后的魂灵。”

二十七终于有表情了,她看起来有些悲伤,是在为之前的那个二十七吗?

云舒又觉得不像,她更像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悲伤,如同老人看着自己的棺材板,与死后的自己对望。

那她呢?是在时时刻刻都在对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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