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伏昭妥帖地将门关好。
霍言策撑着脑袋，微抬下巴：“继续说，派你去落北之后发生了什么？”
“主子派我去落北之后，我便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落北，然后便留在了军中。”
霍言策的另一只手轻点杯壁：“我自小便被父亲带在卫北营中，虽说一支军队没了主将战斗力会大打折扣，可卫北营不一样，它不该会在短短时间内连失这么多城。”
“主子，此事甚是蹊跷。”伏昭道，“瀛族那群蛮子像是对那些城池的布防了如指掌，打战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
“你是说，有人泄露了那些城的布防？”霍言策的脸阴沉极了。
“是。”伏昭继续说道，“国公回来之后便找到了泄露布防之人，是监军太监杜晓。”
霍言策冷冷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伏昭：“我不过离开落北数月，城池的布防都能被泄露出去，卫北营还是懈怠了啊！不过……”
霍言策的话锋一转：“真是奇怪啊，这监军太监不久前才从瓖都派出去的，这么短时间就策反了，是我离开后这群蛮子长进不少还是……”
霍言策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他呢？他失踪之后……可还好？”
哪怕霍言策没有点明，但伏昭也是一瞬间便明白了霍言策指的是谁，他抬起头，继续道：“国公他……国公回来时受了些伤，好在有军中医士为之治疗，如今已无大碍，这国公回来的消息，应该也已经传入了朝中，算算日子，国公应该也要准备启程回瓖都了，到时主子你也可亲自看看。”
“回来他一准直奔着宫里去……”霍言策小声嘀咕着。
伏昭没有听清霍言策的话语，他疑惑地看着自家主子，想要问些什么，房间的门却在此时正好被叩响。
云叔将门叩响三声后，便直接推门而入。
他小心翼翼地将房门重新关好，放低了声音轻声道：“世子，您入狱这几日，我们去查了这咸安，他此次出宫除了办理要事之外，只去了听音阁见雾茹姑娘，而后便出了跑马一事，之后我们便去查了这个雾茹，那秉笔太监刘渤确实对她有意，但她却无意于那个刘渤，所以这刘渤呢，时不时就让咸安出宫送些礼物给那雾茹，所以这次便去了听音阁，不过那日咸安出宫送礼给雾茹时，正巧那刑部大人瞿一拂也去了听音阁。”
“兰妃同我讲，这咸安在宫中有一菜户娘子，那菜户娘子同兰妃说，疑心这咸安在宫外有一知己红颜，她见咸安写过情诗，但那情诗从未给过她……他既出宫未去过别处，那……”
“世子是怀疑这咸安喜欢雾茹姑娘？”云叔道。
霍言策起身：“你说那日瞿一拂也在？他去听音阁做什么？”
“他花了许多银子，去见了雾茹姑娘，听说还给那雾茹姑娘送了礼。”
霍言策悠悠道：“这便与施大姑娘说的对上了，那日咸安是去送礼的，见了雾茹，也能见了咸安，他去见咸安做什么？司礼监……刑部……对了，我记得我的这桩案子最后是交由刑部的，刑部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刑部……”云叔冷笑一声，“拖着呢，听说本来是想结案，直接算殿下您过失杀人。但是这事给宋初回听说了，宋侍郎帮您拖了几日，后来兰家也掺合了一脚，便拖到了现在。”
“那日我被宋初回拉去跑马时，我便觉得那马不对，在落北待了那么久，要是马被人动了手脚都看不出来，在战场上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爹他刚出了事，便有人迫不及待对我动手……那不如便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霍言策俯首：“我爹出了事，我再出事，卫北营便群龙无首，朝中的武将稀缺，且大多各有所职，那么这落北的卫北营将领人选一时半会可就选不出来了。轻则影响卫北营战力，重则威胁落北边防。这个瓖都倒真是没白回。”
云叔的眉头拧起，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世子殿下出事后，这越王殿下便主动请缨落北，此局是否会与越王殿下有关？”
“难说此局与他有无关系，但他需要军功。”霍言策沉着地说道，“这圣上的心是偏着太子的，他若想挣皇位，就要从外想办法，好在如今的太子中庸，他若是有了军功，那必然是他挣储的一大助力。”
伏昭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但落北的军民百姓是无辜的，若是那几日殿下能在军中，落北也不至于失了那么多城。”
“我不在军中，落北也不该失了那么多城。”霍言策面无表情地看着伏昭，“此事确有蹊跷。”
“殿下要去听音阁看看吗？”云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请柬来，“这雾茹是听音阁的头牌，每七日才会在听音阁弹两曲，过两日，听音阁有个赏音会，听闻雾茹姑娘到时会在。”
霍言策俯首，看着云叔递来的请柬，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去听音阁看看吧，这几日记得派人把我要参加赏音会的消息传出去。”
……
听音阁的赏音会在两日后如约而至，雾茹送去医馆的请柬和别的都不一样，许娘见了请柬，便直接将施霁雯与瞿念桌带到了雾茹所在的厢房之中。
“那一日小郎君说我的弹错了音儿，我这段时日便日夜练习，不知今日这一曲感觉如何呢？”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雾茹怀抱着琵琶，嘴角含笑，只是这么凝视着瞿念桌。
“声响之时，宛若千军万马奔涌而来，金铁交鸣。着实是技艺高超。”瞿念桌毫不吝啬夸赞。
“蒙君如此称誉，雾茹乐甚。”雾茹说着，目光落到瞿念桌蒙着的黑布之上，颇有些可惜，“小郎君听音之准，其天赋必高，若非造化弄人为目盲之人，今也当为一高手，诚可惜，若君未盲，雾茹真想与君切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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