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到燕僖居,约莫要走两盏茶的时间。
因拗不过沈丛坚持要抱她回去的举动,令宛只得退而求其次,让沈丛蹲下,爬上了他背。
前脚当妈的才罚了儿媳,后脚儿子就心疼得要公主抱了。宅斗、宫斗剧里这种挑衅行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好做法。
虽然如今沈二爷背她实则本质也差不多,但陈圆圆心里安慰自己,不管了,她这双腿走回去不知猴年马月,就当背的挑衅程度没那么大吧。
“沈丛。”身后盖着沈二爷檀香气息的鹤氅,身下是沈二爷散发着丝丝热气的单薄肩背,陈圆圆头窝在斗篷风帽内,闷闷道,“年底吏部事情本就多,你不必为了我的事单独赶回一趟。”
“母亲待我很好,大嫂嫂、六弟媳她们也都待我很好,况且我又这么听话懂事、讨人喜欢,你不用担心我。”
耳边沈二爷气笑,令宛轻捶了一下他。
“家里有些事情,我虽不如母亲、大嫂嫂那般透彻,却也不傻。有母亲和嫂嫂看护着,我都能解决的。”
“今日二房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之错。若非我疏懒,也不会让丁姨娘背后的人有可乘之机,让二房如此蒙羞。”
沈丛托着她将她往上掂了掂,淡声道:“不必自责。这事你不必再管,我来解决。”
“你来?”令宛猛地抓住沈二爷的衣襟,“可······”
虽丁氏与其表哥之事已经不单单是内宅管理问题了,其背后的主谋是针对沈丛、沈家而来,交由沈丛来查确实也最合适。
“沈丛,你放丁姨娘一命好不好?”令宛半垂着眼,捏着衣襟的指尖发白。
她那表哥若真是什么良人,哪会在她入了沈家后还约她一见、毁她名节。此事若无人发现也就罢了,可以一旦有个万一,岂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丁姨娘此前在荣安堂那番话,陈圆圆也是在跪祠堂时才想清楚。
这个烈性聪颖的女子,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沈府若留她一命,她便一生遭人唾弃,不过苟活;可若死了,好歹有个清白和孝义的名声。
沈丛没吭声。
陈圆圆挣脱他欲下来:“丁姨娘何其无辜,她什么都没做,是被人泼脏水的!”
“我也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就觉我会让丁氏死?”沈丛稳稳托着她的腰臀,转头嘱咐,“抱好。”
陈圆圆“噢”了一声,这男的也还算有点良心。沈老夫人请丁家人过来,一来是想知道丁家表哥怎么到了京都,二来也是间接坐实丁氏的罪名。
丁父那么个人,不肖多想也会让其自裁保全家族名声的。
沈二爷见背上之人突然好乖,一动不动,只歪着头拿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心里一软。
良久,叹口气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草菅人命的人吗?”
令宛立即摇头:“夫君是史部尚书,立事为公、执政为民。”
沈丛勾了一下唇,手指挠了挠她的小腿。
到燕僖居没多久,令宛便已经被人伺候换上了新衣、吃上了热食。她心满意足地喝着加了胡椒的羊汤,心里忍不住喟叹道:“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啊。”
众人也是奇了怪了。沈二夫人明明被罚跪祠堂,按理说受了如此委屈,怎么也得哭一场。
哪晓得这人没事人一般,好似今日跪祠堂的人不是她,燕僖居诸人着急得团团转的对象也不是她。
针对沈丛说他来管二房这事时,陈圆圆就此和他有过讨论:“母亲今日罚我,便是想让我着手处理内院外院的一干事宜。你若接手,虽是护我,但也白费了母亲的一片苦心。”
沈丛揉着她青红的膝盖,淡淡问:“那你想管吗?”
令宛被他揉得眼泪汪汪的,想了会,终究坦诚地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沈二爷垂着眼,看不清楚神情。
“我······”陈圆圆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开口。工作和愿意是两码事。
若是将它当做事情处理,这是陈圆圆职责所在。但沈丛问她愿不愿意,这一路沈二爷背她回来,她觉着自己或许可以任性一回说不愿意的。
“不想的事情就不做,万事有我。”沈二爷抬起眼,捏了捏她的脸,“你还小,母亲那边会理解的。”
“小也不是理由嘛,况且按照你说的,那我不想做的事情可多了。”陈圆圆怔了一会,笑起来,“你是我夫君。”
“如今沈家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如履薄冰,哪能全由着我性子来。”
“既做沈家妇必承沈家责,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丁姨娘此事还是我自己来吧。”陈圆圆按住沈二爷的手,脚往被子里缩了缩。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想做鱼肉,便只能做刀俎。
PS:大家周末愉快,我们下周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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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年前风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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