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闹的声音让季怀回过神,季怀起身推开房门,见众人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鹤乘冲到季怀身前,上下打量着“你没事吧?”
季怀摇了摇头。
南扬看着季怀问道“齐沭呢?”
季怀虽不知景愿与白容到底做了什么交易,但他清楚,能有希望救齐沭的,也只有白容,而现在众人的闯入显然是坏了白容的计划,季怀看向古宅的方向“怕是有麻烦了”
江夙阳在正堂看着气急败坏的白容,免得他再去打扰景愿几人,白容瞪着江夙阳道“滚远点儿”
江夙阳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你叫什么?”
白容正在气头,根本不想搭理江夙阳。
江夙阳又问道“你一只妖,为什么要掺和我们冥界的事呢?”
白容深吸一口气道“你上辈子是不是被人打死的?”
江夙阳撇了撇嘴道“不知道”
景愿紧张的看着齐沭,云阁的双手捏决,聚魂锁悬于齐沭上方,散发着淡淡的微光,随着云阁的施法,聚魂锁缠绕齐沭周身,景愿双手紧紧地攥着拳,突然云阁感觉到全身尖锐的疼痛,似有千万把刀同时刺向自己,周身的灵力正在被什么东西抽离出自己的身体,云阁嘴角有血渗出,大概是过于疼痛,云阁的双手颤抖,但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但云阁似乎低估了这法器,脚下已然站不稳,云阁连连后退,撞开了房门,跌倒在地。
白容一惊,冲到云阁身边,云阁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白容怔怔的看着“怎么回事儿?”
匆忙赶来的众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南扬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夙阳也是一脸懵的摇头。
白容面色发紫,眼里似有火在烧,死死的掐住景愿的脖子,喝道“对他做了什么?”
江夙阳几人几乎同时冲到景愿身边,一把拉开了白容,季怀扶起云阁,白容推开季怀怒道“别碰他!”
云阁费力的喘了口气道“对不住,这法器,我操控不住,这人我救不了了”
景愿几近绝望,哀求的眼神看向白容,封印已然开始,白容如果肯帮忙,一定还有机会。
但眼下白容怎么还会肯,云阁深知法器吸食灵力,也不会让白容去冒这个险。
季怀瞥了南扬一眼,南扬会意,随后季怀轻轻的抬手,云阁的身体似不受控般脱离开白容,还没等白容反应过来,云阁已经来到了季怀身前,季怀扼住云阁喉咙,南扬也瞬间挡在季怀与白容之间,白容怒目圆睁,南扬冷冷道“救人!”
白容青筋暴起,狠狠的瞪着季怀,手上拂尘还未抬起,季怀加重手上力道,云阁吃痛,脸色涨红,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白容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冲进房门,续起法力,聚魂锁周身光芒更甚,最终封印完成,聚魂锁形态消失,齐沭额间留下一抹印记,片刻后齐沭的缚灵伏在主人身上,安静了下来。
白容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脚下不稳,半跪在地。
景愿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季怀也放开了云阁,向身后的一众鬼差招了下手“带回去”
鬼差得令,扶起齐沭与景愿,迅速撤离了幻境。
季怀又看向南扬道“跟着他们,别出什么意外”南扬点头,跟着回了冥界。
留下江夙阳迷茫的看着周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季怀看向江夙阳道“送他回去”随后便一转身消失在了视线中。
江夙阳愣了半天,看向鹤乘道“那……走吧,季大人都下令了”
鹤乘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点头“好……”
江夙阳送鹤乘到校区后便匆匆离开了,鹤乘推开宿舍门,见李烁还在睡着,看了眼时间,从他与白容把李烁从老城区带回来到现在也才刚过去三四个小时,鹤乘揉了揉自己的头,想让自己尽可能清醒一点,走到李烁身边,见李烁依旧睡的沉,拿起手机给张俊林拨了一通电话“大林,你在哪?”
“在路上,马上回来了,怎么了,需要带饭吗?”
“嗯……给李烁带一份吧,我不用了”
张俊林似乎听出鹤乘声音不太对“你怎么了?没事吧?”
鹤乘道“没事,我出去一趟,晚上如果有查寝的,帮我打声招呼”
“大晚上你去哪……”张俊林的话还没说完,鹤乘便挂了电话。
鹤乘匆忙出门,打车来到了老城区,凭记忆找到了先前李烁出现的房子,鹤乘壮着胆子走了进去,轻声问道“有人吗?”
老妇人提着一盏油灯,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又是你啊,年轻人”
鹤乘礼貌的点头“老奶奶,我想找白天见过的那个人”
老妇人动作僵硬的摇了摇头“他睡了,不见客了”
“呃……”鹤乘愣了愣道“他……也需要睡觉吗?”
男子噗嗤的笑出了声,鹤乘顺着声音方向望了过去,男子点亮了房间的烛灯,从内室走了出来。
男子走近鹤乘道“找我干嘛?”
鹤乘直奔主题道“你是谁?”
男子笑了笑“说了你也不会认得,你又何必问”
鹤乘追问“你到底是谁!”
男子拗不过鹤乘道“我姓叶,单名屿”
鹤乘皱着眉,这名字从谁的口中都不曾出现过,这个人他确实不认识,鹤乘追问道“你为什么在我身边,又为什么借用我朋友的身体”
叶屿坐下,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与我的一位故交是朋友,所以,我想了解你多一些”
“谁?季怀还是白容?”
叶屿猛然起身“白容?你们遇到白容了?”
鹤乘点头道“是”
老妇人拍着叶屿的肩膀,似乎是想让他冷静下来,叶屿紧皱着眉道“那他有没有跟季怀说过什么?”
鹤乘道“他……他跟我们讲,季怀前世很爱沈良无,还有……是季怀杀了沈良无”
叶屿道“不对,他撒谎”
鹤乘问道“沈良无不是季怀杀的对不对?”
叶屿摇头道“对沈良无感情很深的明明是他白容自己”
鹤乘不解“什么意思?”
叶屿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撒谎”
鹤乘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叶屿道“沈良无与季怀是挚友,并无其他,反倒是白容,与沈良无相处中生出了别样的情感”
鹤乘震惊道“你说什么?”
鹤乘问道“他们……只是朋友?”
叶屿点头,鹤乘又道“可……我说沈良无一定也是爱季怀的时候,白容反应为什么会那么过激?”
叶屿无奈的叹气道“因为他就是这样认为的,他早疯了,他不容忍沈良无对他之外的任何人好,沈良无为季怀做的每一件事,在白容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他一直自顾自的把季怀当做敌人”
鹤乘捋了捋头绪道“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沈良无是爱季怀的,他说反话,同我们讲季怀爱沈良无,是想扰乱季怀心绪,故意让季怀纠结痛苦?”
叶屿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鹤乘又道“那为什么这一切你都这么清楚了解,你是不是……沐阳?”
叶屿一怔,鹤乘见叶屿如此反应,问道“你真的是沐阳?”
鹤乘一把抓住叶屿的肩膀“当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以叶屿的身份存在着,现在季怀身边的人又是谁?”
叶屿看着鹤乘叹了口气道“你不该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
鹤乘从前也是自由洒脱的性子,从不喜欢复杂的人和事,但如今,不管他想与不想,他都已经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了。
鹤乘点头道“我知道,但你要我怎么样呢,继续过我的生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这可能吗?”
叶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冷静一点,这些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讲”
老妇人拿了一把椅子到鹤乘身边,拉着鹤乘的胳膊示意鹤乘坐下。
鹤乘心里焦急,连忙坐下后道“你快些说”
叶屿道“我确是沐阳,叶屿这个名字,是婆婆给我取的,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特别的身份”
“那季怀身边的那个人是谁?”鹤乘问道。
叶屿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叶屿见鹤乘满脸震惊接着说道“我与你一样,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叫沐阳这个名字,我也是在前段时间去看你时,才偶然见到了他”
鹤乘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是早已经……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
叶屿不语,鹤乘追问“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屿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要与你说的话,你自己考虑,要不要同季怀讲,因为有些事,他不记得,对他来说,反而是解脱”
鹤乘点头“我明白”
叶屿道“季怀与沈良无相识时,也就十七八的年纪,两个人虽然性格相差甚远,但志同道合,所以他们两个,再加上我这个拖油瓶,一起修炼,一起惩奸除恶,生活一直平静安稳,直到遇到了白容……”
叶屿沉默了片刻后又道“起初季怀与沈良无觉得白容本性不坏,所以即便他无理取闹,又总是惹是生非,也没有过多责备他,但后来,白容不肯好好修炼,只会每天缠在沈良无身边,沈良无觉得这样下去不妥,逼走了他,他不但不能理解两人的好意,反而痛恨季怀,认为是因为季怀的存在,沈良无才会拒绝自己”
鹤乘问道“那后来呢?白容为什么说是季怀杀了沈良无?”
叶屿神色暗淡道“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早都已经死了”
鹤乘一惊,叶屿轻叹一口气道“有一次为了降伏一只妖,一个女孩只身犯险,我代替了她,以自己为祭,但我们轻了敌,那只妖过于凶狠,我的灵识被撕碎了,我在混混沌沌中过了几百年才恢复了一些意识,醒来时,早已物是人非”
鹤乘道“那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找季怀?”
叶屿点头“嗯,我想知道他在哪,过得怎么样,这样我也好安心离开,但……我见到他时,他已经从一个仙风道骨的修士变成了身不由己的鬼差”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鹤乘问道
“我也记不清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大概有上千年了,一个大户人家,喜得贵子,大摆筵席,他不知道为何出现在了那里,我又惊又喜,但当我想去见他时,却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众鬼差,我才知道,他已经入了冥界,我不敢太过靠近他们,只好远远的看着,季怀只呆了片刻便离开了,自那以后我便留意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叶屿摇头“与寻常孩子无异,要说真有什么特别,大概就是他聪慧过人,寻常人半月能学会的东西,他也只需要几个时辰”
“那之后呢,季怀有再来过吗?”
叶屿道“来过几次,有时会指点指点他的武功,也会教教他功课,有时会以真身相见,有时不会,但在他大婚之后季怀便再也没有来过了,直到他离世,季怀才再次出现,亲自接走了他”
鹤乘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那个人转世之后,你有再遇到过吗?”
叶屿摇头道“没有,而且自那以后,我也没再见过季怀,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鹤乘道“这么多年,你不肯入轮回,是为了等他?”
叶屿道“我不能走,他还被困在冥界中,我怎么安心离开”
鹤乘叹气“那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的姐姐也一直在找你”
叶屿一怔“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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