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满含冤屈的人亲自报仇,那才痛快。
宴会厅的灯光依旧璀璨,但莫顿和木武的身影已然消失。陆星桓的目光如一一扫过宴会厅扫过每个角落,眉间浮起一丝疑惑。
“跑哪去了?”他暗自思忖。
给那女鬼一家的灵力撑不了多久,可别让这两个畜生逃了。
陆星桓沿着露台悄无声息地移动,终于在一个拉着厚厚窗帘的窗户前听到了莫顿的声音。
“砰”
指尖发力,玻璃应声而碎,陆星桓伸手拨开窗帘缝隙,只见装潢奢华的会客室内,莫顿正搓着手,一脸为难之色。
“木财实业的事,我们水税局哪次不是鼎力相助?扣押净水厂的抚恤金,提高水税,再强征水税,强征房子,哪件不是办得妥妥当当。
“至于那伙闹事的贱民……我们也没办法啊,劝也劝了,打也打了,他们就是不走。”
莫顿两个绿豆大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凶光,短粗的手指在脖子上一划:“要不……一劳永逸?”
闻言木武脸色有些阴沉,他不满地盯着莫顿道:“局长的意思,让我们木财实业出手,把那些闹事的人都杀了?”
莫顿额头渗出油汗:“我们这身份……这事一旦被人知晓……不合适啊。”
木武脸上浮出明显的怒气,唇边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所以这脏活就该我们这群地痞流氓干?被发现了只要不牵扯到水税局就行了,是这个意思吗局长?”
莫顿连连否认:“木二老板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木武突然暴起一脚踹倒厚重的茶几,厉声打断他的话:“那你他妈偷偷安装星网,私会林先生又是什么意思?”
这话听得莫顿浑身冷汗岑岑,一张油腻的肥脸涨红:“误会都是误会,星网是……是遵循上级的意思,至于接触林先生,那也是林先生的意思,询问拆迁情况罢了。”
莫顿顺了口气,继续道:“我就实话实说了,当初谈的条件是我们负责收房,木财实业负责拆迁,木先生不能只付一件事的钱却让我们干两件事。”
木武最看不上莫顿这让他干点事就提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在联邦610旅团后勤处任职的时候没少捞啊,怎么?现在这点小钱也看得上眼?好吧,你的意思我会转达给大哥的。”
莫顿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只有金钱握在手中才是最踏实的。”
木武:“那拆迁户的事……”
莫顿:“木二老板请放心,只要钱到位,一周之内一定办妥。”
这头视财如命的蠢猪。
木武与他碰杯后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阴冷的目光藏在眉骨的阴影下。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莫顿面色不虞:“谁啊?我不是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吗。”
就在他握住门把的瞬间,头顶的水晶灯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随即“啪”地熄灭。
“操!怎么回事?!”莫顿的咒骂戛然而止。
“哗”
一股阴风破门而入,吹地窗帘“呼啦”一下向两边飞起,惨白的月光瞬间映照出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四道诡异的身影。
迎面而来的大风吹的莫顿只能眯着眼睛,他摸索着书房的门把手,费力地将门关上,身后突然传来木武惊慌失措的声音:“什么人!”
莫顿猛地转身,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一张青白的脸几乎贴在他的鼻尖上。那是个女人的脸,皮肤青白毫无生气,深陷的眼窝里面嵌着两颗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珠。
惨叫声还未出口,女鬼腐烂的手指已经掐住了莫顿的喉咙。她的力道大得惊人,莫顿清晰地听见自己颈骨发出“咔咔”的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突然一股巨力将莫顿整个人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浑身上下痛的像裂开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嘻嘻嘻嘻……”
阴冷的笑声从脚底传来,双腿突然变得又沉又冷,莫顿颤抖着向下看去,两个浑身青黑的小鬼正顺着腿向上爬。
他们仰着笑脸盯着莫顿,爬过的地方留下黏稠的黑红色痕迹,浓烈的腐肉味扑面而来。极度的恐惧之下莫顿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小男孩先一步骑坐在莫顿胸口,青紫色的小手上长着又尖又长的指甲,他兴奋地刺穿莫顿的皮肉,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很快浸透了衬衫的袖口。
“呜呜呜呜!”
喉咙深处挤出微弱的呜咽,这时,那个嘴角撕裂的小女孩也爬了上来。扭曲的手指猛地插进莫顿的嘴角,向两侧狠狠一撕……
“嗤啦!”
莫顿的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根,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溅在小女孩青紫的小脸上。她咧开嘴笑着,兴奋地舔着唇边的血,露出口中残缺不全的牙齿。
剧烈的痛苦让莫顿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但很快又变成了“嘶嘶”的抽气声,一截乌黑发亮的麻绳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脖颈上,女鬼站在阴影处,扯住绳子的另一头一点一点收紧,深深勒进皮肉。
“呃啊!”
莫顿疯狂抓挠着脖子,一张脸涨成紫红色,眼球外凸,舌头不受控制地外伸。
他疯狂扭动身体,却甩不脱身上的三个鬼魂,女鬼的麻绳已经勒进他的脖颈,黑红色的液体顺着绳子滴落。
木武躲在沙发后,眼睁睁看着莫顿被折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两个小鬼尖利的指甲划开莫顿的肚皮,四只小手一起扒开他的腹腔。鲜血混合着其他液体一齐涌出,在地板上汇成一滩黏稠的血泊。
“嘻嘻嘻嘻嘻嘻。”
小鬼们发出欢快的尖叫,他们兴奋地在血泊里打滚,把血迹抹得满身都是。
就在女鬼拽紧麻绳准备准备结果莫顿时。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门口传来,一个端着托盘的女人呆立原地,茶杯在她脚边摔得粉碎。
女鬼猛地回头,狰狞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小……小薇?”
女人颤抖着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一步步走向女鬼,伸手触碰那张恐怖的脸,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刺骨:“姐姐……是你吗姐姐?”
莫顿在这时两腿一耷拉,彻底断了气,木武看到这一幕捂住嘴拼命往沙发后缩,恨不得钻进墙缝里。
靠在窗外的陆星桓看着她们姐妹相认,这太巧了吧!
原来当年“认尸”那天,女鬼只带了一双儿女去了,两个妹妹任薇和任萱并未同行。这对十四五岁的姐妹久等姐姐不归,便出门去寻找,正好与莫顿派来的人错开。
等她们回到家,远远看见门口停满陌生车辆,机警地从侧门潜入,发现家中已被陌生人占据。
姐妹俩隐姓埋名蛰伏数年,任萱潜入水税局任职,任薇则混入莫顿家当女仆。
她们原计划在莫顿生日这天,在甜品汤里下毒,将莫顿和木财实业的人一网打尽。没想到莫顿突然离席,任薇只好单独端着两份毒汤上二楼来找莫顿。
陆星桓心中感慨,这莫顿作恶多端,任家姐妹的惨剧不过是他累累罪行中的一桩,被他害死的人不知有多少,如今暴毙而亡,也算是对那些无辜生命的一点告慰。
不好。
突然,一点焰光闪过陆星桓眼前。
“砰!”
枪响了!
陆星桓指尖灵力激射而出,却还是晚了一步。
“啊!”木武惨叫着捂住断臂,一条胳膊整齐地断开,鲜血喷溅在名贵的地毯上。
而任薇口中也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缓缓滑落。陆星桓看到她的后背洇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子弹从后心射入,已然无力回天。
“小薇!”
女鬼发出凄厉的哀嚎,透明的双臂徒劳地想要抱住妹妹。可灵力正在消散,她的身体越来越淡,最终连任薇滑落的手都抓不住了。
“姐姐......”
任薇抬起的手骤然滑落。
与此同时,一楼宴会厅。
王刀焦躁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再一次看向腕表。
二当家上去已经半个多消失了,按理说早该谈完……该不会出了什么事……
“不行,得去看看。”
刚走进二楼楼梯口,一阵微弱的呼救声飘入耳中,那声音气若游丝,却让王刀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坏了!是二当家!
王刀三步并做两步冲向会客室门口,“砰!”一脚踹开大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般地愣住。
不大的会客室,到处都是鲜血,地板上躺着莫顿和任薇的尸体。木武也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右臂齐根而断,一条断臂横在一旁的地板上。
“快!快救人!!”
……
沈云泽在睡梦中辗转反侧。
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会是炮火隆隆的战场,一会是阴暗潮湿的监狱,刺鼻的硝烟与铁锈般的血腥味仿佛穿透时空扑面而来。
杂乱无章的梦境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将他整个人裹缚其中,慢慢溺毙于痛苦压抑的深渊之中。
他的眉头紧紧拧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忽然,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一个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带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一双手轻轻环住他,掌心贴着他的后背,有节奏地拍打着,力道轻柔却坚定,将他从噩梦的漩涡中拉了回来。
“乖啊乖啊……”
模糊中,他听见陆星桓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声音仿佛有魔力,渐渐驱散了梦魇的阴霾。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最终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沈云泽被身旁的动静惊醒。
窗外的亮亮的月光照进来,在房间里洒下一片银辉。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陆星桓正不安地扭动着,眉头紧蹙,嘴里发出含糊的呓语。
他的手指不停地抓挠着胸口和后背,睡衣被扯得凌乱不堪。
沈云泽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些,借着月光,他看清陆星桓的后腰和背上布满了细小的红疹,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他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陆星桓好像很难受的样子,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沈云泽犹豫了一会儿,伸出小手,学着陆星桓刚才的样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掌心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发红的地方。
一下,两下,三下……
拍了不知道多久,陆星桓终于安静了下来。
沈云泽松了口气,轻轻替他拉好被子。月光下,陆星桓的睡颜安静而平和,完全看不出平日的张扬。
沈云泽盯着他看了许久,确定他已经睡沉了,才重新躺下。
夜风轻拂,窗帘微微晃动,一大一小身影在月光下依偎而眠,安静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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