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李全所料，老板对陆星桓提出的宝石净化生意十分感兴趣，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你在那边一定要多多帮衬那位陆先生，等过几天我亲自过去一趟。”
挂断电话后，李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按下陆星桓的号码。
然而电话响了许久，却只有绵长的“嘟嘟”声，一连几个电话打过去，始终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医院小崽子的病房内，鸡飞狗跳。
陆星桓和不肯配合打针的小崽子隔着病床对峙，两个人都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年轻的护士端着放有吊瓶的托盘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住了几天院，天天打针，小崽子手上的血管本就细，打了几天后更是难找，今天他说什么都不肯再配合。
“我身体已经恢复了，不需要再打针。”
小崽子倔强地站在病床一侧，声音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屁孩你懂什么呀？你说的不算，医生说了才算。”
小崽子坚决地摇头，小手紧紧抓着床栏，用实际行动表明绝不妥协。
“你！”
陆星桓正要发作，可瞥见一旁的护士，只得暂时压下火气。
他忽然回过味来，这小家伙是故意的，专挑护士在场的时候闹，就是算准了他不好意思动粗。
陆星桓心中暗骂了一句，这小坏蛋不仅贼精贼精的，还蔫坏。
“趁我还没发火，自己过来。”
陆星桓背对着护士，对着小崽子使了个威胁的眼神。
“不然待会挨了针，你还得挨顿揍。”
可威胁根本没有用，小崽子就是死犟，说什么都不肯配合。
陆星桓唇角一勾，想到了办法。
他眯起眼睛，突然做了个口型。
羽毛，你不想要了？
这下犹如卡住了小崽子的命门，他身体明显一僵，眼中的倔强被剧烈的挣扎取代，半晌后，他垂下眼，视死如归地点点头。
陆星桓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冲小崽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护士扎针的时候，还正在找血管呢，小崽子已经偏着头看向另一边。
陆星桓本想嘲笑他两句，却感觉到怀中的小身子在微微发抖。
这么害怕呀？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环抱的手臂，把小家伙往怀里带了带，对着正准备下针的护士礼貌道：“麻烦轻一点。”
好在这一次，护士一针见血。
调节好滴速，小崽子的脑袋还是埋在陆星桓怀中，护士看着这情景，不由得莞尔，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小朋友真勇敢，今天可是最后一天打针了哦。”
把小崽子安顿在病床上，刚盖好被子，手机就又震动起来，陆星桓一看是李全打来的。
电话接通的瞬间，李全那带着明显焦急的声音便冲了出来。
“陆先生！您没事吧？”
陆星桓解释刚才在哄孩子打针，李全在那头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兴奋之情再也抑制不住，透过听筒清晰地传递过来。
“太好了！老板那边已经敲定了，对您的提议非常感兴趣，合作完全没问题！他还说，等手头紧急的事务处理完，要亲自过来一趟，当面向您详谈！”
“正好，有些事当面谈更清楚。”陆星桓说着，忽然想起李全刚才语气里的异样，问道。
“你刚才怎么那么紧张？”
“没什么，是我最近神经有些紧张，您又好久没接电话，所以我才多问了一嘴。”
陆星桓知道他在为林杨到来的事情焦虑，于是安慰了他两句：“咱们做的是正当生意，身正不怕影子歪，没必要惧怕什么人。”
……
烈日将小镇烤得一片死寂，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跳动。
那栋高档公寓楼下，警察署的库索副署长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朝身后七八名警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分散警戒，守住各个出入口。
尽管林杨少爷的驾临，牵扯了警署大部分精力，但陈署长并未因此叫停对联邦间谍的搜捕。他们这一小队人马，便是奉命继续执行这项艰巨而隐秘的任务。
二楼的一间套房里。
“上面来消息了，五天之内，务必完成任务。”
五天？
躺在床上的里安皱眉，神色中带有不满，他刚要开口反驳，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两人瞬间噤声，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
科尔立刻闪身贴近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窥视。里安则快速移到窗边，挑起百叶帘的一条细缝，锐利的目光向下扫去。
看清楼下停着的三辆警车时，他的呼吸窒了一瞬，立即转头用口型对科尔说：“警察。”
就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们门前停住了。
“咚咚咚。”敲门声平稳地响起。
里安迅速环顾房间，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物品暴露在外，他冲科尔微一点头。
科尔深吸一口气，在开门前调整好表情，将所有的紧张压在心底。
门外站着个非常年轻的警员，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略显宽大的制服套在他单薄的身架上，衬得他愈发青涩。
“户籍排查，麻烦配合，请出示证件。”小警员捧着平板，彬彬有礼，声音中还带着年少的青涩。
听到只是排查户籍，科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许，他脸上露出一个温和而无害的笑容，动作流畅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证件递了过去：“当然配合。”
王刀昨天送来时说过，这两个证件都是户籍处内线弄来的真货，绝对经得起任何查验。
年轻的警员低下头，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操作着，伴随着一声声系统提示音，他的眉头渐渐蹙起。
“奇怪……”小警员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
“系统里查不到二位的信息，按规定，得请你们回警署协助调查。”
“怎么会这样？”科尔的心瞬间提起。
他迅速回头示意里安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
脚下却不动声色地向前挪动了半步，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小警员的大部分视线，身后的里安紧盯着他的背影，袖口微动，一枚锋利的刀片悄无声息地滑入指间。
“你看，这里确实没有记录。”小警员毫无防备，甚至将平板又往前递了递，方便科尔查看。
“嗯？真的是。”科尔假意俯身查看，却略一侧身，让出身后的里安。
两人仿佛两条蓄势已久的毒蛇，一明一暗，互相交替掩护缠绕上来，薄刃的寒光在空中飘闪，直逼小警员毫无防备的咽喉……
“哎呀，林少爷！实在抱歉，不知道您这个时间回来……”
就在这一瞬，走廊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库索副署长的声音带着一点惶恐，由远及近。
小警员的注意力顿时被门外上司的声音吸引，科尔顺势后退半步，同时手臂看似随意地往后一摆，精准地拍在了里安的手臂上，阻止了他那即将完成的致命一击。
“待会再说。”他悄声道。
一楼大厅内，一个穿着黑色丝质衬衫的年轻男人正不耐烦地扯着领带，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库索副署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库索副署长心中叫苦不迭，不是说这位大少爷今早有事不在吗，怎么这么快就能折返回来，刚好与他们撞个正着。
“什么事？”林杨的声音里带着养尊处优的慵懒，却让副署长打了个寒颤。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为了您的安全，例行排查……”
“我的安全？”林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语气中暗含讥讽：“是你们无能，这么多天都抓不到联邦间谍吧？”
库索副署长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更低：“全镇就剩个别地方没查完，我们也是按规定来……”
林杨的脚步突然停在楼梯口，他没有回头，声音却瞬间冷了下来：“哦？你的意思是，怀疑我窝藏了联邦间谍？”
“不敢！绝对不敢！林少爷您误会了！”库索副署长吓得脸色发白，慌忙摆手，额上的汗流的更多了。
林杨冷哼一声，转身继续上楼，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保镖立刻上前一步，形成一道人墙，将还想跟上前解释的副署长隔绝在外。
“这栋楼里，除了我和我的保镖，没有外人，你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林杨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库索副署长只得通过对讲机，通知所有人收队。
小警员收起平板，匆匆往楼梯口走，没注意到拐角处过来的人，“咚”地一下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他慌忙后退一步，抬头就对上了林杨居高临下的视线，他心中一惊，手里的平板差点掉在地上：“对、对不起！我没注意看路……”
林杨原本拧紧的眉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微微一顿，这小警员有一张格外白净的脸，因为慌乱而睁大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微微张开的嘴唇透着点粉色，看着格外青涩。
“没事。”林杨的语气竟奇异地缓和了下来，甚至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温和了些。
他的目光饶有趣味地扫过小警员的脸，在那双干净的眼睛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移开。
“走路当心点。”他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小警员连忙道谢，抱紧平板快速往楼下走去。
听着楼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科尔这才轻轻关上房门，落锁。
他与站在房间中央的里安默默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心悸，以及更深沉的凝重。
……
小崽子出院后，陆星桓总算腾出时间，将全副精力重新投注到宝石净化的研究上。
他摆好五行法阵，按照当地产出宝石的不同成色，分别进行测试。
他拿起一块火锈较少的红色宝石，轻轻放在法阵中央，指尖凝聚起一丝淡蓝色的灵力，缓缓注入阵眼。
法阵瞬间亮起柔和的光晕，灵力顺着晶石的纹路流转，像水一样裹住了宝石。
等光晕散去，陆星桓拿起宝石对着光看了看，里面原本的杂色火锈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宝石的光泽更鲜亮了。
第二次他换了一块成色较差的蓝宝石时，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即使法阵运转了两次，宝石内部还是残留着一点深褐色的火锈，像顽固的污渍，怎么也除不掉。
陆星桓不信邪地又接连尝试了好几次，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那几点最顽固的火锈，依旧牢牢地寄生在宝石深处，纹丝不动。
将两块宝石摆在李全面前时，陆星桓的神色不免有些郁闷。
李全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他拿起那块红宝石仔细鉴赏，半晌后笑着宽慰陆星桓。
“物以稀为贵，如果所有宝石都能去除火锈，反而显不出它们的价值了。”
陆星桓听他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眉头渐渐舒展开。
李全喝了一口水，汇报道：“已经和市政官谈好价格，等水税局的新局长上任，就能正式签订净水厂的转让协议。目前施工很顺利，被炸毁的厂房主体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新厂房的扩建也在同步进行，老员工都愿意回来，我看最多一周就能开工。”
“手上的资金够不够？”陆星桓立刻问。
“要是周转不开，随时跟我说，千万别客气。”
李全摆摆手，语气轻松：“够！怎么不够？还多有富余呢。”
陆星桓还是不放心，叮嘱道：“工人的工钱一定要按时发，不能克扣。”
“放心吧，这点我记着呢。”李全笑着应下来。
“我跟水税局那边也谈好了，每年分他们和市政局一部分分红，他们也承诺了，会重新定水税收取标准，不会再像莫顿之前那样乱收费了。”
听到这里，陆星桓脸上才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神情，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陆星桓便起身送李全出门。刚拉开门，就见卡尔站在门口，左手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
卡尔看到陆星桓，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堆起了灿烂的笑容，声音里满是兴奋：“陆先生！今天有几株绿植今天开花了，粉粉的特别好看，您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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